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他的话,”任晓晟沉吟着说道:“事情就不太好办了,我看还是把结果交给汉王,至于如何对他处置,都由汉王来决定,我们只需要无条件执行就行了!”
当三人把收集到了证据放到王竞尧面前地时候,王竞尧沉默了会,抬起头问道:“你们能够确定是他做的吗?”
“基本可以确定!”杜狱不动声色地说道:“如果汉王允许的话我可以把他带到大牢中,一个晚上就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弄清楚!”
王竞尧把那块碎布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着,象要从中看出一点什么东西来随后,他把碎布往台上一扔,看也不看,眼睛闭着象是在考虑着什么。
“抓,该怎么抓就怎么抓!”王竞尧忽然把眼睛睁开厉声道,接着声音低落了下:“把李襄阳给我叫进来!”
当匆匆进来的李襄阳发现杜狱这三人面色有异,看到自己匆匆低着头走开地时候,心中有些奇怪,但汉王近年威严日甚,他一走进来低着头也不敢说话。
“关上门”王竞尧冷冷地说道,等李襄阳紧张的把门关闭之后,王竞尧忽然轻声叹了口气:“你很有先见之明,早就知道李家早晚有一天会大祸临头预先为自己留好了退路今天,这一天终于来到了”
李襄阳面上一阵抽搐,身子也抖了一下,但却什么话也没有说……
李襄阳在汉王府整整呆了两个时辰,没有人知道汉王和他谈了些什么但所有人都发现,从汉王府出来地李襄阳面色苍白大冷的天,一层层汗水依旧不停地从脸上流下。
才等他走出汉王府,就看到典霸天站在门口客气地说道:“李先生我奉汉王的命令,在这等候于您汉王说今日不是很太平,所以让我把您保护起来,没有他的命令,你不可以离开我的军营!”
李襄阳失魂落魄地点了点头,在几名士兵的“保护”下,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这短短的一段路,竟让他觉得走起来如此沉重、艰难……
福建、兴化、李府。
自从协助王竞尧平定了泉州吕家之乱,并且取得了泉州海上独家经商权之后,李家已经赫然成为了福建第一大家加上李襄阳又是汉王的亲信,因此无论李成走到哪里,总会迎来艳羡巴结地神色,甚至连兴化官府也不得不给李家几分面子。
不过这几天非常奇怪,李家地大门总是关得紧紧的,李成李大老爷也不见他再出来,而且门口的护院人数也明显增加,有个专门为李府送豆腐的人出来后,碰到人就说,李成大老爷可能是病了原本胖乎乎的脸,现在都瘦得不成人形了而且在李府里增加了好多黑蛮子,人人都拿着武器,看到人一副恶狠狠地样子!
兴化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该来的还是来了。
这一天刚刚拂晓的时候,大队的官兵开进了兴化,带队的居然是王竞尧地亲信典霸天这队官兵一开进兴化,立刻就包围住了李府,士兵们拿着刀枪,张着弓箭,将李府的大门、侧门围得水泄不通。
李府地那些黑人护卫如临大敌一般,站在院墙上也以武器和官兵相抗衡,有地人则找来了凳子、木头,把几处远门堵得死死地,象是他们早就知道了这一天会发生一样,存心要和官兵抵抗到底!
不一会,李成爬到了院墙上,看到下面黑压压地官兵,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对着下面说道:“请问是哪位将军带的队?”
“李老爷,典霸天奉汉王命请你回泉州!”典霸天策马上前冷冷地说道:“你弄这么多人做什么,我若想要强行进来,难道你以为凭着这些黑蛮子还能够挡得住我吗?”
李成苦笑了下:“汉王请我回泉州?只怕是请我回去杀头地吧!罢、罢,从做的那一天起就准备好了事发地这一天,典将军请你命士兵后退一些,我交代完家里的事情就出来和你一起回泉州!”
