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医院回来的那晚,江小柔将时间全花在了整理白天所发生的那些事上,那就住在她家对面这套房
子的陆寒在干嘛?恐怕,讲了都不会有人信。在独自吃完晚餐,又听了几首施特劳斯的圆舞曲后,他便进
入卧室休息,并安安稳稳地睡了一夜。什么?!他近来不是老失眠啊?怎么这回能轻松的睡着了。
对,前一段日子他是常常睡不好,爱折腾。可那是因他始终受困于琢磨不出怎样制造一场“意外”,
叫他来个英雄救美。但使他没想到的是,那困扰了他好一阵的难题却在那天下午解决了。尽管与江小柔去
打壁球只是他临时起意这么做,这项活动不在他的计划之内,还有后边她摔那一跤也纯属是“意外”,可
别管怎么说,他那要再次给她来一个“英雄救美”的愿望算是实现了。而这一突发事件充分的证明,只要
给他机会,他绝不比陈宇枫差。
故此,权且不用再为什么烦恼的他就能够好好的睡一觉了。他也确实需要补补觉,以便恢复和积攒力
量继续奋斗,直至达成他的终极目标——追上(最好娶到)江小柔!
但慢着,陆寒是否想过,他这招英雄救美万一对江小柔起不了丝毫的作用?他怎不曾考虑这个问题。
他心里也不是不清楚,仅凭这一个行为就期待她即刻忘掉陈宇枫爱上他是不太可能的。但至少,她得有些
许感动吧?哪怕是一点点,外加他的努力,他坚信她迟早会爱上他。
隔天的周一下午,正好是陆寒的课。他的右手腕虽只是软组织轻微挫伤,没什么大毛病,可仍然多多
少少影响他抓着粉笔在黑板写字。他便调整了一下,动作极细小,却还是被一个人注意到了。
像过去一般,黄昏时分放了学,陆寒就跟江小柔一起乘公交车回繁楹华庭小区。但此次只坐了一半的
路程她便提前拉他下车来到一个药店门口,命他等在外边自己走进了店中。
“这是什么?”五分钟后,满怀不解的陆寒望着刚出来并把一个小盒子交给他的江小柔问道。
“药啊。”江小柔回答。“这是云南白药酊,活血化瘀,驱肿止痛的。你回去拿它擦一擦手腕,用不
了几次就能好。”
陆寒扫了一眼手中的这盒药,重又瞅着江小柔,道:“你特地拉我下车就是为了买这个?”
江小柔点了点头。
获得这一答复的陆寒内心明明很欢喜,可由于他不想让江小柔看出,只好转头朝别处瞧着,待情绪平
复后才扭回来说道:“小柔,我不是告诉过你,上周六下午的那件事你不必在意的。碰到那种情况谁都会
出手。再者,大夫也讲了,我的伤不严重,你又何——”“我知道!”没容他说完,有点被他的话激怒了
的江小柔便高声的打断了他,“可我怎能不在意?你是因为我受的伤,我要真那样成什么人了?是,你的
伤是不严重。但它毕竟妨碍你上课了,不是吗?你当我没看见?!要是你不叫我为你做点事,我会于心不
安的。”她讲到这儿,双眼透出了一抹不加任何···不,是压根就不愿掩盖的歉疚。“说实话,我长这
么大,还从没有一个人让我这······”
原来,她一直在记挂我右手腕的伤!听到江小柔所讲的这些,陆寒忽然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莫
名的感觉。沉默片刻,他笑了笑。“好吧,我收下这盒药。倘若你仍过意不去那就帮我个忙,这么一来,
你就不欠我的了,如何?”
对陆寒的这个提议,江小柔稍犹豫了一下,紧接着才问了一句:“你要我帮什么忙?”
看出江小柔心存顾虑,陆寒便以安慰的口气,道:“你不用怕,只是个小忙。那就是···今后,你
能不能不要总喊我陆老师?至少是我们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我是你的老师,可我也是你的朋友。要是我没
算错,我顶多比你大三岁半。但你每次一叫我老师,我都觉得自己像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