轰隆隆的雷声伴随着闪电而至,一阵突如其来的滂沱大雨在旁晚降临,飞飞将车停在大‘门’前,玲玲撑着雨伞出来接她。\\
“小姐,我猜你准没带伞。”玲玲颇得意地说。
“刚才还有太阳,这个天气,谁想到会下雨。”飞飞抱怨说。
雨实在下得太大了,那豆大的雨点能打死苍蝇,尽管有雨伞,飞飞还是淋湿了裙大,那纯蓝‘色’的裙子沾了水滴,如开出一朵朵小‘花’,乍一看,还觉得‘挺’可爱的。
她进屋去,玲玲立刻递上手帕,她接过手帕擦了擦脸和湿了的头发,说:“我还是先去洗个澡再吃饭吧,这湿漉漉怪粘的。”
她上楼去,推开房间的‘门’,便看见慕荣在□□玩,手里耍着一个珠子,飞飞说:“你怎么跑到我房间来了?”
“没什么,那我先出去了。”
慕荣正要走,飞飞注意到慕荣手里的珠子,那并不是什么珠子,而是一颗水晶石,她连忙抢过慕荣手里的水晶石,沉声问道:“你为什么碰我的东西?”
妈妈的眼神好凶,慕荣垂下头,怯怯地说:“我……只是拿来看看,还给你好了。”
飞飞正式说:“御慕荣,我告诉你,我房间里的东西你不能随便碰,没什么事别进来我房间。还有,特别是这个东西不能碰。”
慕荣不屑地轻“嗤”了一声,不以为然地说:“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只是借来看看而已,莫阿姨就比你大方多了,她的东西都给我随便玩,她也有一串这样的珠子。”
“什么?”飞飞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不跟你说了,我找干外公去。”
飞飞猛地捉住他细小的双肩,沉着脸说:“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慕荣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只好怯怯地说:“我不跟你说了,我找干外公去。”
“不是这一句,是上一句。”
“上一句?”慕荣想了一下,才说:“莫阿姨的东西给我随便玩,她也有一串这样的珠子。”
请原谅他吧,再前面的那一句他实在没有勇气说了,他妈妈是个醋缸子,火爆狮子,他还敢说一次不是找死嘛。
“你说莫阿姨有一串这样的珠子?你看见了?”飞飞连忙问。
“当然,我在帮谦叔叔拿剪刀的时候看见的。”
“你可看清楚了,是不是这样子的?”
“我看得一清二楚,一模一样,我当时就觉得眼熟。”慕荣肯定地回答。
闻言,飞飞一双眼睛发了直,喃喃:“怎么可能?不可能?”
慕荣大叫起来:“妈,你抓得我的手好疼。”
飞飞松开手,才发现慕荣的幼小的手红了,她心疼地给他‘揉’‘揉’,又拥他进怀里说:“慕荣,对不起,妈妈不是故意的。”
“妈,我没事,我是男子汉嘛。你的衣服被淋湿了,快洗个澡吧,不然会感冒。”慕荣学着大人的口‘吻’说。
“好啦,妈去洗澡,你去找干外公玩吧。”飞飞扬起一抹笑容。
待慕荣走了后,飞飞关上‘门’,走进浴室,打开水龙头,忽然脑里闪过慕荣的话,世上真有那么巧的事吗?
父亲死后,她找过很多的首饰店,都没有找到相同的水晶石,据说这水晶石是来自非洲之物,在这边是非常珍稀的。
既然是非常珍稀,莫离又怎么会有?是巧合,还是另有隐情?她咬着下‘唇’思索着。
父亲的房子有很多,他为何会买下天宁楼的那套房子?这也是飞飞一直想不通的事。
她脱去衣服,泡进浴缸里,却被一连串的问题缠绕着。
她想到了莫离那风情万种的模样,她美丽温婉,柔得令人心醉,她怎么可能会是杀人凶手?
莫离一直爱着御谦,是她的出现才破坏了他们俩的关系,记得第一次见莫离时,莫离就对她充满了敌意。
重重的谜,让她‘摸’不着头绪,不禁觉得头痛起来。
瞬间,忽地一阵雷电剑破天空,闪着着白芒芒的光。
谁来告诉她,到底什么才是真相?
