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喇·沃巴没有料到,拉蒂亚守军竟在他转移营地的前夜发动了夜袭。
黑暗中,两百多鹰岭骑兵由血族骑士引领着缓缓逼向敌营,停在了血族骑士们刺杀守卫夺取的一处僻静营帐附近。
“好,就是这儿了!按照计划,点火的人把火把升起来,准备四处纵火,其他人跟上去砍人。还请国族骑士们继续潜伏在黑暗中,打击敌人。”夏普轻呼一口气,说。
“是。”众人轻喝一声。
在埃布尔的带领下,血族骑士们下马向夏普敬过礼,转身没入黑暗间,袭击担任守夜、巡营任务的夏丹兵去了。
朽慢骑兵们迅速升起火把,整理兵器,随夏普一声令下,冲进了夏丹人的大营。
血族骑士刚刚清理过区域再没一个巡查的夏丹兵,鹰岭骑兵在飞驰间甩手丢出火把,把一切烧得到的营帐都点燃。
一个警觉的夏丹兵独自惊醒,他从帐篷里探出脑袋观察外面的情况,然后被策马奔过的夏普随手一刀砍飞了的脑袋。
噼里啪啦间,蔓延开的灼热火焰终于把沉睡中的夏丹兵大片唤醒,当他们冲出营帐,后队的鹰岭骑兵已挺枪挥刀杀过,轻而易举地把这些手无寸铁,甚至衣服都没穿的敌人一一杀死。
远方,一位巡兵疑惑地望向火光异常的方向,就在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脸色大变之时,黑暗中飞出的一支羽箭扎进了他的脑袋里。
马蹄声,砍杀声,惨叫声,火爆声。更多完好营帐里的夏丹兵醒来,然而面对须臾杀到的鹰岭骑兵他们根本没有抵抗的力量。找到盔甲,来不及穿,拿上武器,来不及结阵。他们恐惧地四散逃走,鹰岭骑兵紧跟其后肆意砍杀。甚至鹰岭骑兵们还遇上了人马武士,他们毫不犹豫一拥而上登时把敌人砍成肉泥。
身后烈焰燃烧,身前屠杀正酣,夏普喊:“好了,散开吧!到你们各自负责的区域去。”
闻言,鹰岭骑兵们分作五路散开,烧杀而去。不少夏丹士兵在营帐点燃后才苏醒,他们慌不择路地逃出帐去,正遇上刚集结完的落队敌骑。
砍杀不止。
火焰蔓延,惊醒的士兵混乱间忍受着恐惧的发酵。鹰岭骑兵没有到的一个营区,夏丹士兵们面面相觑,争论不休,最终在不断迫近的火光前纷纷用脚投票,飞也似得逃命去了,只有七人决心留下抵抗。就在他们回帐取装备之际,路边木杆上的火炬忽然熄灭。
在夏丹营地到处都是火光的情况下,这里竟被黑暗笼罩!
“怎么回事!”有人惊叫说。
嗖嗖嗖三声,三人中箭倒地。
紧接着,血瞳浮现。
“天啊!救命!”一人撒腿便跑,不远处的另一个人则在黑暗中发出一声痛苦的蒙哼——一把剑插进了他的喉咙。
刀光剑影间,七人死了个干净,血族骑士重新隐藏回黑暗里。
不远处的路上,一群逃兵无头苍蝇般涌过。埃布尔藏身于只剩尸体的帐内,在他们经过的最后一刻伸手拽住最后的士兵,一把拉进帐里,把剑贴上他的脖子。
“格喇·沃巴在哪里?说!”埃布尔冷冷道。
“我我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饶了我!”对方抖个不停。
“那你就死吧。”埃布尔作势要抹。
“不要不要!我说!我说!他在……”
“是么。”听完后,埃布尔点了点头抹了他的脖子。
“看来伯爵适应得很不错啊!”另一位黑暗间的血族骑士笑说。
“确实……别有一般美感。”
“杀人这种事么?”
