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墨还是一脸懵逼。
“绝情剑客”欧阳通？“无影鬼手”奎里克?奥尔拉维？
这俩是谁？
这两个风格像极了近两千年前华夏族内流行的武侠小说、充满了中二风的绰号，当真是他们自己取的？
方墨忍不住打开个人终端，上网查了一下。
果然不是他们自己取的。
欧阳通和奎里克?奥尔拉维都是地球联邦著名修士，两人都有元婴境修为，成名已久，并且参加过多次旋臂武者公开大赛，取得过不俗战绩。
这样两位有实际战绩，并且有着强大修为的修士来到哈坦根学院开座谈会，当然会引发学生们的追捧。
毕竟现在整个银河系都是以修真为主，科学侧相比起来势弱许多，地球联邦这种情况尤其明显，强大的修士受万众欢迎乃至敬仰，强大的科学家嘛……那就相差太多了。
如果今天他们没来，那么盖比尔茨这堂公开课想必会受到很多学生追捧，这个大讲堂说不定能够坐满。
但刚好和这两位强大修士撞车，现在场面如此冷清却也是可以理解。
大概查了一下那两个人的资料后，方墨摇摇头，就挨着刚才那名叫李维的学生身边坐下。
看到他的动作，李维有些奇怪。
“喂，你不去啊？”
“去哪儿？”
“去参加座谈会啊！”李维忍不住提高了声音。“你这家伙不是主炼器修行的嘛，现在有这么两个出名的元婴境修士来了，你不去他们那里，却跑来听盖比尔茨的课？你疯了？”
“这有什么疯了的？”方墨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我的确是主炼器修行，但去见两名元婴境修士对我又没什么好处，难不成他们还能手把手地教我点儿功法什么的不成？”
“这……”
这当然不可能。
所谓的座谈会，无非就是那两名元婴境修士坐在上面和学院准备好的人互相交谈，偶尔心情好才会让下面的学生们提几个问题，这才是座谈会的正常模式。
指望他们专门指点方墨功法修行……那就是想太多了。
虽然明知道是这个道理，但李维依然很不理解方墨的选择。
不过方墨都已经坐下来，摆出一副虚心听讲的架势，李维再怎么不理解，却也没什么好说的。
数量不多的学生们等了一会儿，一名穿着简单，头发有些微白的中年男子大步走了进来。
虽然看起来年纪不小，但他的精神非常好，走路的姿态也风风火火，显得有力。
他当然就是盖比尔茨。
盖比尔茨走上讲台，先四下张望了一番，忽然笑了起来。
“看样子，我的魅力果然还是比不过两位强大的元婴境修士，我原本以为今天能够来到这里的学生会更多一些。”
课堂里的学生们表情都有些尴尬。
虽然他们还是来上了这堂公开课，但课堂上冷冷清清的模样，无论怎么看都显得有些尴尬。
偏偏盖比尔茨这个原本应该最感到尴尬的人，却当众把这点指了出来，只能让学生们更替他尴尬。
盖比尔茨倒是笑眯眯的，似乎不以为意。
他目光扫过在座的几十名学生，点了点头。
“很好，我喜欢你们。越是在这种时候，还愿意来我这里听课的，越证明你们对我要讲的东西感兴趣，证明你们是真的想学。那些只是来凑热闹的学生，不愿意来听也没什么。”
他巡视学生们的目光忽然落在方墨身上，咦了一声。
“这位同学，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应该是名已经拥有不错实力的修士，为什么会选择来我这里停课，而没有到两位强大的修士那里去呢？”
大讲堂内其他学生们纷纷将目光投到方墨身上，同样露出疑惑表情。
实际上，方墨在哈坦根学院里很有些名气。
首先是因为他在学院选拔大赛上的表现，其次是他刚开学报到第一天，就在公开课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怼了炼器系的教授、同时也是自己的直属导师格里维治教授。
最后方墨入学后的行动很让人奇怪，这个曾经在学院选拔大赛上公开表示，要进入联邦高等学院学习炼器知识，实际上却是个实力出色、天赋惊人修士的家伙，竟然一开学就跑到和修真侧八竿子打不着的光脑学院兼修课程！
而今天明明是两位联邦著名修士前来学院开座谈会的时候，他这样的年轻修士，按理说应该毫不犹豫地选择去那边参加才对，却又跑来听盖比尔茨的公开课。
这实在是让人很看不懂，不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
迎着众人的目光，方墨站起来，向盖比尔茨行了个礼，笑答：“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上这个课，想来听您的教诲。”