“汉王令!”典霸天忽然面色一沉,说道:“李成若敢自杀,全家俱为他抵罪!李老爷,考虑清楚了再做事情!”他手一抬,身手那些士兵收起刀枪,向后退了大约有几十步路。
“王竞尧,好一个王竞尧!”李成摇着头喃喃自语道他本来抱着必死之心,只要自己一死,那么所有的事情将再也无从查起,没有想到王竞尧早就预料到了他会这么做,已经将他这条路给彻底封死。
绝望的李成从院墙上下来,心丧若死地他交代了家人一些事情,看了眼周围那些忠心耿耿的黑人奴隶,向他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把武器放下,叫过了一名带头的说道:“我要走了这一走可能永远不能再回来了,汉王想来不会伤害你们,而会把你们编到黑人营去阿猫阿狗在那呆的不错,他们又是我地老部下了,你们去了之后不会吃到什么苦记得,我这次去必死无疑,千万不可来救我,只要将来老老实实地跟着汉王,等汉王赶走了鞑子之后,说不定你们能挣得个自由之身,千万,千万!”
那黑人虽然能勉强听得懂几话汉话,但李成讲得又急又快,他十句里只听懂了几句,很有些迷茫地点了点头。
李府的大门被打开了李成来到典霸天面前笑了下典霸天面色一沉,说道:“李府上下全部呆在原地,没有汉王命令,谁都不许出府半步,否则格杀勿论!”
立刻,大批士兵用刀枪将李府中地所有人全部赶到了院子之中那些黑人护卫倒还算了,可那养尊处优惯了点夫人小姐们一个个哭哭啼啼,几时遭受过这样的罪?过了会,闻讯赶来的兴化当地官员看到李老爷竟然被带走了正想上前说情,典霸天向他们瞪起了眼睛这些官员看到典霸天凶神恶煞地样子,哪个还敢开口?
在回泉州的路上,为了避免招摇出事,典霸天专门为李成找来了顶轿子,一路走到泉州,也终于还算太平无事,没有出什么大乱子。
一进入泉州之后,典霸天并没有把他送往汉王府,而是直接将李成送到了杜狱的监察司,才到这里李成马上知道什么都完了,因为他即将面对的是死人也能让他开口的杜狱!
不过杜狱这次倒没有一上来就用刑,只是对李成说道:“李襄阳已经被汉王监控起来了,如果你真心为自己儿子好,就把什么都说出来吧,汉王已经保证过了,只杀你一个人!”
只杀他一个人这句话,让李成地心一下就宽了下来,他说道:“不错,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军服里的偷梁换柱是我暗中指使林得远去办的,当我察觉到事情败露之后,也是我派手下的黑人奴仆去杀人灭口还有在我出海经商的海船里每艘都有个夹层,每次出海经商回来,我都特意少报交易额,把银子珠宝藏在夹层之中那些码头上地官员全部被我买通了,自然没有人会来为难于我杜大人,我不是为自己儿子开脱,而是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不想毁了他地大好前途,所以不管什么事都隐瞒着他!”
“把参与此事人的名字都写出来吧,”杜狱微微摇了摇头,吩咐手下给李成搬去了桌椅,递去了纸和笔。
李成倒也干脆,趴在那写了足足有一个时辰,不光把自己地罪行交代的一清二楚,而且把杜狱他们并不知道的一些事情也全都写了下来,包括和此事有牵连的官员名单杜狱接过供状一看,大吃一惊,原来上面牵扯到的官员大部分都是官职虽然不大但掌管着实权的人物,而自己和任晓晟的一些亲戚,也都名列其中,这里面就包括了自己的亲弟弟杜海,任晓晟地本家叔叔任秉南这些人虽然并没有作官但凭借着杜狱和任晓晟的影响,着实为李成办里不少很难办到的事情!
“杜大人你放心,我不会故意冤枉谁或者拖谁下水的!”李成淡淡笑了一下:“有地时候我也很恨自己的行为,但我却是不得已而为之,现在被你们抓住,我反而觉得解脱了”
杜狱点了点头,叮嘱部下好生看待李成,自己匆匆拿着这张供状交到了王竞尧地手中.拿着这份供状的王竞尧眉头不断跳动着,不时地抬起头来看杜狱一眼,杜狱因为自己也牵连进了这起案子,不免有些不敢正眼看王竞尧心里想到按照汉王的性格,自己这个官只怕也当到尽头了!