远方,俘虏们从火光与混乱里嗅到了一丝自由的气息。趁夏丹兵茫然无措,一片大乱之际,他们忽然暴起伤人,袭击守卫,暴动越狱。夏丹营地乱上加乱。
更可怕的是,在尚未受袭的营区,忍受欺压良久的小兵们竟从嘈杂里闻到复仇的血腥气。在惨叫与厮杀声的覆盖下,攻击与杀戮是最容易隐藏的。
炸营开始。
他们先是攻击军官和人马,很快,他们开始攻击和自己有过节的人。到最后,这一切已演变成一场不分敌我的杀戮盛宴。在火光与黑暗犬牙交错的混乱营地内,所有人都在求生欲与杀戮快感的支配下,攻击他们看到的任何一个人。他们两两厮杀,直到一人倒下,然后在奔逃间撞见另外一个目标继续厮杀。
营地已陷入火海,人心亦是。
鹰岭骑兵们所向之处,所有试图集结与抵抗的夏丹兵都遭到了最猛烈的打击,鹰岭骑兵毫不犹豫地撞进他们的阵列间疯狂砍杀,直到他们溃散。至于逃走和跪降的敌人,大多都被无视了。
“弃械免死!”鹰岭骑兵们喊。
由于身边无敌可砍,骑兵队列里的夏普左顾右盼,不久他发现了一位衣甲华贵的夏丹人正骑马逃跑。
“抓住他!”夏普喊。
话音刚落,一骑跃马奔出,张弓搭箭,仅一发就命中了目标的大腿,疼得他摔下马去。紧接着,骑兵把目标拖回了夏普面前。
“干得漂亮。”夏普高兴地称赞,“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
“我想起来了,你叫阿提亚,是在维特塔罗投降的,对吧?”
“是。”
“身手真好!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亲卫了。”
“谢将军!”
阿提亚离开后,夏普把刀横上了俘虏的脖子,冷笑:“看上去你的官不小啊?我只问一次,格喇·沃巴的营帐在哪里?想死的话就说不知道~”
“在……在……”
“谢谢。”听完后,夏普满意地点了点头,举刀。
“不!你说……”
没说完,他的头没了。
“兄弟们!我们去宰了敌人的老大!”夏普激动地大喊。
“好!”骑兵们欢呼。
这次夜袭进行得太顺利,夏丹人几乎没组织起一次像样的抵抗。既然如此,那就毕其功于一役吧。
“动作要快!别让他们回过神来!”夏普督促。他心中有些不安,最开始他不知道敌将所在,若他知道,他肯定径直杀来先把格喇·沃巴砍了,然后慢慢消灭群龙无首的夏丹军。现在明显已经晚了,他不知道格喇·沃巴有没有组织起抵抗,万一他顿兵敌营进退两难,等到次日天亮他多半会被反杀。
不久后,他们冲到了敌将的营地外。夏普不幸猜中了,营前已有结阵固守的夏丹步兵,他们身后,格喇·沃巴全身披挂。夏丹兵们半数披甲,大多有武器,还有少数惊魂未定像是刚逃来的。营帐周围有一圈栅栏,夏丹人在栅栏唯一的入口与营帐间的空地上防守,一副很难啃的样子。
“放信号。”夏普语气不善。他的身后,近卫引弓朝天,射出一发响箭,响箭在发出刺耳的声响飞上最高处时忽然爆成一朵血红的烟花,璀璨至极。
“还有火把么?”夏普说着朝格喇·沃巴身后的营帐一指。
“有。”一骑答说,他甩手把火把丢出,划过一个弧线落到敌帐顶上。
敌五十四人,我三十七骑。夏普还是很有把握把对面困住的。
鹰岭骑兵围在营前无事可干,先后拉弓放箭,三两波下已有不少夏丹无甲兵们鲜血狂流,倒地惨叫,痛苦扭动着。
后有大火,前有强敌,箭矢不断压制、杀伤己方,夏丹人脸上的恐慌越来越重,有人躁动不安地左顾右盼着,有人偷偷挪腿后退着,还有人干脆绝望地大呼小叫着。
士气杀伤效果不错……夏普点了点头。
一动不动良久的格喇·沃巴忽然冷冷地望向夏普,张弓搭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