盖比尔茨露出十分欢喜的表情。
“非常好！我一直都很期待，像你这样修真侧的学生，能够也来进行一些科学侧的知识培养。大家互相探讨，互相研究，这样才能更加促进双方的融合、合作，共同进步。你能有这方面的兴趣，值得赞赏。”
“多谢夸张。”方墨笑着点点头。
他其实对科学侧并没有那么大的兴趣，对将修真侧和科学侧融合起来同样没什么兴趣，也没那么大志向，但现在这种情况下，自然不会傻得去反驳。
盖比尔茨又认真看了方墨一眼，伸手向下按了按，示意他坐下。
“时间到了，看样子是不会还有新同学赶来，那就让我们开始授课吧。”
方墨很喜欢盖比尔茨的风格，他没有什么废话，一上来便直接进入了核心。
他今天准备的这堂公开课，课程主题是“程序化、模块化修士器具生产”。
事实上，这个主题早就在整个银河系被讨论了无数遍，而且现实中也的确有很多修士器具已经做到了程序化、模块化生产。
类似方墨之前和望仙阁集团共同合作开发的冰花系列飞剑，其实就是例子之一。
如果不是这样，足足超过200万柄冰花飞剑，又怎么可能单单靠望仙阁集团总共也就不到百名飞剑设计师自己完成。
但是今天盖比尔茨所讲的内容，却要比这个主题更进一步。
他刚开始时只是在描述更高层次的修士器具程序化、模块化的生产，后来讲着讲着，竟是慢慢变成了修士的程序化、模块化生产。
这是一个很让人惊愕的话题。
他的意思是，修士虽然各有不同，根据个人天赋、后天成长、所修炼功法以及修炼环境等等的不同，导致每名修士的成长速度、最终修炼结果都不同。
但如果从一开始就对那些刚开始修炼的修士们进行标准化、程序化的训练，那么他们会不会也大批量、成规模地“被训练”出来。
“在座的各位都对光脑程序有兴趣，相信也有一定研究，那么相信各位应该都知道，光脑程序设定到最终阶段，任何一条命令，所产生的逻辑变化可能性将达到数千万条，这已经不比正常的人类差上很多。那么反过来想，修士的修炼过程虽然千变万化，但如果理清其中的逻辑关系，是不是就能彻底解开这个神秘的过程呢？”
下面的学生们听得目瞪口呆。
虽说盖比尔茨在之前也屡次发表过各种惊人的沿路，比如让仿生机械人也进行修行，向修士大脑内注入光脑芯片，帮助修士更准确修行等等……
但今天听到他说，用光脑程序研究一样的方法，去研究修士的修炼过程，这依然让人感觉匪夷所思，异想天开。
可是细细一想，好像……听起来还挺有道理的样子……
方墨大概是所有人中唯一听得两眼放光的。
他并不完全认同盖比尔茨的所有言论，但对于程序化修炼过程这一点倒是非常认同。
他之前想过的，利用编程一样的手段进行法阵设计，不就算是这个理论的一种延伸嘛。
他忍不住举起了手。
“这位同学，你有什么问题吗？”盖比尔茨显然对方墨格外关注一些，见他举起手，立即停下讲课，示意他可以发问。
方墨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脑海里的思路，然后问道：“盖比尔茨先生，我是炼器分院的学生，除了修炼之外，平时主攻的，就是修士器具的核心法阵设计。在学习过程中，我意外发现，其实核心法阵的设计和光脑编程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所以才会想到来进修光脑程序相关的课程，才会来听您这堂公开课。我想问一下，您对于这方面的问题有过什么研究吗？”
“将核心法阵设计和光脑程序设计相结合？”盖比尔茨的眼睛亮了起来。“很好，这位同学，我很欣赏你的想法，你这样的思想，正是我期盼的。关于这方面的话题，我有很多可以和你讨论。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在下课后找个地方好好深入交谈，在这里就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了。”
方墨明白了他的意思，满意地重新坐了回去。
他本来只是来听一堂课，想看看会不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启发，但现在听盖比尔茨的回答，他似乎真的对这方面有过研究。
如果能够从他那里获得详细的指点，那可比自己在这里闷着头学习光脑编程强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