……
御谦每天在家里陪着莫离,莫离再也没有病发了,她见他在家无聊,无事打发时间,于是劝他回去码头做工,但他不放心她,推说不忙,过几天再去。
他天天在家,莫离倒是不方便,她只能借着上街买东西的时候偷偷买鸦片,有时候在家里瘾上来了,就躲进厕所里‘抽’,一‘抽’上,就‘精’神抖擞。
厕所里,那鸦片的神秘焦香久久才散去,莫离每次出来,都要漱几次口,往身上喷点‘花’‘露’水,盖过那味儿。
莫离不是没想过戒烟,只是那过程太痛苦了,她忍受不了,又‘抽’上了,这东西,她死也不戒了。
大烟芳菲,烟霞飘渺,秦香不散,就如吸附着她生命的幽灵,生为何欢,死为何惧?
五百个大洋,很快就全给了日本人烟贩子,没有了烟,没有了钱,莫离心慌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她不知道如何跟御谦‘交’待了。
她日渐脸‘色’腊黄,身体枯瘦,头发干枯发黄,双目无神,‘精’神恍惚,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御谦以为她是因为生病才变成这样,多次劝她去看医生,但她总能找很多理由推拒,御谦也拿她没办法。
天气晴朗的午后,莫离想到外面去散步晒太阳,御谦心疼她,就陪她去了。
“你的脸‘色’很差,应该多出来晒晒太阳。”御谦牵着她的手,悠然漫步在阳光下。
“嗯!师哥,我这样拖累你,真不好意思。”他的温柔,更令莫离深感愧疚。
“说的什么傻话,我们之间不需要说这些。假如是我病了,你也会这样照顾我的,是不是?”
“嗯!”莫离别过脸,不让他看到自己眼里有泪水。
远处,她看见了一幅《金枝‘玉’叶》的电影海报,海报上,是沈飞飞的独照,明‘艳’华贵,令莫离几乎看得痴了。
她想,如果自己有生之年,也这么风光过一回,就算是死也值了。
“御谦,飞飞好漂亮。”她指着海报说。
“若是由你来扮演,也会一样漂亮的。”御谦搂住她的肩说。
“是啊,做演员真好,可以尝试做不同的角‘色’,那样的话,就有很多不同的自己。生活中不敢做的事,在戏里可以大胆的做。”
“一个好的演员,就要把自己融入戏里,让别人感觉不到他是在演戏。”
他的话深奥,却又说得透彻,莫离岂会不知,这些年来,御谦对她的感情,绝对是亲情多过爱情,但他是一个专业的演员,他不会流‘露’出半分不适合的表情。
人们常说的一句话: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大概就是这样吧。
无论是真情还是假意,只要他对她好,她就满足了,她不敢奢求太多,奢求太多,往往只会适得其反,她懂得这个道理。
她淡淡地笑说:“师哥,我就是喜欢你在台上的风采,还有你在荧幕上入木三分的表演,你应该是大家的……你回去吧!”
御谦凝着她,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莫离又说:“我想了很久,终于想通了。我不能那么自‘私’,你若是爱我的,无论做什么,都还是会那么爱我,对不对?”
“莫离……”他感‘激’地看着她。
她深情地凝着他说:“回去吧,去电影公司,就当是为了我,再演戏,好吗?”
是的,他喜欢演戏,他抗拒不了这么大的‘诱’‘惑’,他轻轻地说:“莫离,你真的同意吗?不会不开心?”
“我开心还来不及呢,你是我一生中最大的骄傲。”她嫣然一笑。
“谢谢你,莫离,谢谢你!”御谦突然抱起莫离,兴奋地转了几个圈。
这是大街上,人来人往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们,但是,管他呢!
莫离把御谦送到电影公司‘门’前,她不愿意进去,浅浅地笑着说:“你自己进去吧,我不陪你进去了。”
“那……你自己回家要小心一点,知道吗?”他像叮嘱小孩般叮嘱她,有时候,她比小孩更令他不放心。
“放心吧,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了。我在家里等你。”说到最后,她眼底的笑意有些朦胧。
“你回去吧。”
“你先进去。”
“那好吧。”御谦从来都是谦让的,她让他先进去,那他就先进去。
莫离离开了电影公司后,便回家去,找出这些年来御谦给她买的首饰,全拿到当铺去当了,然后买鸦片,幸好还赶得及她来烟瘾。
她把家里的窗户和‘门’紧锁得密不透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药’味,莫离迫不及待地靠在□□吞云吐雾,好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