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苦痛的抉择

“如果你不毁灭掉卡洛琳的话,那么大家,都会死的哦……”

夕洛明双目血红,只要他心念一动,塔罗斯之剑就会砍下玛丽邪恶的头颅!

但是他绝对不能这么做。如果他砍下去,玛丽也会带着她那邪恶的人格一同死掉,那么他就辜负了约瑟夫的恳求,更对不起深藏在她内心深处的,真正的玛丽!

“洛明,咱们要赶紧回海伦涅斯,先把这个恶魔关起来再说。”

卢瑟利索地用千幻记忆金属变成了一副手铐,先束缚住了玛丽的身体。从始至终玛丽都没有半点要逃走的意思。而是坦然地让卢瑟铐了起来,任由他推着自己乘上了飞行器。

卢瑟控制着魔导飞行船全速行驶,在两个小时内赶回了海伦涅斯,圣魔集团地下基地。

实验基地的研究员们还在为卡洛琳进行每天定量的营养液给予。

而卢瑟强行闯进休息室,二话不说就拔掉了卡洛琳身体上所有的输液器,这让所有的研究员们全部目瞪口呆,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快,快切断卡洛琳的内部系统,阻止她醒来!”

研究员们都不明白,但看到卢瑟面色阴沉得可怕,大家也只好照做。研究员们在系统内部进行排查,果然,在卡洛琳的中枢系统内发现了一个压缩魔导能毁灭装置的控制器!

夕洛明神色紧张,呆呆地站在研究室外面,他的内心沉入谷底,在痛苦中挣扎着。

“能不能把这个触发装置拆除掉?”当系统排查完毕之后,卢瑟迫不及待地询问着伯里斯。

“抱歉……触发装置跟她的中枢系统密切相连,一旦强行拆除,也就意味着她整个人即使恢复了生机,也会因为没有意识而变成一个空洞的躯壳。我们不能利用她进行研究,也不能让她重新成为超级战士。”

伯里斯已经紧张到了满头汗水,他怎么会认不出来呢?这个东西,就是他最开始的时候发明出来的杰作啊!

整片大陆除了他以外,再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用如此隐蔽的方式埋藏毁灭性武器。能透过双眼看得出来,他口罩下的表情早已满面自责。

“卢瑟大人,这都是我的责任,请您责罚!”伯里斯躬下身去面对卢瑟,出了如此之大的过错,他唯有无地自容。

卢瑟一声长叹,从研究室里走出来,基地里本来不可以吸烟,但是心情低落的卢瑟显然没心思顾及那么多,点燃雪茄狠狠的吸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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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拍着夕洛明的肩膀,说道:

“兄弟,真的很对不起你,以我们目前的科学技术,没办法在保留卡洛琳意识的同时拆除掉那个压缩魔导能毁灭装置……”

“我知道,你们已经为我尽力了。谢谢你们。”

夕洛明红着眼眶,强行压抑住内心深处的悲伤,现在,是时候该做出那个痛苦的抉择了。

为了保护大陆百万民众的生命,他必须舍弃掉让卡洛琳复活的机会,哪怕他要因此心殇……

他颓丧地蹲了下来,背靠着冰凉的墙壁,强行忍住了眼角即将流淌下来的热泪。

他真的累了,疲倦了。为了大陆的和平他付出了那么多。但是呢?人们可曾回应过他的坚持?

人类的黑暗面造就了玛丽那样疯狂的恶魔。他一个人孤独地奋战着,拼到满身伤痕却又无力抵抗。现在,又不得不背负这种摧心之痛……

良久之后,夕洛明用微弱地声音说道:

“拆除掉吧……”

卢瑟回到了实验室当中,所有的研究员们都开始忙碌了起来,他们要打开卡洛琳的大脑,拆除卡洛琳的中枢系统。

紧闭双眼的夕洛明靠在冰冷墙角,对于外界的一切声音都已经听不到了,他还是做出了最艰难的决定。

强行拆除掉她的中枢系统,代表着她好不容易恢复的记忆也会烟消云散。

也许圣魔联盟今后还会找出让她复活的科技手段,但是,她也绝对不会再记得与夕洛明之间曾经发生过的点点滴滴,连同她在闪耀舞台上放声歌唱的梦想一起,都消除掉了。

不知过了多久,在研究室里忙碌的研究员们终于走了出来。他们就像是在战场上刚刚撤下来一样,每个人的研究员长袍里面都充满了汗水。

但是,他们成功拆除了卡洛琳大脑内的,压缩魔导能毁灭装置的触发器!

