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宛在客栈里等着,还以为敖千要很久才回来,没想到两个时辰后敖千便回来了。
听到有人敲门的时候,靳宛还不相信是敖千回来了,便警惕地问了一句“是谁”。
外面立即传来敖千特地改变后的声音:“小妹,是我。”
敖千的回答听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对,但靳宛敏锐地察觉出了异样。因为现在的时间已经不早了,大部分客人都已经睡下了,所以如果不是有别人在场的话,敖千是不会如此一板一眼地回答的。
靳宛心思灵动,闪过这个念头后,立即走向门口给敖千开门。
同时装做已经睡下的样子,睡眼惺忪地问道:“大哥,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吗?”
一打开门,果然是易容后的敖千站在门口。
“小妹,打扰你休息了。不过我刚抓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就想告诉你一声。”敖千歉疚地说道。
说这话的时候,敖千冲靳宛使了一个眼色,用口型说了一个名字。
当靳宛看清敖千说的是谁后,面上快速地闪过了难以掩饰的讶异。万幸的是,靳宛很快就反应过来,立刻配合起敖千来。
“什么人呐?”
敖千让开身子,露出了在身后的那名大汉。
靳宛心里惊愕不已,面上却恰到好处地摆出了疑惑的神情:“大哥,这人是谁,你干嘛绑着他?”
那人听到靳宛的问题,立即苦着脸哭诉道:“姑娘,你这位兄长也不知道是有什么毛病,三更半夜不睡觉,跑到树林子吓人!这还不算,他二话不说就将我捆了带回来,也不说他是干嘛的!”
靳宛拢了拢披散的头发,走出房间关上房门。
“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敖千煞有介事地说:“我今夜睡不着,便出去逛了逛,无意间逛到了外面的树林子。正想打道回府,忽然看到今日诏安楼的那个掌柜,手里不知提了什么进了林中一间木屋,好奇之下便跟了过去。
“谁料没多久,这人就鬼鬼祟祟地出现了。兴许是发现了我,他突然转身便跑,若不是为兄速度快,恐怕眼下都被他逃了。”
听完敖千的故事,靳宛大致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看向被捆起来的汉子,她一脸纳闷地问:“你方才说我大哥深更半夜不睡觉,跑到林子里吓人。那你呢,你为什么不睡觉,要跑到林子去?”
此话一出,那汉子脸色铁青。
“你们又不是官府,干嘛管那么宽?说起来,你们到底什么人,凭什么将我捆起来?不管我去树林是想干什么,但起码我不是去做坏事,你们没资格管我!”
闻言,靳宛皱起眉,责怪地看着敖千。
“大哥,这人说的没有错。你是不是又犯职业病了?你别忘了,虽然你是王宫禁卫军的一员,但现在你请了假要回乡看望病重的娘亲,这些事情你就不要管了嘛!”
“话虽如此,可为兄就是管不住自己……”敖千不好意思地挠着头,被自己的“小妹”训得抬不起头。
靳宛恨铁不成钢地说:“亏我还大老远地跑到都城,好不容易才帮你请了假,结果这一路上你老是多管闲事,已经耽误了好多时间了!虽说有大姊在家里辛苦照料着娘亲,可大姊是嫁出去的姑娘,她又不能一直留在娘家,你能不能……”
那汉子就这么看着兄妹俩吵起来了——不对,准确来说,是兄长被当妹妹的严厉地教训了。
最后,两人各自退让了一步,打算等天一亮就将人交给官府。至于要用什么罪名,他们暂时还没想到。
当汉子听到他们的决定时,几乎就要吐血了。
“你们没有罪名,凭什么送我去官府?”
听到汉子的声音,靳宛转头认真地看着他:“因为你看起来,就很像一个老实人。”
“什么?”汉子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靳宛继续接了下去:“越是看着老实的人,就越有可能是什么罪犯。何况你今天晚上鬼鬼祟祟地跑去树林,又做贼心虚
一般见人就跑,还不肯说出自己的目的,那就更加可疑了。”
汉子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处境,又抬头看了那对兄妹一眼,最后悲催地发现:他们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想要送自己去官府。
“你们这两个无耻之徒!多管闲事的狗兄妹!劳资不就是半夜去了一趟树林吗,怎么就成了犯人了?有本事你们就送我去官府,我一定要告你们俩……”
“大哥你瞧,这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人,终于露出自己丑陋的真面目了。”靳宛鄙夷地看着他,对一旁的“兄长”道。
敖千赞同地点头,板着脸说:“为兄的直觉是没错的。好了,小妹,你去休息吧,明日为兄便将此人押送到官府,交由城主大人处置。”
听罢,靳宛站了起来。
“大哥早点休息。”
扔下这句话,靳宛就打着哈欠,进了隔壁自己的房间。
进房的那一瞬,靳宛脸上的哈欠就收了回来,神色变得肃穆。
她几步走到书桌旁,迅速取出纸笔开始写信……
第二天一早,敖千就押着昨夜在树林里抓到的可疑汉子,往官府去了。
那边敖千一走,靳宛这边也即刻行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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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让暗卫拿着昨夜的书信,一人朝城外去,一人则朝城主府去。
而靳宛自己,则是带着几个暗卫装扮成的随从,前往了诏安楼。
在诏安楼外面,靳宛先走了进去。
诏安楼的掌柜还是跟昨天一样,在柜台算账。
靳宛走进去后,他还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见是昨日那对穷酸兄妹中的妹妹,掌柜的眼里闪过一丝不耐与不屑,便重新低下头去打着算盘了。
或许是因为已经知道这姑娘没钱,所以酒楼的伙计,虽然没有露出什么歧视的表情,但一时间也没有人去主动招呼她。
没想到,那姑娘就径直朝柜台走来了。
“掌柜的,我有点事想找你帮忙,不知道可否给我点时间?”
姑娘的声音轻轻柔柔地响了起来,像一只猫爪在掌柜的心上,挠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