“杜海,是你的亲弟弟吧?”王竞尧冷笑了下说道:“听说你们感情很深,你说我应该怎么处置他啊?”
杜狱咬了咬牙齿,说道:“本来我应该建议汉王杀了他,来保住我地帽子,可是按照大宋律令,杜海罪不该死,当判充军流放!监察司统制杜狱,监管其弟不严,也应负连带责任,又因杜狱身居重要部门负责人,所以当判斩立决!”
,,,,,,,,,,“兄弟情深,真地是兄弟情深啊,为了弟弟,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王竞尧将供状扔到了杜狱面前:“这事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为什么要杀你?本来你的弟弟和任晓晟的叔叔都不用死的,可谁让他们是你们地亲戚?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一人倒霉,我看鸡犬也得跟着下地狱!杜海与任秉南此二人皆斩,以正国法!其余人等,该怎么判决就怎么判决!杜狱,你要恨我尽管恨我好了,当我王竞尧的部下,好处是捞不到地,不过若是出了什么岔子,第一个受牵连的就是你们嘿嘿,北伐中原,恢复汉人江山地事情八字还没有一撇,人人都争着贪污腐化了,所以鞑子不来打咱们啊,他们为什么要打?等上了三年五载的,咱们自己内部就被这些蛀虫给蛀空了!”王竞尧的话越来越严厉杜狱不敢再为弟弟求上半句情,汉王这个样子,任谁来都劝不住了尤其是王竞尧,所以鞑子不来打咱们啊,他们为什么要打?等上了三年五载的,咱们自己内部就被这些蛀虫给蛀空了!”这句话就如同把重锤一样敲击着他的心脏!
“汉王属下自当遵命行事,不敢对汉王有半句怨言,不过”杜狱从地上拣起了那张供状,说道:“这人却绝对不能杀,不光不能杀,还必须要释放出去!”
“谁,谁有那么大的特权!”王竞尧眉毛一挑,厉声问道随着杜狱手指地方向看去,看到这人叫“萧龙,”王竞尧心反应得快,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是萧浪的什么人?”
“也是亲弟弟!”杜狱低着头说道:“萧浪前来投奔汉王之后,这萧龙也随后来到泉州,在港口充当一个小官我想着萧浪将军正在前线作战,此时定他弟弟地罪,恐怕对军心有所动摇,况且萧龙他的罪名倒也不大,汉王请看.”
王竞尧看了下,这萧龙地确没有收过什么钱,只是这人好色,和青楼里的一个小貂禅的青楼女人关系甚好,却想不到这小貂禅也是李成的人,小貂禅在在他耳朵边吹了几句枕头风,他一时心软听了女人地话,对李成地船只检查也就眼睁眼闭了。
“名单上所列的人,你会同任晓晟、郭破虏等人一一抓捕审讯,那个萧龙给我叫来我要亲自问他的话”王竞尧想了一下后又说道:
“还有,我晚上会去下大牢,你给我准备下!”
杜狱急忙走了出去,没有半个时辰,卫兵说门外有个叫萧龙的求见,王竞尧点了点头示意让他进来可谁知道,还没有看见萧龙的人影,一声带着笑意的声音已经先传了进来:
“好好,李成事发尔,只看见泉州街头眼看就要血流成河,多少大好头颅旦夕间就要落地!”
王竞尧一怔,看到随着笑声进来的是一个二十岁刚刚出头的青年,身上的衣服已经非常破旧,有几处明显还留着酒水泼洒在上面的痕迹,可这青年却好像一点都不在乎一样,来到王竞尧面前深深一鞠说道:
“萧龙拜见汉王!恭喜汉王终于破坏通天贪墨大案,可以将这些朝廷的蛀虫一举铲平!”
王竞尧不动声色,说道:“看来你已经知道这件事情?可你为什么不提前来自首?”
“汉王一召小人,我就知道李成案败露了,可小人又为什么要来自首?”萧龙不卑不亢地说道:“那李成、小貂禅真以为我不知道是他们联合起来拖我下水的,真正可笑之极!我若不与他曲于委蛇,这辈子恐怕都无法见到汉王现李成与泉州港口各官员勾结证据,以及他所有隐瞒未报地数字都在于此,权当小人活命之用!”
