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有声音，炮弹随后才到，说明没超音速。
不过这世界音速500米每秒左右，叶寒测过的，误差±50米。就算不超也够用了。
比如眼下，就快到了他悚然回头只能看着圆滚滚的炮弹迅速逼近，却完全来不及闪避的程度。
当然他最惊讶的还是，就有玩家把炮造出来了？！
造炮是那么容易的吗？
熔铁需要搞定锅炉搞定燃料，最好也弄清楚退火工艺与微量成分对脆性韧性的影响；浇筑则需搞定砂模、气眼、打磨一系列的工艺难题……
这样也只是勉强造一个轮廓，好不好用，会不会炸膛，还要多次熔铸，更换温度、配比、制造流程反复实验。
然后还要搞定火药……
要知道这世界元素周期表都是不一样的，火药配方肯定也千差万别。就算苏星眸有着超人般的幸运值，叶寒都不怎么看好。
拿最简单的黑火药来说，一硫二硝三木炭，说起来容易，即便不考虑加工的难度，在没有化学不知物理量的时代，你知道一二三各是多少吗？
明明偷到了秘方，因为没人手把手的教，照着秘方都搞不出产品的事情还少吗？
更别说这世界化学反应完全不同，得各种配方试。
即便知道配方还是三种物质的组合，你怎么选出来？
从四个里面挑，几率就是C43；五个挑，就是C53；六个C63……要知道，阶乘的增长率可是比指数还快的！
何况还不一定是三种，可能两种，也可能四五六七八九种……
就算碰巧蒙对了，还得再蒙对正确的成分配比……
所以就算二十一世纪了，和严谨的数学物理相比，化学仍旧是一门不确定性太多，经验总结永远比理论预测重要，像玄学甚至超过科学的学科。
所以意识到微观层面不同之后，叶寒就从来没有想过在化学领域做出什么突破，哪怕他是半专业的。
数学规律放诸无穷宇宙而皆准；物理法则也能在为数众多的宇宙中生效；唯独化学，精细到换一个世界可能就全不管用了。
除非有朝一日，他解决了化学的大一统理论，能够通过宇宙法则、物理参数、电磁学作用，直接推导出元素属性、物质结合规律，否则他不会浪费时间。
但是……就有人做到了？
当然了！
这可是光阴战场，集合了不知多少纤维的精英，人才济济。
他觉得走不通的地方，别人未必不能抄近路；他觉得人力有时尽，别人未必不能柴火火焰高。
比如原始大炮精度极差难以瞄准的问题，不就通过投石车的军师技完美解决了吗？
神经反射0.03秒，信号传导速度超300米每秒，让叶寒一瞬间想了这么多，但对化解危局毫无帮助。
碳素衣服再强，还没到能防炮弹的程度！
他穿的是衣服又不是坦克装甲！就算比坦克装甲还强，架不住就几厘米厚。炮弹的冲击力根本无从化解。
正当他束手无措之际，猛然一道白影蹿出。
是战争之灵！
一股大力传来，叶寒飞了起来。
腾云驾雾飞起的功夫，叶寒回首白马，从被碳素甲罩住的马头上，依稀看到：“终于不用伺候了！”
（）
战争之灵是灵马。灵马认主。
虽然由于某种原因暂时“借”给了叶寒，能被少骑一会儿肯定毫不犹豫。
于是山那边的高地上，老马和老蔡几人就瞠目结舌的看到，炮弹即将命中之际，目标被突然蹿出来的白马一头撞飞出去，然后……抛物线坠入了悬崖。
是的，叶寒一直在山崖边奔跑。战争之灵这一撞直接把他撞出山崖，还飞的很远，平滑的开始了自由落体！
一秒钟后，镇定下来的叶寒胳膊一张，撑开了蝠翼，从自由落体转成了自由滑降。
是的，除了潜水，他的碳素连体衣还有滑翔衣功能，随时可以打开。然后系统背包里，也合情合理的折叠了降落伞。
身为一名纤维竞技选手，就算带不进飞机来，还不能带包降落伞啊？
谢了，战争之灵！
战争之灵：（￣（）￣）
身为一名坐骑，公然搞死主人是绝对不行的！甚至违抗主人命令都不能，唯有特殊情况，比如刚才那样，可以两害相权取其轻。
它选择了撞飞，一来能给叶寒一个全尸，比死无全尸“轻”；二来解气呀，被骑了那么久，亲自报复回来，痛快！爽！过瘾！
万万没想到……
它更没想到的是……
“那马，那马竟然没死？”还是山那边的高地，老马老蔡下巴都贴到胸口了。
炮弹打中了，妥妥的！不管技能反馈，还是亲眼所见都是如此。
但是明明打中了，打在白马屁股上，那大白屁股【注一】一摆，硕大的炮弹竟然被弹飞了……
（ω‖）
这甚至让他们怀疑自家大炮的威力了。
其实一点不奇怪。
马的体重能超过一吨，顶正常成年人类十几个，而战争之灵恰恰就是最身高马大的那种。
伤害承受力虽然不是按体重走，比人类强几倍却一点问题没有。
它还是练过的，自身属性本就极品，辅以内力加持……也就是匹马，如果是个人，就算没到吕布级别，关张的档次肯定是有的。
当然最关键还是装甲，虽然不算厚，撞击处却是厚的。
因为没有打正，打在斜面上。
小学二年级时我们就应该知道了，装甲等效厚度为垂直厚度/cos倾角。
只要足够斜，1cm都能厚到无穷。加上球形炮弹那可怜的侵彻力【注二】，被弹飞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只能说老马老蔡理科差了点。
我，我竟然没死？
挨过了炮弹，屁股生疼的战争之灵睁开眼睛，呆呆看着自由滑降的叶寒，顿觉马生一片灰暗。
所以，自己不仅没报复回来，还阴差阳错真把这厮给救了？
o（）o
足足好几秒钟，它才从打击中勉强恢复，撑住了身体，一瘸一拐的走掉了，只留下一个忧郁的背影。
高岗上的老马一个愣怔，猛然喊道：“赶紧去，把那匹马留下来。要活的，不要死的！”
这马，这马真的太强了！炮弹都打不死！
如果能留下来，天下之大，哪里去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