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轮结束。稍作休息,决赛片刻后开始!”
测试老者宣布后,高台上众高层交头接耳,低声议论。
“禁八,你这孙子很有意思!”那黑袍老者忍不住发言,听起来是赞赏的意思,却很是怪异。
怪其顺利,异其强大!
“那是自然!你也不看看他身上流淌的是谁的血脉?”禁八傲然一笑回道,脸上的皱纹更加深刻了。
“禁星小小年纪,居然有了大将之风,把控全局的能力如此突出,假以时日必定冲天而起啊!
步步为营,料敌先机。
台上他的一举一动都牵扯着众人的心弦,打败赵立地后先声夺人,令赵氏一派丢盔卸甲,落荒而逃。此乃不战而屈人之兵!
既而在一众少年儿郎内心中留下一个不可撼的无敌之姿,令一众修者慢慢丧失战意,心中若无战意,便不会有团结一致的心,破掉了他们最后的机会。
如此,方可轻而易举拿下。
最后一步,令对手自我瓦解,以敌御敌最是令人拍案叫绝。恩威并施,颇有上位者的风范!身边人不用动手就可以获得战果,这是帅才啊!”黑袍独自解析。
摇头摆脑,赞叹不已,尽是褒奖。
禁八听着也不反驳,末了,附和般笑道:“下人劳力,中人劳智,上人劳人。我儿岂是池中物?”
徒然,禁八和黑袍一颤。
“嗯?”双双眉头一挑,互相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疑。
他们都察觉到地面上有轻微颤动,尽管很小,但始终有迹可循。
其时,身后一个中年汉子上来,行礼恭敬道:“族长,是塔下之物造成的,禁志远大长老已经解决,是那蠢物躁动而已,并无大碍!”
“知道了,下去吧。”禁八点点头,顿了顿,又道:“等等,你去找老四,叫他去检查一番。”
“是”那汉子应声而退。
台下人群中双眉垂腮的白袍中年人,此人正是禁星的四叔,禁八口中的老四,主持大会会场的禁和。
他一直抬头看着高台,台上的那些对话并没刻意掩饰,所以他不仅仅是尽收眼底,而且还听了个干干净净。
这时,他身后一个声音传来:“四长老,那……”
背着身的禁和一扬手,打断了汉子的话:“不必多言,我已了解,走吧。”
话落,禁和离开人群,朝着村户中不远处的八角塔快步行去。
………………
…………
……
禁氏村户旁的密林中。
此时此刻,有一白袍少年抬头看向天空,身形伫立如峰。
顺着他的方向看去,有一个黑黑的尖角在茂密的树木枝桠中显现,似一座塔的尖端。
少年凝视着,良久,未曾一动。
他的身后跪着两个黑衣人,低着头,气氛就这样僵持着。林间的风吹来,响起树叶簌簌飘飞跌落的声音。
“请公子责罚!”其中一人开口。
说完这句话后,这两黑衣人头低得更加谦卑了。
那公子这时才发现后面有人,转过身来看着地上二人,语气平淡道:“起来吧,不怪你们,是塔下那头蠢物感应到了,在躁动呢,估计被它嗅到了机会。”
“啊?”黑衣人一声惊呼,疑惑发问:“尽管动静很小,但那些族长肯定察觉了,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不错。他们既然察觉了,就让他们知道该知道的就行了!计划不容有变,知道了?”
意思就是放出消息,让禁氏知道该知道的。他们的行动属于不该知道的范畴,所以无碍。
两黑衣人诺诺连声,几个纵跃间跳起,嗖嗖几声就没了身影。
白袍少年一声冷笑,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低语:“要你们有何用?”
话落,他便蹲下身子,探出右手一挥。
身前空地处刮起一股强风,枯枝败叶狂飞,片刻后,地面两丈处干净无比,光秃秃的一片。
少年神色一肃,双手交错间不断结印,几息间就在双手中形成了一个紫色的球,这球体慢慢缩小。
少年眼中一亮,一声冷喝。
他毫不迟疑,抬手便向空地拍去!
“轰!”
紫球瞬间没入地表,地面一阵颤动,轰鸣不止。
咔的一声轻响,只见那光秃秃的地面开始出现裂纹,声响方落,霎时周围裂纹密布。
“嗡!”
再度一阵轰鸣,只见地面上顿时显现纵横交错的符文印记,繁杂无比,中间有一个不大的凹槽,光华流转间一个阵图蓦然浮现。
少年轻轻一笑,拿出一块拳头大小的紫色晶体,按向中间的凹槽处,晶体放落安稳,刹那间化为一道粗大的紫光,紫光以万马奔腾之势充斥着整个符文脉络。
“我高天的造化,不要急!”少年自语。
听其语气,此人赫然是高天。
他探手一挥,紫光大炽。
再度看了一眼先前眺望的小塔尖,迈步踏入阵中。
不多时,高天的身影出现在一处湖泊岸边。
岸边位于禁氏村户的角落边,八角塔就在不远处。背靠一处小山坳,俨然这里就是一处天然的死角盲区!