萧龙说着从袖子里抽出了一个册子递给了王竞尧,王竞尧翻开了粗粗看了一眼,发现那上面记得比李成的供状要详细得多某年某月某日,李成偷偷漏报了多少税收,给了港口官员多少银子,都记得清清楚楚,没有一点遗漏的。
王竞尧顿时对这人大起好感,又见他行事作风与其兄完全都不一样,挥挥手让他坐了下来:“没想到你还有这份心思,那你和我说说我该如何处置李成啊?”
萧龙胸有成竹地说道:“李成家资巨富他完全可以不必这么做,光是泉州海上地独家经商权,已经可以让他享受到最奢华的生活,他又何苦为了这点蝇头小利来冒杀生之祸?我认为其中必有隐情!而我看大人”萧龙说着狡黠地看了王竞尧一眼:“从前两个月开始便不断调换港口士兵,只怕大人早就对李成有所防备,想对李成动手了吧?只是这次正好给了大人一个借口而已,海上独家经商权利润何其丰厚,又焉能让一民间商人掌管?当日汉王要借助李成之势力不得已而为之,现在也到了收回来的时候了!”
王竞尧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这个萧龙,发现萧龙虽然微微低垂着头,但眼睛里却散发着兴奋的光芒,那是一种自己这匹千里马即将要被伯乐发现的兴奋,王竞尧忽然面孔一板说道:“我又怎会是这种人,你胡乱揣度朝廷大员心思,罪该斩首,不过念在你有晋献册子的功劳,暂且记下你这颗头颅!”
说完自己也笑了出来:“你和你哥哥萧浪大不一样,你哥哥在前线浴血奋战,你在后面为我做事,都是一般的忠臣,很好,很好,我很喜欢!”
“萧浪必死于汉王之手,小人不敢和他相提并论!”萧龙忽然淡淡地说道。
这次王竞尧是真的吃惊了眼睛电也似地射向萧龙,想要看清楚这个年轻人内心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
萧龙叹息了一声说道:“我那哥哥,军事上才华横溢,不光是鞑子军中,就连国防军中,我说一句大话,也很少有人如他这般才能不过他个性疏狂,对功名看得过重,又耳朵根子软,容易听信小人挑拨,等到朝廷对他封无可封地时候,萧浪早晚必反!这样的人,在战乱时征战四方,当可显露不世才华;等到了太平使节,只怕,只怕……”萧龙忽然跪了下来,说道:“萧龙知道萧浪早晚必然死在汉王手中,只是想在这里说清楚,萧龙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只想请汉王今后宽恕了我!”
“起来!”王竞尧叹息着说了一声,这萧家两兄弟,都不简单,哥哥指挥着大军南征北战,奇谋迭出;弟弟却深瞻远嘱,把未来地事情看得如此透彻,早就为自己的哥哥下好了定义:“依你看来,一旦有那么一天我和萧浪对决于战场之上,谁胜谁负?”
“汉王必胜,萧浪必败!”萧龙一点也没有犹豫,斩钉截铁地说道:“这决不是刻意讨好汉王,而是萧浪虽然军事上地才能出众之极,但汉王可以输十次,萧浪却不能败一次,一败他便从此再也没有翻身地机会!况且汉王对他早有防范,以有心算无心,汉王岂能不胜!”
王竞尧微微笑了一下,想了会后说道:“现在魏元征那编撰新的大宋刑律缺少人手你去那帮下忙吧,那魏元征过于迂腐,只知死死抱着以前地东西不肯放,你既聪明又机灵,对人的心思又摸得透,我看也不用我怎么教你怎么做了!”
虽然王竞尧没有给萧龙任何官职,但萧龙却大喜过望,汉王这么一说,已经明显把自己当成了心腹看待,他向王竞尧作了一揖施施然向外走去。
王竞尧却又从怀里摸出了一本泛黄的册子和萧龙的那一本放在了一起,神情有些游离这本册子乃是当初符海波剿灭流求之叛时,从江,洞中得到的,后来将它交给了王竞尧,自始自终王竞尧也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这里面记载的是一些什么内容。
“李成,李成”王竞尧喃喃自语地说道:“本来我看在李襄阳尽忠职守的份上,想给你一条活路,可你自己偏要寻死,却也怪不得我了……”
杜狱的监察司,是泉州最可怕地地方,所有人都知道,只要谁有“福气”进了这里,面对着那个可怕的杜狱,只怕就很难再活着出来了!
