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高的话说出之后,军装老头对着玻璃屋里的那个女孩看了良久良久,脸色紧紧的绷着,我猜不出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其实修炼到军装老头目前这个境界,他的内心想法已经不怎么能从他显露的表情上看得出来。
一切都被掩饰的十分完美。
就这样,包括一旁的军长在内所有人都静了下来,姓高的在说出话之后,嘴角仍旧挂着笑意,缓缓的退回到了锁天的身旁,跟锁天两人快速的交换了一下眼神之后,两个人都将视线放到了军装老头的身上。
我在一旁死死的盯着玻璃屋里的那个小女孩看,瞧着她中途从昏睡中悠然转醒,在发现自己目前身处的情况时,咬着自己的嘴唇就开始掉眼泪,几乎只是几秒钟的时间她就弄清楚了自己目前的处境。
猜的出来在这之前她应该听说过,或者亲眼见识过,这些人的残酷研究手法,这会虽然隔着玻璃屋子,我仍旧能看到她被绑着的腿脚都在发抖。
脸上鼻涕眼泪挂上了满脸,她自己没法擦,身旁那些身穿冷冰冰白大褂的研究人员更加不可能去给她擦鼻涕眼泪。
对他们来说,眼前这个女孩或许只是一个即将被剥皮的猎物而已。
攥紧了拳头,我突然十分的心疼眼前这个小女孩,她跟荣荣差不多大,自从荣荣被我们丢在那个深山中,我就不知道多少次在梦中见过她,她同样是哭的满脸泪水看着我,质问我为什么要把她丢在那么恐怖的地方,孤身一人。
我本以为荣荣如果死了,那么她那种在惊慌失措中无奈死去的法子是世间最残忍的,但是看了之前那些人保存下来的尸体,我才真正领会到什么叫凄惨和痛苦。
这简直比古代的凌迟还要狠。
而眼前这个小女孩,就要面对那样的恐怖事情。
如果是我,非得疯了不可。
就这样在我大脑胡思乱想之中,军装老头缓缓开口:“参观完了这里之后,我会写一份详细的报告书交上去。”
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姓高的和锁天都明显松了一口气。
而站在军装老头身旁的那个女人则微微拧了下眉头,一直挂在嘴角的笑容也是微微僵硬了一圈。
军装老头这个回答看似和之前姓高的说的那句话答不对题,可是事实上他借由这个回答已然是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那就是他不会再同意贡献自己来研究。
我也是终于松了口气,军装老头这样半生戎马的人,死在这里的话实在是可惜,这里的人,或许是研究必须,但是我还是觉得他们过于没有人性了点。
军装老头的具体地位我一直来都没有弄清楚,只是这个军长女人,在这里应该算是十分上乘的人,却在军装老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只能是皱了下眉头,却没有开口再说什么,看样子是在顾忌什么。
在看到姓高的和锁天的时候我突然猜想。
军装老头可能本身没有什么可以依仗的,而他最大的靠山就是,白无常,姓高的,和锁天这三员大将。
他们仨的身份地位可能在北京城,或者是更中部的统治阶级中算不上什么,但是他们仨以及他们手下训练出来的力量是绝对不可或缺的。
就在我们在本部中以及在庇护所中,我所知道的,从北京城这边直接发给锁天他们需要完成的一些异常艰难的任务就有好几件。
我们又在这玻璃屋子前看了好一会,军装老头再下了决定之后,整个人之前略带着颓然的气场一扫而光,整个人恢复了原先自信满满的样子,在之前对里面那个女孩的处理方法提出了点建议之后,军装老头再次对着那女人开口:“把那孩子放下来吧,衣服穿好好的,无论以后怎么样,那都得看上面的消息不是?毕竟那么小,咱们得善待人家。”
军长的脸色晃了晃,盯着屋子里的女孩看了两眼,才扯起嘴角对着军装老头笑了下后,按下对讲机开口:“放她下来,关回之前的屋子里,让她爸妈来见见吧。”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虽然各方面都不太招我喜欢,但是确实是挺给军装老头面子的。
其实要说她这个领导当的也确实够憋屈的,之前在锁天那里受了一肚子的窝囊气,在这又被比自己官小的人给爬到头上。
如果用韩雪以前评论别人的说法来评论的话,那就是这个女人是个人精,简直太会做人了,爬到她这个位置还能屈能伸的人实在是屈指可数。
那个女孩被很快的放下下来,军装老头转过了身子,对着那女人开口问道:“我去看看之前准备送我过去的那个区。”
军长的神色闪了闪,有些犹豫:“这...这些都是机密。”
军装老头闻言笑呵呵的开口:“我既然会写这里的报告,还会怕上头追究我进来这里不成?”
