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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张健和他老婆的感情怎么样?”调查了一圈之后,贺宁问汤力。
汤力摇摇头:“和平,但是没有温度。”
贺宁听了他的总结,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点评省字,但是很贴切!”
汤力听得出来贺宁这是故意在模仿他方才的说话方式,便也笑了笑,在前方的路口把车子开上了主路,他们正准备去祝盼香生前工作的那所医院,去查一下是否有张健的住院记录,住院的时间和科室等等这些相关信息。
“对了,”折腾了一天,眼见着天光已经渐渐变得暗淡了,似乎一天也就快要跟随着白昼的消逝而结束,贺宁忽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从关昕家里,也就是说你老家那边过来a市这儿,坐车需要花多长时间?”
“用不了太久,客车的话,两三个小时。”汤力回答,同时略显疑惑的看了看贺宁,似乎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她会忽然没头没脑的开口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两三个小时啊……”贺宁略微带着点同情的看了看汤力,“那你做好一点心理准备,明天有可能会有人来找你发难哦!别说我没提醒你。”
汤力愣了一下,随即便明白了贺宁的意思:“你是说关昕的父母?”
“父亲会不会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敢打包票,她妈妈一定会跑来给女儿撑腰的。”贺宁虽然说认识关昕的时间并不算久,打交道不多,一共就那么两三次,但是对于这件事的后续发展,她却是十分笃定的,“如果她不打算搬出她妈来给自己撑腰,之前就不会开口闭口提她妈妈对你的所谓恩情,无非是想用这种办法来一个道德绑架,压住你,好让你觉得心虚愧疚,以后对关昕就变得不忍苛责,对她的所作所为都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继续做她的‘好哥哥’。从那天她妈妈带着‘毒鸡汤’跑来喂你喝的时候说的那一番话来看,这母女俩的套路基本上差不多,都是一样的模式,所以我觉得她妈妈也一定会帮女儿来撑腰的,毕竟你之前可是那么的不讲情面,一开口就拿戴上手铐把人抓走来吓唬她呢!”
“我没吓她,假如宋天禄真的是咱们要找的嫌疑人,她现在已经办完羁押手续了。”汤力对贺宁说,回答的非常认真,“私人交情是私人交情,公事是公事。”
“那倒是,这一次关昕确实是挺走运的,给咱们惹了点麻烦,但是最后倒也没有构成太大的影响,要不然她的责任真的是脱不开。”贺宁点点头,“反正我已经提醒了你,你也做好个心理准备吧,这件事,我到希望自己的判断是错的,至少你也能落得个耳根清净,我也不用看她们母女俩耍猴戏。”
“我心里有数。”汤力颔首道。
贺宁见他应该是听进去了,就没有再继续在这件事情上面浪费口舌,两个人来到祝盼香生前就职的医院,调查起关于张健的住院情况。
因为有那个撞见祝盼香和张健有来往的护士提供出来的大致时间段,想要掌握在那个时间段里是否医院里面有过一个叫做张健的人住院并不是多么麻烦的事情,很快他们就得到了确切的答复,那段时间张健还真的是就在这里住院过一阵子,所住科室的楼层恰好就在祝盼香工作那个科室的楼上,并且在贺宁和汤力的深入挖掘下,他们还掌握到了这样的一个细节,张健住院期间,他在的那个科室疗区水房里面的开水器出了故障,坏掉了,所以中间有那么两天左右的时间,该疗区的患者和家属,包括医护人员,喝热水都需要到楼上或者楼下的科室里面去接,一直到新的开水器送来并且安装好了,这个问题才得以解决。
根据他们之前的调查了解,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张健和祝盼香在此之前有过往来,基本上可以确定在他们最后因为祝盼香的生育能力问题分手之后,各自婚嫁,是没有过藕断丝连的,也就是说,两个人应该是在医院里面偶然之间碰见,张健那个时候在楼上住院养病,极有可能是到楼下来接取开水的时候,巧遇了祝盼香,至于两个人之后到底是随便叙叙旧,还是旧情复燃,就需要进一步考证了。
从医院里面出来,时间就已经不早了,贺宁和汤力回了一趟局里面,通过系统查了一下张健是否在最近一段时间里面有过在宾馆酒店入住的记录,这一查,还真的有,而且还不止一次,不止在一家,他入住过的酒店,都不是什么高档的大酒店,而是一些档次一般,价格低廉的快捷酒店,地段也都比较偏僻,在a市的各个角角落落里面,估计平时也未必有多好的生意那种。
这就很奇怪了,据他们所掌握的情况,张健不仅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张健的岳父母一家也是一样,他和他的妻子就住在a市一处高档小区里面,根本就没有任何需要跑到外面去住酒店的需要,更何况以他的身家来看,就算需要住酒店,应该也不会是住快捷酒店的消费水平。
两个人决定第二天一早再开始对那些个快捷酒店的走访,看看能不能查出来那些次张健入住的时候,和他一起的还有没有其他人,而那个“其他人”又是不是就是对张健无论如何也放不开手,死不了心的祝盼香。
