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的互动让岫芷气炸了,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尖酸道,“虞姬见哪个处子自动请求要侍寝的,还说那般露骨的话,全然不顾旁人也在。”
虞清珞的脸上又挂上了一抹淡淡的微笑,看着岫芷,明亮的眸子坦荡的很。
“姐姐这可就说笑了,您既然敢诬陷我与人私通,君主是我的夫君,我对他有何话不能说?”
她又笑了笑,话锋一转,“怕是姐姐想到这个点子要诬陷我的时候,全然没有想到我虽然侍过寝,更是为君主侍浴过,却从未和君主……”
岫芷气的狠狠地瞪了她几眼,转头看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顾瑾瑜,“可那些话全是青玉临死前写的遗书上的,妾身只是怕君主后院摊上了这么个荡-妇,妾身今天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为君主考虑啊!”
这分明是见她近日得宠了,想变着法的将她除掉啊。
虞清珞双臂紧紧抱着顾瑾瑜的胳膊,笑了笑,“可姐姐赌错了。”
两人争论间,顾瑾瑜一直垂着眸翻看着书页,看样子等待何管家到来,并不是为了私通的事……
毕竟那等跟哄小孩的话似得,顾瑾瑜城府那么深,也全然不会相信。
虞清珞隐隐有预感。
顾瑾瑜他……叫何管家过来是为了验证她了到底是不是南蛮细作!
短短几秒,脑海中却是千变万化。
虞清珞隐下神色,扯了扯顾瑾瑜宽大的衣袖,“不知君主对此等栽赃之事如何处罚,莫不是像当年的兰姬一样……”
岫芷还未答话,屋外一道大气柔和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后院自当要和和气气的,岫姬也不是故意的,最亲近的丫鬟死了心里难免难受,也许那遗书是有人栽赃陷害也说不准,若是虞姬无罪,等下让她给你赔礼道歉便是。”
伴随着这道声音,走进来一个长相极其柔和矜贵的女子,她身着深蓝色锦衣长衫,九凤朝贺长裙,举止颇为端庄。
虞清珞一眼就认出了是宓惜玉,这瑾王府的当家主母。
宓惜玉的身后还跟着何管家和北召,只是舒鸾却不见了。
对于大夫人的第一印象,虞清珞也说不上到底是好是坏,她这面相和举止虽然大气的很,可就是莫名奇妙的让人不舒服。
“君主,大夫人来了,妾身要不给夫人腾个位置?”
虞清珞扯了扯顾瑾瑜的衣袖,小声提醒他。
顾瑾瑜颇为嫌弃的扫了她一眼,垂着眸继续翻看着书页,语气淡淡,“大妃今日怎的和何管家过来了?”
好吧,看这样子顾瑾瑜是不想让她腾位置了。
这不是把她推到风口浪尖上吗。
而宓惜玉倒也不介意,落座一旁,举止颇为端庄,规规矩矩回道,“方才何管家和妾身在一起对账,刚好见北召过来传唤,听说是虞姬和岫姬起了矛盾,妾身自当是过来替君主分忧解难的,这后院没有管教好,实属妾身这个大夫人的失职。”
顾瑾瑜的面色颇为平静,端了一旁的茶碗,细细呷了口,“今日的事,你们自己解决便是。”
宓惜玉的脸上依旧是那抹得体的笑容,饮了口桌上的茶水,看着虞清珞的目光颇为柔和。
“今日这事,自然也不能亏待了虞姬不是,可岫姬只是因为青玉得死一时难以释怀,加上听了些风言风语,便……”
她的眸子垂了下去,长长的睫毛睨着阳光显得分外柔和,握着一旁坐着的岫姬的手,叹了口气。
前世在娱乐圈浸沉多年,虞清珞早已练成了人精。
这大夫人表面上看起来倒是没什么问题。
可,却莫名其妙的让她感觉不舒服。
能坐稳大夫人位置的人,除了美貌家世,不可能没一点手段。
或许,她隐藏的深得多,虞清珞觉着还是要小心行事为好!
她小心翼翼瞟了顾瑾瑜一眼,见他一副袖手旁边的模样,当即,她淡笑着附和出声:“大夫人说的是,只是,岫姬此般诬蔑妾身,妾身这心里……难受的很。”
宓惜玉将手上一只青翠欲滴的玉镯取了下来,让北召递给虞清珞,“这玉镯就当做赔礼了,都是自家姐妹,后院自当要和和气气的,有什么事都可以好好解决,至于像虞姬方才所说……像之前的兰姬那般下场……着实太血腥了。”
虞清珞抬眼看了看顾瑾瑜气定神闲的样子,暗暗撇了撇嘴。
方才接过那玉镯戴上,她明亮的眸子里挂着浅淡的笑意,脸上和和气气,“姐姐说的是,妾身自然也是不想与君主和姐姐添了麻烦的,只是受了这么大委屈,惩罚自然是要有的,不然岂不是谁都能将妾身欺负了去,更何况……岫姬未经过君主同意就偷跑出来,这……”
被宓惜玉护着的岫芷此刻颇为平静,和方才那幅泼妇的样子全然不一样。
宓惜玉握着岫芷的手轻轻拍了拍,眼中依旧是那幅和善的笑意,向顾瑾瑜主动请罪,“君主,今日这事确实是妾身办的不妥了,今日岫姬让侍卫传话给妾身,说是想看看青玉的尸身,妾身性子软,也就允了,没想到她竟然触景伤情,拿着那别人陷害她所放的所谓遗书,便跑了过来给君主您添麻烦,君主若要罚,便罚我吧。”
顾瑾瑜冷冷的扫了假笑着的虞清珞一眼,抬眸,幽深的眸子里是化不开的冰冷,“大妃怎的知道这遗书是有人刻意陷害岫姬所放的?”
虞清珞隐隐皱眉,感受到一丝威胁。
她感觉,一个两个的人精,都把祸水往她身上引。
宓惜玉的面色凝重了许多,看着顾瑾瑜,“这……何管家和妾身一起共事这么多年,妾身自然是清楚他的秉性的,怎么可能和虞姬做什么勾当,这种事情没有发生,那所谓的青玉写的遗书,自然是有人故意陷害而为之。”
待她说完,何管家也连忙朝着顾瑾瑜跪下,颤颤巍巍道,“老奴猜想青玉姑娘那日不小心泡了君主的茶叶,只是怕君主责罚,便想诬陷虞姬,可事情败露便直接寻了死,那幅样子又怎么可能像是会提前些遗书的样子。”
“哦?”
顾瑾瑜挑了挑眉,幽深的眸子像古井一般,毫无波动,叫人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