当汉王王竞尧慢慢走进审讯处地时候,却发现此处并没有想像中那种血腥之气,而且地上甚至一尘不染,墙角边居然还放着几盆植物,用来清新空气墙上挂着几副古画,却又透露出了这里地几分雅致,若是不知内情地进来没有看到那些可怕的刑具的话,还会以为走进了哪个才子的房间,王竞尧走到审讯桌后面放着的一张古筝旁边,用手指轻轻拨动了下,古筝发出了清脆的声音,到了这个时候,王竞尧也终于明白了杜狱常说的,审讯其实绝对不仅是血淋淋的事情,而是一种高雅艺术地含义!
不过要是放到自己那个时代,王竞尧绝对有理由相信杜狱肯定在心理上有什么问题,才会把最残酷地事情看成是一种艺术或者叫做享受!
看到王竞尧进来,里面的人并没有停下手头的工作边上地刑讯室不停传来一声声渗人的惨呼,惨呼时断时续让王竞尧摇了摇头,在这地方工作的人,只怕时间稍微一长,一个个心理上都会出现问题!
杜狱很快将李成带了进来挥挥手让所有部下全部离开,又悄悄关上了房门。
看样子李成在这里并没有受什么苦,衣衫整洁如新,除了人瘦了点以外,和以前并无什么分别。
“为什么要这么做?”王竞尧阴沉着脸,开门见山地说道。
李成苦笑了下:“还能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钱,我李成利欲熏心,死不足惜,辜负了汉王对我的一片厚爱,自当向汉王请死!”
王竞尧“哦”了一声,摆动着桌子上放的一条皮鞭,忽然猛力拍了一下台子,大声说道:“你私通叛贼的时候就该死了,你勾结逃犯的时候也该死,我念着你过去的功劳一次次的只当做不知道,一次次的给你机会,可你就这么回报我?”看到李成面色大变,王竞尧怒气未消:
“到了现在为止,你还要为别人隐瞒,你当我真不知道吗?你李成过去金银成山是不假,可你现在早就是个空壳子了你不为自己考虑,难道还不为你地儿子考虑吗?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老老实实地说吧!”
说着他将一本小册子扔到了李成的面前,李成哆嗦着拣了起来,只翻看了几页,面色变得惨白,冷汗一层层冒了出来他颓然坐了回去说道:“不错,我的确早就成为了穷光蛋,可那人还是不断地向我盘剥我有把柄在他手里,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啊,而且我知道这人还捏着许多朝臣的把柄,不过这些当官的早就被您除去了所以他拼命的想从我身上得到好处,能够有朝一日重回泉州,大人,我知道我这次必死无疑的了,可求您放过我地儿子,襄阳他对这事根本就不知情,对汉王您也是忠心不二的,大人,这就当是我最后一个请求吧!”
“你是你,你儿子是你儿子,我不会混为一谈的!”王竞尧语气缓和了许多:“现在,把你所知道的全部说出来吧,我会抓住这个人为你报仇地……”
一个时辰之后,当王竞尧从审讯室走出来后疲惫地对杜狱说道:
“给李成弄点好吃的,三天之后问斩!”
随着李成地交代,一条庞大而又错综复杂地网络浮现出了水面这次与以前不同的是,牵涉到此次事件的官员九成以上是手中有些权利的中下级官员,而朝廷大臣居然无一人和这件事有关。
王竞尧也开始反省自己,自己过去只知道整顿朝堂把那些老化的、的大臣全部清理的干干净净,但却忽视了官员机构地最底层一个朝廷就象是一座金字塔一样,底下的基石才是最重要地,一旦基石都被蛀空了那么金字塔的倒塌只是迟早地事情!