“兄弟,一切还没有终成定局。我们还有机会。”

卢瑟靠着墙坐了下来,对目光晦暗的夕洛明说道:“经过伯里斯的努力,我们提前下载了她的记忆,虽然我们目前没有安全的办法让她复活,但是,我们可以让她换一种办法活下去。用我们的科学技术。”

“哦?什么方法?难道说,我还能见到她么?”

听到卢瑟的话,夕洛明顿时又燃起了几分希望。如果保留了记忆的话,那么在未来,她还有机会能再度复活啊!

这也是人造生命体的优势所在,只要系统中留存着记忆,她就可以一直存在下去,系统数据里,始终会保有她的灵魂!

卢瑟点头说道:“我说的方法,就是幻界。”

“中枢控制系统是不安全的,因为一旦被外界力量所破坏掉,她也会彻底失去一切。所以我们在不掌握绝对安全的技术情况下,暂且不会再考虑为她重新制造身体。”

“但是,现在有了幻界的存在,我们也看到了一些从前没有设想过的东西。以目前的技术,我们可以在幻界当中制造出她的虚拟身体。让她以一个NPC的方式,在幻界当中活下去!这样的话,你就可以在日后进入幻界当中去找她。虽然是另一种存在形式,但是她也会陪着你,一直在一起的。”

“多谢你了,一直在为我着想。”夕洛明破天荒地抱了抱卢瑟,这家伙,还是懂他的啊!

“喂,这里是圣魔联盟,咱们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让别人怎么看?你想要谢我的话,那就帮我想想办法,把泰莎找回来。”

卢瑟跟他用拳头碰在了一起,两人同时笑了起来。有一个并肩作战的知心伙伴,无疑是夕洛明的幸运啊!

“灾难也被扼杀掉了,现在,我们需要去慰问一下我们的黑暗少女了。说不定能用科学手段来把她体内的原罪碎片剥离出来……我们一起去瞧瞧她吧!”

“先说明白,原罪碎片这种东西很危险,它关系到奥古斯大陆的命运,必须要交给我来保管。留在你们圣魔导联盟那些家伙们的手里,我不会放心的!”

夕洛明事先提出了原罪碎片的事情,对于原罪碎片,即便是拥有了三枚之多的他也不敢怠慢,而是一直贴身带在身边,用神约之力无时不刻的镇压着那些罪孽的力量。

倘若碎片落到了心术不正的人手中,那么势必会造成更多的灾厄。这是大陆所不能承受的灾祸。

“好了,我们先去吧。”

卢瑟并没有对夕洛明隐瞒什么,而是大方地带着他进入到了圣魔联盟的地底囚牢。

这里所有的一切都由冰冷的机械所制造,胡乱触动任何一道机关都有可能被杀死。玛丽就被囚禁在这里的最深处,关押一名可怕的恶魔,是完全不能懈怠的。

五道机械镣铐把玛丽牢牢锁在了通了电的铁牢里。只要她稍有挣扎,这些特殊材质制造成的镣铐就会收紧直到勒进她的皮肉里面。给她造成无与伦比的痛苦。

但是,玛丽此时却完全没把这样的处境当做一回事。

“怎么样?要不要给你来一杯果汁茶?或者让你泡个温泉什么的舒服一下?”

机械大门被打开了,卢瑟与夕洛明并肩走了进来,看着她躺在地上满脸惬意的样子,卢瑟不由得冷然笑出了声。能在这样的处境下好整以暇,玛丽也算是独一个了。

“可以啊……不过我不喜欢果汁茶,给我来一杯加了奶盖的热红茶吧,顺便再来一块芝士蛋糕,要你们公司对面的花园餐厅里面,现做出来的……”

“哼,要求还挺多嘛,不过抱歉,我的零钱不多了,所以没有你那一份……”

卢瑟不怒反笑,招呼了一个看管监牢的下属吩咐他去外面买夜宵。他拉过了两张椅子,就跟夕洛明坐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半晌,那名下属果然买来了蛋糕和奶盖茶,只不过卢瑟自己大咧咧地打开了一张折叠餐桌,就在玛丽的眼前喝着红茶吃着芝士蛋糕,那惬意地模样,和玛丽形成了极鲜明的对比。

“咳……咳……”

玛丽渴求地看着大快朵颐的卢瑟,不过后者明显没把她当一回事,悠闲地喝着茶。那表情看在夕洛明的眼里,实在是要多欠打有多欠打……

“你们以为,抓到了我,就能安稳地享受生活了吗?”

被牢牢铐在地面上的玛丽笑眯眯地看着卢瑟两人,她天真可爱的外表下,似乎隐藏着某些猜不透的阴谋。

所以,夕洛明和卢瑟一直觉得这家伙并不是束手无策才被轻易擒住的。而是始终在算计着什么。甚至连自己身陷囹吾也全无畏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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