第二天一早,汤力就接上了贺宁,两个人一起把张健在a市范围内所有入住过的快捷酒店都给走了一遍,调查张健在这里入住的时候,有没有和他一起,但是没有持证件进行登记的。他们的调查并不算特别顺利,因为从张健的入住记录来看,他到这些地方来开【hx】房的时候并不算非常近期,所以这些快捷酒店里面大部分的监控录像都早就已经找不到张健入住当天的记录了,还有个别几家,监控摄像头早就已经坏掉了,完全变成了摆设,只是装在那里唬人用的。
询问前台的服务员吧,这种快捷酒店的工作人员并不是特别的稳定,流动性也比较大,加上时间又过的比较久,很多人要么是在那之后才来的,要么一问三不知,贺宁几乎快要对这一番调查感到绝望了,就在这个时候,事情出现了一点点转机,在一家小旅馆里,那里的老板居然记得张健。
“这个人我记得,他是跟一个女的一起来的。”老板看了张健的照片之后,连调一下自己店里面的入住记录都不需要,就十分笃定的点了头。
“你能够确定么?据我们所知,他可是有一阵子之前在你们这里住过了!”贺宁怕老板记不清楚,只不过是随口胡说的敷衍他们,赶忙向他确认。
旅馆老板对她笑了笑:“小姑娘,你别不相信我,现在我这个旅馆不景气,早几年客车站没有从这里迁走那会儿,我这里的客流量也是相当大的,我这里也是生意热闹过的!做我们这一行,光是靠监控那怎么够用,能调监控找人,就说明人都已经跑了,还哪儿找去!我这儿之前净是一些住店赶车的,有的白天来晚上走,有的晚上来白天走,一天到晚这门口就好像走城门似的!我这里那会儿规模不大,就是个小旅馆,押金也就是象征性的,还没有一宿的房费多,你说这人一多,就保不齐有那种想要浑水摸鱼的,时不时也有那种交了一点点押金,住了两三天,捡着我这里最忙最乱的时候就想开溜,我靠的就是自己这记人的本事!而且啊,这开旅店时间久了,来这里住的,是不是两口子,干不干好事儿,我基本上一眼就准。就你们打听那个男的,他当初来我这儿住就是来偷【hx】情的。”
“那你还能记得跟他一起来的那个女的,长得什么样子么?”贺宁问。
“嗯,有点印象,但是没有对这个男的印象那么深了,我帮你们回忆回忆啊……”旅馆老板努力的回忆了一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女的年纪好像挺小的,也就顶多二十出头的样子,但是化妆特别浓,瘦,特别瘦,看着就特别单薄,纸糊的人一样,感觉好像一阵风就能给吹走了似的,我老婆当时也在这儿,她后来还偷偷跟我说,说怎么现在的小姑娘,流行瘦都已经到了骨头架子的程度了还是怎么着啊?将来我们家儿子要是找这么一个,她可不愿意,怕身体不好,不适合过日子什么的,我还笑她净操心些没用的呢!”
贺宁听了之后,皱了皱眉头,有些疑惑。根据旅馆老板的描述,那个和张健一起来这里入住的女人显然并不是祝盼香,祝盼香的年纪已经不是二十刚出头了,相貌虽然还算清秀,却也没有面嫩到视觉效果小上十几岁的程度,再加上祝盼香的身材比较匀称,却并不消瘦,按照时下里比较苛刻的体重标准去衡量,恐怕连苗条都只能勉勉强强的搭个边儿,和“纸糊的”一样那种单薄身材差距很大。
“那你见过这个人没有?”汤力也有着与贺宁一样的困惑,他拿出祝盼香的照片来,递给旅馆老板,让他辨认,希望他能够认出祝盼香。
旅馆老板看了看,摇了摇头:“我对这个女的没有印象。”
“老板,你不是说对那个一起来入住的女人印象没有对那个男的深么?会不会记得不太清楚,你们这里每天见到的人比较多,给搭错了,张冠李戴了之类的?”贺宁抱着一线希望,又问了旅馆老板一遍。
旅馆老板笑了笑,摆摆手:“不会,我这里现在也是今非昔比了,住宿的人没有那么多,所以我不至于看人太多给记错了,而且我为什么说对那个男的印象比较深呢?这也是有原因的。那个男的那天带着那个挺瘦的小姑娘来了之后,也就不到一个小时的功夫,就急急忙忙的从里头出来了,还跟我说一句房费从押金里面扣,多的就给那个跟他一起来的女的就行了。当时他估计已经洗过澡了,头发还湿漉漉的没干,然后他就急急忙忙的跑到旅馆门口,上了他那辆车,把车窗都关起来,在里面点了好几支烟,到处熏,熏了一会儿又开车窗放烟,他也是挺拼的,开车窗往外放烟的时候,我坐在门口都能看到烟从他车里面往外冒,要不是之前看到他拿着香烟在那里熏,我都要以为是他的车子着火了呢!”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贺宁有些惊讶,她还没见过谁这么干的呢。
“嘿嘿,小姑娘一看就是年纪不大,还是很单纯的啊!”旅馆老板看着贺宁笑了起来,“那今天就给你上一课吧,以后找对象嫁人了,也提高一点警惕!你说,这大白天的,是不是正常人都在上班啊?而且家里头要是条件还挺好的,没有什么事儿的话,也没谁会好端端的上班中间忽然跑去洗个澡吧?假如一个男人下了班回到家,老婆凑到跟前一闻,身上头发上都有沐浴液、洗发香波的那种气味儿,而且还跟家里头的牌子闻起来香味儿不一样,那会怎么样?轻的是一通盘问,问自己老公白天干了什么,去过哪里,为什么身上会有洗了澡之后的香味儿,对吧?那这个男的就得绞尽脑汁的去拼命想个谎话圆回去,这就很容易出岔子了。要是遇到那种特别凶的老婆,估计连撒谎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闹起来了,那后果就更加不堪设想了。你想一想是不是这么回事儿?”
贺宁点了点头:“那肯定是这样了。”
“所以啊,用烟熏就不一样了,男人回家,一身烟味儿,老婆闻到了也会不高兴,但是肯定是去怪男人一头一身烟味儿,白天抽烟太多,男人只要推说身边的人都一起抽烟,所以气味儿才大,不管老婆信不信,也最多是挨几句数落,然后就被赶去洗澡了,这不就解决了么!”旅馆老板说着,露出了狡黠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