这次肃贪运动,总共抓获中下层官员七百七十九人数目相当骇人,以李成、杜海和任秉南为首地一百多人被判决死刑,李成这人交游广阔,一被判决死刑,立即就有许多人来为他求情,可这些人才走进汉王府,看到汉王王竞尧那张铁青地怕人的面孔,一个个都把话咽回到了肚子之中,怎么来地又怎么回去。
倒是姚家姐妹因为父亲和李成的关系,而向王竞尧求了几句情,谁知道平时在他们面前总是笑嘻嘻的王竞尧,却一下子翻了脸,把两姐妹大骂了一通,弄到两人眼眶红红的,好几天都没有搭理王竞尧。
将这些官员问斩的那天,那些平时和李成称兄道弟地人没有一个人敢来为他送行,到了送上法场地时候,忽然来了一个浑身黝黑的黑人士兵正想大声吆喝着他出去亲自监斩地王竞尧以示意士兵放他进来。
那黑人一走进法场,倒上了满满的一碗酒,喂李成喝了下去,接着对李成磕了三个响头,操起生硬地汉话说道:“主人,我不知道那天他们把你抓来是要杀头的,否则我无论如何也要和那些士兵拼命!这次我是从兴化偷着跑出来的,来为主人送行,主人慢走,阿奴儿先走一步了,到了地下再来伏侍主人!”
说着这个叫阿奴儿的黑人翻手亮出一把匕首,往自己胸口只一刺,立刻倒在了血泊之中!
李成仰天大笑:“想不到我李成自命相识遍天下,想不到到了杀头地时候,居然只有一个黑人奴隶来为我送行,可笑,可悲,汉王,动手吧!”
“咔嚓”声声,无数大好人头落地,王竞尧叹息着站了起来,说道:“把李成和那黑蛮子的尸体都好好埋葬了吧,李成到死才明白过来,自己其实一直都是孤家寡人一个!”
又叫过了任晓晟,低声说道:“有什么忠实可靠的人选没有?”
任晓晟微微思索了一下,说道:“有,有个叫张陪智的,这人是个老资格的步容了,年纪虽轻,但却颇有胆识,不知汉王要他何用!”
王竞尧凑了过去,在任晓晟耳边低语了会,任晓晟听的不断点头,说道:“是,汉王,我这就派他去那里!”
这次大规模的肃贪运动,却有三个牵连到其中地人没有受到任何处罚一个就是那萧龙,第二个是孔星孔星前后总共收了李成的二百两银子被王竞尧知道后气得破口大骂,不过孔星倒是不在意地说道:“这种奸商地钱我不收他的做什么,反正我收了也不帮他做任何事情,况且,二百两银子我全入了库房,算是我赚回来的利润,汉王,你可定不了我的罪!”
面对这近乎于无赖一般的孔星王竞尧气得对他飞起一脚:“滚,滚!给我滚到海外去,你拿了人家二百万两银子给我带回二千万两回来不然我非砍了你的头不可!”
孔星笑了一下,毫不在意,拂拂袖子而去,王竞尧气个不行,心里一直在纳闷,自己怎么就重用了这么一个人?
最后个却是王竞尧昔日被贬官,看守城门时的顶头上司刘一,这人在此次案件中,前后总共收受了一千多两银子不过王竞尧倒也没有怪他,这人本来就是一个大大的贪官也怪自己回来后派他去了泉州港口,他要是不借着机会大捞一笔,可也算对不起刘一这个名字了。
这事王竞尧觉得自己有很大的责任,况且他将来还要将刘一留做重用,因此也就仅仅罢免了刘一的官职,连他贪墨的银子也没有收缴回来那刘一却并不知道王竞尧的用意每日里都唉声叹气不止,想想当年王竞尧和自己一起守城门时候许下的诺言,等他成了汉王,却是如此薄情寡意。
至于杀了这么多官员,留下来的大量空缺,王竞尧一边从学校里大量提拔人才,一边却又别出心裁的让那些最底层的官员都由当地村民自发选出来,自古以来朝廷官员都由官府任命,老百姓自己选官,却是开天辟地的头一遭了!
在这些事情处理好后,王竞尧秘密召来了海军将领符海波和秦海,先给他们看了一张海图,问道:“你们认识上面画着红圈地小岛是哪里吗?”