没多大会,又从另一个自动门里出来了几个和我们同样身穿制服的人,只不过不同的是他们的身上带着星星的血迹,出来看了我们几个一眼,称呼了一声之后就进到了角落里的一间封闭屋子里。
我小声的对着锁天问道:“那是什么地方?”
锁天盯着看了两眼对着我开口:“消毒室。”
随即抿了下嘴又开口:“门牌上不是写了。”
我有些尴尬:“我不认识英语。”
锁天没有再回答我的话,姓高的在一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军长女人身后跟着的其中一个人按下对讲机问道:“那边可能出入么?”
另一边很快传来回应:‘可以。”
得到答案后那个人对军长小声开口:“可以进去。”
点了点头,那个女人侧身对着刚刚自动门打开的地方开口道:“这边走。”
军装老头客气后退了一步:“军长太客气,您先请。”
客气的话说足了,其实到头来两个人还是并排一起走的。
我受不得他们之间这种奇怪的礼仪方式,只能装成木头人跟在锁天身旁不吱声。
难怪c队的人一个个除了大胡子之外其余的话都不多,如果是我整天面对这样的情况,也能高冷起来。
军长带着我们直接进去了那个自动门内,在进去之后,她身后的一个人还掏出胸前的牌子,在一个闪着绿光类似扫描条形码的地方过了一下那个牌子,随即里面的一层铁门才缓缓的打开。
在铁门缓缓打开的时候,还没看清里面的场景,就率先听到里面啊呜啊呜的行尸低声吼叫的声音。
随着大门打开的瞬间,我再一次没出息的愣住了。
其实倒不是里面的场景有多恐怖,只是里面的阵仗实在是过于怪异了...
说要怪异,或许也谈不上,但是对于我这种只见过在外面行走的行尸的人来说,看到大厅里起码几百只行尸被绑在白色的病床上,排列整齐,几乎是布满了整个大厅,视觉效果实在是有够震撼的。
之前我在山谷庇护所中也曾经看过那里面的行尸研究,只不过相比较那里来说,这里明显要大的多,而且要正规的多。
看过国外电影的人都应该能联想起来那些画面,此刻呈现在我眼前的要比那些电影中的画面还要更加的壮观。
这里几乎是从天花板到地板,到床铺全都是白的,灯光打的十分的亮,里面有大概十几个研究员抱着文件或者手拿一些奇怪的仪器,在其中几个行尸的身前采集着什么东西,不时的还会记录下来。
被握在其中一个研究员手中的仪器放到其中一个行尸的脑袋上时,那个行尸立即浑身上下像是被电打了一样,抽搐不止,当那个仪器被移开的瞬间他又会立即恢复正常,仍旧对着身旁的几个医生啊呜啊呜的张嘴叫唤着,只不过他浑身上下都被紧紧的固定在病床上,根本就不可能咬到任何人。
我突然就想起了之前在庇护所中,D区里近乎用刑一般被做的那个检查。
狠狠的甩了甩脑袋,回想起那个检查我就觉得任督二脉都在那次电击般的检查中被彻底打通了!
后来我作死了那么多次,估计都是那该死的检查把脑子哪根神经给整坏了。
看着躺在病床上张嘴空叫唤任由身旁的人在他破败的身上坐着各种各样的检查的行尸,不自觉的有些感叹,也只有这种时候这些人才能那么镇定自若,丢掉之前的战场上,估计都得跟军区医院那些人似得,连滚带爬,滚哭狼嚎的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