“什么人?”一声炸喝响起。
紧接着,一众蒙面黑衣人上前,将高天围了起来。
“嗯?”高天眉头一皱,看向他们,冷声吼道:“大胆,叫你们舵主来!”
众人一阵惊疑不定,一人冷声试探道:“你是?”
高天威严道:“我姓高,尔等只需知道本公子是你们舵主的上司就行了!”
一众黑衣人一肃,想起先前上面的交代,纷纷恍然,躬身行礼,恭敬道:“是高公子吧?舵不在此处,不过有一封信吩咐小的交给您!”
话落,后面一人便递出一封信。
高天伸手接了过来,看了起来,那些黑衣人也不敢走,伫立在一旁等待中。
高天抬起头,手中的信件随手一捏,化为粉末。他扭过头问道:“你们舵主离开多久了?”
“一炷香时间!”一黑衣人答道。
“哦?本公子知道了。你们前去守住阵型要处,不得耽搁。”
“是!”一种黑衣人快速离去。
高天眯了眯眼,猛地一踏地面,身体如炮弹般跳入湖中。
……
与此同时,湖泊对面的一颗大树后,有两个黑衣人远远地盯着湖面的水花。
“舵主,那高天没有发现异常,已经进去了,我们要不要也跟过去?要不然被他得了先机!”其中一人询问。
“不急,塔下的封印不是那么好破开的,机遇与危险并存,就让他先去打头阵好了,我们负责把水搅浑就行!”那被叫做舵主的人轻声一笑,也不知他的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
………………
…………
……
莲花地南部森林。
森林深处幽暗无比,这里有一座临时搭建的木屋,底部被四支粗大的树干支起,似是为了防潮防虫。
四周都是黑衣人,看不清脸面,腰间或佩刀或挂剑,笔直站着岗,一言不发,人数竟一眼看不到尽头!
木屋徒然一亮,隐约间有声音传出。
“大人,细作来报,高天已经进入湖底,舵主在岸边等候命令,伺机而动。”一个恭敬的声音响起。
“哦?本座知道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回应。
屋内被黑暗笼罩,虽然有一支蜡烛,但其内场景却是一片模糊,看不真切。
“传令,令一众舵主照预定时间开始行动,不得有误。如有差池,提头来见!”苍老的声音威严吩咐道。
“是!”那人朗声应承,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
屋内再次静默下来,蜡烛发生轻微的燃烧声。
良久,蜡烛熄灭,黑暗更浓。
“银角!”沧桑的声音兀自响起,充斥着屋内狭窄的空间。
“在,族长请吩咐!”
回应的这声音刺耳难听,竟分不清年岁。
“你弟弟金角是为了保护高越那小子被禁氏打伤?”
“是的,族长,诱饵已出,只待鱼儿上钩,想必那禁氏还以为自己的套起了作用,他们肯定以为能引蛇出洞,须不知机会是我们故意给的,人也是我们故意暴露的!”
“不要大意!任何一环不得出问题,金角完成了任务,你继续潜伏。你在赵氏的身份不得轻易暴漏,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高氏真正崛起的时刻到了!”
“族长英明,我族必定重现昔日辉煌。”
老者轻轻笑了笑,又问道:“高天不是把禁天交给你了吗?交代的,你做好了没有?”
“做好了,不过那禁天经不起折腾死了!”银角的回答很快速,似逃避着什么。
“嗯?”老者声音一扬,没有说话。
那人内心一沉,静静等候着,汗如雨下。
“无妨!棋子坏了就找一颗棋子取而代之,就找赵家大公子来做吧!”
沧桑的语气中充满了冷漠与对生命的漠视,冷酷异常。
“族长,那赵飞也是咱的人?”
虽然语气在刻意地保持平静,但加重的情感却暴露了此刻的心绪,那人心中生出巨浪,惊骇不已。
“跟着老夫,你的路就不会局限与这一隅之地!”老者轻笑。
那人高声应是,语气中尽是惊喜。
这些话语若传出外界,定会发生大地震。赵氏黑袍老者身边的金角银角竟是高氏的细作,赵家大公子赵飞居然叛变了?
一直未成谋面的高氏族长居然在莲花地森林深处。
禁天已死,赵家大公子赵飞将取而代之,欲意何为?
高天潜入八角塔旁的湖泊,是在找什么?
双方口中的蠢物到底是什么?与八角塔有什么关系?
高氏族长明显在提防着高天,为什么不信自己的孙儿?
迷雾越来越浓,黑幕越来越厚。
如黑洞,不知其深!
一场笼罩三族的阴谋飓风已刮起,在禁氏村户,也在莲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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