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徐徐,茶香悠淡。
坐在二楼上品着茶,听着下面的喧哗,涂橘享受的眯起眸子,连每个毛孔都透着舒坦。
“夫君,这头的事儿可算了结啦?”
“大舅哥可不是个吃素的,他没对咱们动手,那是念着血亲的关系。”嵇珹早就将涂朴流放的那八年的事情打探清楚,一点儿都未曾遗漏。
涂橘双手支颔,晃着小腿儿,道“想来也是,在肃州那种地方,若是没点本事还真活不下来。”
“是以,咱们适可而止,让大舅哥既恨,又下不去手。”嵇珹勾起唇角,又给她添了一盏茶。
涂橘思索着,点了点小脑袋。
没错,在涂朴的底线上反复横跳,让他有火撒不出,只能憋着。
哈哈,这可比直接弄出人命强。
毕竟杀兄弑父这种罪过她不想担,也不能担。
嵇珹见小橘子想通透了,便问道“娘子中午想吃什么?”
“想吃肉。”涂橘一听要吃饭了,一双杏眸亮晶晶的,吧唧了一下小嘴,道“东坡肉,红烧猪蹄,果木烤鸭,冰糖肘子,油焖大虾,再来两个白面大馒头……”
“好,咱们先逛街,之后便去酒楼用膳。”
嵇珹一面领着她下楼,一面让护卫去燕京最有名的酒楼订上一个大包厢,再将她说的那几个菜名报上,省得到时候没有相应的食材,影响小橘子用膳。
这是他最后一日休沐了,三日假期转眼就要过去了,他感觉自己还没有好好地陪着小橘子玩呢!
二人上了闹市,繁华的街道上充斥着八卦的话语,房清妍几乎占据了所有人的话题。
涂橘不动声色的听着,按捺住眉飞色舞的小心情,将一些看得顺眼的东西,通通买了个遍……
天色微暗,安乐伯府。
涂朴迈着沉重的脚步穿过后蜿蜒的青石小路,大步一跨拦住房清妍的去路。
“我知道你怪我,可我也是身不由己,涂橘是我胞妹,我父母唯一的女儿,我对她下不去手。”
这话听得房清妍想吐。
不过,她明白人家是风头正劲的平津侯,而她则沦落成被人随意送人的玩意儿。
根本就得罪不起,也无从报复!
她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憋住想破口大骂的冲动。
“清妍最后再叫哥哥一声夫君。
夫君,我知道你不容易,所以清妍不怪你,也祝你早日遇到能携手一生的良善好姑娘。
清妍祝福你们百年好合……”
后面,她说不下去了。
本就红肿未消退的双眼,再次涌出泪珠,哽咽着继续,道“清妍不干净而来,名声毁尽,再无颜面对夫君了,这就自请下堂,绞了头发做姑子。”
“对不起……对不起……”涂朴没想到她这般理解自己,感动的红了眼眶,道“清妍,你怪我,恨我吧,这样我会好受些!”
房清妍扯了扯嘴角,生生地将讥讽的弧度变成苦笑。
这种敷衍的道歉,是最无用的话。
她抹了一把哭花的伤脸,艰难的扯了扯嘴角,笑道“其实,没什么恨不恨的,这都是命,谁让我命苦,就当清妍替房家还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