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平也在啊,正好,你也来看看。这是刚刚定下的长工名单,如有不满意的,这里还有两个备选的。”柳东林说着将手中拿着的两张纸一并交给宁忠平。
苏云朵伸头一看,顿时在心里笑了,柳东林定下的四个人正是苏云朵以上中的人选。
其中两个正是接替宁华丰兄弟往县城送菜的柳四水和林狗剩。
这两人的家里都只有几亩山地,偏偏兄弟又多,自从得知苏云朵有请长工的意思,已经多次向苏云朵自荐过,虽然苏云朵一直没有点头,这两人却始终如一做好送菜的工作。
苏云朵对这两人自是十分满意的,她之所以没有点头,一是考验这两人的心性,二是她早就有由柳东林提供长工人选的意向。
长工人选由柳东林提供,自然是苏云朵的考虑。
苏家离开葛山村去京城是迟早的事,葛山村这一摊子事,就算有宁忠平和老大夫帮衬,他们总也有不到之处,这个不到之处就得由柳东林来弥补。
故而无论是在村里请短工还是请长工,苏云朵不由自主地找到柳东林,柳东林在葛山村的威望虽然尚不用七叔公,可是作为村长又是柳氏一族的族长,柳东林的威望只会日益增长,更何况七叔公年事日长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这一年来已经极少出门了。
柳东林定下的另外两个人,一个是柳家林,一个是张平安。
柳家林家里只有一个寡母吴氏,柳家林还很小的时候,他爹去山里采药再没回来,剩下孤儿寡母靠几亩薄田过日子。
吴氏是能要强的女人,也是个能干的女人,孩子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痛哭了几日之后咬牙顶起了门户。
虽然孤儿寡母的日子不好过,吴氏还是送柳家林去镇上读书,让柳家林读书识字是柳家林爹还在时最大的心愿。
吴氏在柳家林十二岁那年,终究因为操劳过度和营养不良一病不起。
柳家林的读书生涯就此结束,为了救吴氏,柳家林不顾吴氏的反对,硬是将家里的几亩薄田全都变卖给吴氏治病。
吴氏的命是救回来了,家里却一贫如洗,只剩下半亩菜地。
从十二岁开始整整四年柳家林或瞒着吴氏进山打猎,或去外面打短工,加上吴氏种菜养鸡养猪多少贴补些家用,母子俩也只能勉强度日,是村里有名的孤寡困难户。
因家里往县城送菜需要固定的短工,苏云朵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柳家林,自从柳家林开始替苏家往县城送菜,才算有了固定的收入,这对母子的生活才算有了起色。
虽然苏云朵家的长工一签就是五年,可是柳家林却早早说服寡母,虽然他认字有可能找到更好的工,可是柳家林却手术室了注意,只要能被选中必要给苏家当长工。
柳家林不但有一颗知恩图报的心,还有一颗孝心,他不愿意丢下吴氏独自一人。
张平安是张生宝的侄子,两年前才从老家接来葛山村,没有柳家林机灵而且大字不识一个,胜在力气大又勤快。
虽然苏云朵与张家因买地之事生了嫌隙,并不影响苏云朵对张平安的好印象,更何况张平安在张家的日子并不好过。
虽然张平安是张生宝的亲侄子,可是张家当家的却是张生宝的婆娘,就算张生宝和他的爹娘有心拉巴这个没了爹娘的侄子孙子,也多是无能为力,张平安到苏家当长工是张平安最好的一条路。
苏云朵自然也没放过柳东林备选的那个两人,柳玉忠?张平正?
看到这两个名字,苏云朵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不过很快就舒展开了。
柳玉忠是柳东林弟弟的儿子,说起柳东林的这个弟弟,也能叹一声一母生九子九子各不同了。
柳东林的爹在世的时候,就是葛山村的村长兼柳氏一族的族长,一生只生了两儿子,长子就是柳东林,幼子自然就是柳玉忠的爹爹柳东宝。
一样养大的儿子,柳东林自小懂事肯干,偏这柳东宝却是个最爱耍奸偷懒的人,还在镇上读书的时候与人学会了赌博。
爹娘活着的时候,还能约束他,等爹娘去世兄弟俩分了家,柳东宝就往赌徒的方向一去不复返了。
当然柳东林不是没有管过,可是柳东宝总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村里没人跟他赌,他就千方百计去外村或者镇上赌。
虽然每次赌得都不算大,却架不住赌运不佳,日积月累十多年下来生生将老子娘留给他的并不算薄的家产败了个七七八八。
随着儿子们长大,家里更加捉襟见肘,柳东宝的赌瘾却不见小,年前因为还不出赌债生生被人打断了腿。
柳东林倒是看在亲弟弟的份上,请了老大夫给他接了骨,想要好药却是没有的,于是柳东宝只能躺在炕上呼疼。
柳玉忠倒是极愿意来苏家当长工,可是有那么一个不靠谱的爹,就算柳东林有心帮他,最终也只能得了个备选。
张平正则是张生宝的长子,苏云朵与柳东林商量买地的时候,优先考虑的就是张平生,只是被张家婆娘那么一闹,别说苏云朵不想再理睬张家,就连柳东林也不愿意再考虑张平正。
只是村里希望给苏家打短工的人很多,只要能满足苏云朵短工要求的乡亲几乎人人愿意,但是愿意来苏家当长工的却就只有那么几个,于是始终表示愿意给苏家当长工的张平正依然进了柳东林的备选名单。
“这个张平正是张生宝大儿子吧。他家不是买了地吗?有必要再出来来当长工?”宁忠平也看到了张平正的名字,皱着眉头极其不悦。
柳东林老脸微红,他自然明白宁忠平那是什么意思,连他自己都觉得将张平正的名字报过来很有几分给苏云朵添堵的意味,可当时张平正可着劲儿的求他,又见张生宝一家并没有反对的意思,脑子一热就将张平正的名字写上了,这会儿就算心里懊恼也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