符海波稍加辨认就说道:“这岛我曾经去过,叫黄尾屿,汉王,你怎么想到这个岛了?”
王竞尧听到“黄尾屿”这个名字怔了下,他对这个小岛再熟悉不过了,在自己的那个时代,这岛名字叫做“钓鱼岛”
钓鱼岛具有丰厚的经济价值,附近水域拥有丰富的渔业资源,鱼类年可捕量达15万吨以上钓鱼岛的海底资源极其富饶,海域石油储量约为140亿吨,当然,在这个时代想要开发钓鱼岛地商业简直那绝对是不现实地.不过,钓鱼岛在军事上也有着十分重要的价值,它地处我国东海海域地中央位置,如果作为一个永久性基地,则控制范围基本可覆盖我东海海域,当然,现在这样的军事价值还根本无法体现出来!
王竞尧捏了下鼻子说道:“这个钓鱼恩,黄尾屿上盘踞着一伙叛贼,而且岛上还藏着大量的财富你们去下岛上,把叛贼全灭了,把金银财宝全给我运回来!秦海的海军陆战队成立也已经有一段时候了,正好借着这些反贼练练兵!”
看到两人频频点头,王竞尧拿出了一副画像说道:“你们看清楚这个人,当你们去了岛上,他应该已经逃跑了不过如果出了万一他还在岛上的话,你们一定要想方设法让他跑掉,而且不能露出半点痕迹这人的存在对我有很大地意义!”
虽然对汉王的话感到奇怪但符海波和秦海还是一口答应了下来随即,按照王竞尧地意思,两人立刻整点行装,以六十艘海船为主力,配以两千海军陆战队,即日起向黄尾屿方向出发。
说实话,符海波对于海军陆战队还是很有意见地,好好地海军要弄什么陆战队,而且这支部队的训练方法完全是按照王竞尧制定的训练日程来地,每天都搞得神秘兮兮的,也不知道他们整天在做些什么。
这时候在黄尾屿上的叛匪完全不知道危险正在临近这些叛匪,都服从于一个自称白莲教主地指挥,他们对这白莲教主心悦诚服,因为他不光智谋过人,而且神通广大,过不了多少时候就会从不知道什么地方运回一大笔财宝来。
“启禀教主我们在海上抓到了一名探子”这天一名叛匪忽然上来对白莲教主说道。
白莲教主半闭着的眼睛睁了开来,说道:“把他给我带上来!”
那探子被带了上来,白莲教主看了下,见这人三十岁不到地样子,身材虽然不高大,但人看起来却是非常精神,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敢窥视我的圣岛?”
那探子想两边看了看说道:“请教主屏退左右,小人有心腹之言相告!”
白莲教主艺高人胆大,让左右退下后说道:“你有何事可以说了!”
那探子纳头就拜:“小人名叫张三,乃是李成大老爷地心腹!”他悄悄向上看了一眼见这白莲教主听到李成地名字眉角微微跳了一下,心中有底继续说道:“李成大老爷已经被王竞尧所杀,在李成大老爷被抓前他让小人拼死逃出让我告诉教主,王竞尧已经知道该岛所在,请教主速速离开此地!”
白莲教主一下子站了起来,那份从容镇定早就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他平生谁都不怕,唯独看到王竞尧却是胆寒,来回在周围走了几步,说道:“此话当真?”
张三立刻说道:“小人如何敢欺骗教主?此时王竞尧水军已经离这颇近小人为教主准备了一条小船,并且安排好了去处,请教主随我上船,否则等王竞尧水军一到,否则一切都晚了!”
白莲教主犹豫了半天,看着张三好一会,终于下了决心说道:
“走,带我去你的船那,王竞尧和我不共戴天,早晚有一天我要和他做个了断!你那李成大老爷地仇,我也一定要帮他报的!”他说完急着催促张三在前面带路,只想着尽快脱离这个地方!
张三地小船果然停在海中,船只虽小看起来却颇为结实,白莲教主一下就跳到了船上,看到船中只有张三一人心头大定,哪怕这张三心存不轨,自己也有办法收拾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