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看着,敖广就越觉得李修道的手法,颇给他一些熟悉感觉。
就像……
就像是李靖手中那座三十三天黄金玲珑塔一般。
敖广与哪吒之间,有着杀子之仇。
虽然明面上看起来,哪吒已经割肉剔骨拿自己一条性命赔了过去。
但事实上,是哪吒依旧好好地活在这个世上,没有任何损伤,甚至还借此转修成为莲花化身,改换了体质。
然而东海龙王的那位三太子,没有阐教圣人门徒的身份,可是死得不能再死。
这让敖广如何能忍得下这口气。
偏偏哪吒神通越来越大,报仇这件事,对他来说也就变得越来越不可能。
为了报仇,敖广钻研过与哪吒相关的一切。
其中,李靖手中的黄金玲珑塔,他自然也不会错过。
李靖法力道行远不如哪吒,但仗着佛门馈赠的这件法宝,却能够将哪吒摁得死死的,根本反抗不得。
敖广花费了大代价,想要求得黄金玲珑塔的祭炼之法,看看能否原样复刻一个。
只不过这法宝是李靖能够压制哪吒的唯一倚仗,自然看得死死的,绝不会外泄。
再加上单有祭炼之法还没用,必须得有能够将之祭炼出来的法力才行。
事实上,要有如此神通,敖广直接就能对付了哪吒,哪里还需要多此一辙去祭炼什么黄金玲珑塔。
虽然事情没成,但因为有这重经历,敖广迅速就自发觉虽然李修道的手法有许多变化,但是其根源依旧是脱胎于这件灵宝没错。
只不过让敖广真正震惊之处,也在于此。
黄金玲珑塔是佛门馈赠给李靖的,从而成功在天庭埋下了根钉子。
想要将这件法宝的威能彻底发挥出来,非得身具佛门法力不成。
至于祭炼,那就更不用说了。
然而现在,李修道所用的,却是丝毫没有半分佛门法力的影子。
对于敖广的震惊,李修道不理不睬,只是将全部心神都用在祭炼上。
他身上其他法宝,基本上都是早已练成,他不过是用法力祭过,可以为己所用而已。
真正从无到有地祭炼,还是头一遭,对他而言,也是重难得的体验。
尤其凌烟阁立意极高,虽然只是件法宝,但是立意却是直接冲着灵宝,乃至更高范畴而去
饶是以李修道目前的修为,也不敢松懈大意。
还好。
因为曾经特意研究过黄金玲珑塔,有这个现成的模板在,外加李修道在心中反复演练过多次。
一路祭炼下来,都是顺风顺水,没有半分麻烦。
至于让敖广震惊的那点。
自从李修道得了全套的小乘魔法后,就可以此为桥梁,让三家法力来回之间随意转换,反倒不值得一提了。
李修道这回闭关炼器,足足又是七天过去。
而凌烟阁也已经即将修炼完成。
但凡法器,基本上都有着大小随心变化之能。
凌烟阁自然也不例外。
再加上四海龙王筹措的灵材又是格外充裕,祭炼出来的成品自然也是无比高耸,几与天齐。
李修道又没有用法力遮掩,基本上小半个长安的百姓都能够看到,天策将军府的上空缓缓浮现出一座形制奇古的高楼,浮现在半空当中。
高楼浮空,本就已经足以让人啧啧称奇。
尤其这凌烟阁四周更是缭绕着股奇异光彩。
若有若无,如真似幻。
仿佛这座凌烟阁并非真实,而是无限远处的海市蜃楼倒映到天际一般。
李修道终究没有修成元神,虽然练有三家道法,法力、神识无比强大。
但是七天不停歇地祭炼下来,不可避免地,也自生出了些许疲倦之意。
但他的双眼,却是熠熠生辉,精光灿然,让人见之忘俗。
炼器,也是炼法。
这七天下来,李修道虽然境界未曾改变,但他能够清晰感受到自家道行确实明显又复精进了一层,三家道法转换衔接越见纯熟,几乎不分彼此。
丹成之后,就是道基,是为成道之基,将本命道法炼入到道基之中。
几乎没有任何难关,只是需要水磨工夫将法术反复淬炼而已。
李修道现在所做的,其实恰恰就是道基前的积蓄。
如果不是他的许多道法,譬如斩仙飞刀、白虎七杀这种纯粹杀伐类的道法不合用于祭炼法器。
李修道现在,说不定就已经成功奠定道基了。
不过,李修道现在完全没有思考这些,满腔心思已经完全放到了眼前的凌烟阁上。
“还差最后一步。”
李修道低语一声,然后就有一道神光从天灵位置遁出,径直飞至凌烟阁的最顶一层。
跟着……
几乎同时,类似的景象出现在长安,乃至大唐各处,拢共有二十四处之多。
那些文武重臣,虽然未曾入道修行。
但要么是读书通透到了骨子里,文气浓郁,要么就是沙场征战无数年的悍将,浑身血煞之气环绕。
平时看着不显,直到现在被凌烟阁一照,方才真正显现就来。
他们不过被凌烟阁摄入了一缕气息,但就是这缕气息,却在阁中迅速茁壮成长。
不过瞬息,就有连带着李修道在内的二十四幅画像浮雕出现在凌烟阁的墙壁之上。
画像之下,是一行行或者端正,或者飘逸的字体,阐述这些文臣武将的经历功绩。
这还未算……
“再起!”
情知到了最后关头,李修道深吸口气,三股法力再不保留地同时运起,注入其中。
同时。
一声悠长的龙吟之声,响遏四野。
某条长达百丈的五爪金龙破云惊天,撕破大气而来,抖擞精神,将凌烟阁一圈一圈缠绕起来。
“祖龙之力!”
感受着大唐气运所化的五爪金龙身上的浩荡龙气,四海龙王眼睛齐齐一亮,低咆出声。
虽然远不如李修道身上那般的确实,但他们依旧能够从其身上感受到部分祖龙的余韵。
只是片刻之后,四海龙王眼神又忍不住暗淡下去。
祖龙之力与人道龙气有关,他们早已知晓,但如何运使,却是全然没有概念,真正是看得见吃不着,说不出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