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男人,我男人在山里,我进山就是去找他的,谁知道被你们抓回来,野村佳彦,我求你放了我们吧,我要去找我的男人!”楚招弟扑跪在野村佳彦的脚前,哭着说道。
野村佳彦手里攥着两个护身符,犹豫良久,终于坚定地点头道:“起来,我送你走!”
“谢谢谢谢你的大恩大德了!这就放我们走吗,我的小叔子长发也一起放走吧!”
“对了,你男人叫什么?”野村佳彦将楚招弟拉起来问道。
楚招弟回答说:“他叫孙铁蛋,进山打猎,就再也没回来,我们就进山去找他……”
“孙铁蛋?花子,你知道吗,你男人就是我的亲哥哥!你,就是我的亲大嫂了,所以我一定会救你,但是这件事,请你不要跟任何人说,说出来,我们就会有麻烦,你地明白吗?”野村佳彦的眼里流露出一丝的忧伤。
“你说什么?孙铁蛋怎么会是你的亲哥哥?”楚招弟完全疑惑了。
“我出国前,我的妈妈亲口对我说,在中国,我有一个哥哥,他和他的父亲,一位松花江边的中国农民,生活在下江地区,我的妈妈并且把这个交给我,让我暗地里寻找我的亲哥哥,他也有一个跟这个一样的护身符,两个护身符合在一起,就是一个圆满的钱币,你明白了吗?”野村佳彦将两个半截的铜钱举起来对上,给楚招弟看。
楚招弟惊讶地看到,还真是严丝合缝。“这样就圆满了,我们原本就是一家人!”野村佳彦加重语气说道。
“这不可能!你妈妈来过中国?到过这里?她还跟一个中国的农民生下了孙铁蛋和你?这怎么可能呐?”楚招弟跪坐在榻榻米上说道。
野村佳彦在她多面也跪坐下来,将那一半钱币交还给楚招弟,把自己的护身符再次戴上,说道:“妈妈跟我说的时候,我也不相信,可是妈妈给我讲了一个故事,二十年前,那时候还没有我,妈妈来到了中国,妈妈的爸爸是南满铁路的勘查员,他带着妈妈来到北满,在下江,就是在这一带,妈妈遇见了我的中国爸爸,他们相爱了,悄悄在一起生活了,可是日本人不可以和中国人结
婚,当时的满铁护路队长野村敬二,就是我现在的父亲,带兵来到这里保护修建铁路,与我的妈妈相识,当时妈妈已经生下了哥哥,肚子里面怀着我,妈妈的父亲从山里勘查回来,逼迫妈妈跟野村敬二结了婚,当年回国,就生下了我……”
楚招弟听着野村佳彦的话,她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男人孙铁蛋竟然是日本女人生的孩子!而现在他的亲弟弟却又来到这里欺负中国人,就在刚才还差点把自己给强暴了。可是她不知道的是,野村佳彦说的并不是真实的情况,孙铁蛋的父母都是中国人,他的母亲本来叫田香玉,是经历了一些事情后才被迫嫁给野村敬二的,这些,才是她和野村佳彦都不知道实情。
“但是,后来我慢慢长大了,有人说,我的妈妈,并不是日本女人,她本来就是个中国女人,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好了,花子,不管怎么样,这些事都是我的秘密,我和我妈妈之间的秘密,你地知道了,请你不要对任何人说起,但是,见到我的哥哥,你要告诉他,他的妈妈和弟弟还活着,明年,我们的妈妈就会来到这里的,到时候,请让我的哥哥,跟妈妈见上一面,拜托了!”野村佳彦深深鞠躬。
“让我走,现在你就让我走!”楚招弟起身一把抓过来自己的护身符,将护身符在脖子上戴好,急切地对野村佳彦说道。
“好好,我这就带你走,那个哑巴在队部,我的野村敬二爸爸正在队部跟人喝酒,我先把你送出去,等到半夜,爸爸喝酒回来,我一定过去把哑巴放了,你放心吧,现在,请快点走吧!我带你出去!”
深夜的野村开拓团红部,到处都是黑漆漆的。夜晚的月亮躲在乌云的背后,伸手不见五指。红部的院子里面亮着两盏灯笼,喝得醉醺醺的日本人陆续离开了红部的院子,晃晃悠悠摸黑儿回去自己的房子睡觉了。
野村敬二最后一个走出院落,嘴里哼哼着北海道古老的民歌小调:……咿呀嗨、兰索兰索兰……嗨嗨……呀莎嗨、萨诺多宽修、呀、多宽修……
野村敬二打着酒嗝,嘴巴里面口齿不清,来到队部前面的一颗老榆树的后面,解开
裤带,很响亮地撒尿。他抬头向远处的哨塔张望着,黑乎乎的啥也瞅不见。
野村敬二提起裤子要走,突然感觉到老榆树后有身影晃动。他吓了一跳,伸手将树后的一堆茅草扒开,楚招弟瑟瑟发抖地蹲在那里。
“吆西!花姑娘!”喝得迷迷糊糊的野村敬二根本没认出来楚招弟就是儿子野村佳彦救下的那个姑娘,只见着一个穿着印花蓝布衫的姑娘蹲在那里。
楚招弟本来是等在这里的,她听野村佳彦说,哑巴孙长发就关在队部的仓房里,叫她等在队部外找地方藏起来,等野村敬二他们喝完酒,自己过去把哑巴放出来,送他俩一起离开开拓团。
可是谁曾想,楚招弟偏偏就让出来撒尿的野村敬二给发现了。还好野村敬二已经喝大了,他拉扯着也不敢喊叫的楚招弟,跌跌撞撞回到了队部,楚招弟挣脱了野村敬二的拉扯就跑,野村敬二就围着院子追她。
被关在仓房的哑巴孙长发从破木板子门的缝隙向外看,见到野村敬二在追抓着一个姑娘,定睛再一看,那不正是自己的嫂子楚招弟吗?
眼看着楚招弟被喝大了的野村敬二抓住,将她按趴在刚才他们喝酒吃肉的桌面上。这老日本子一手死死抓着被反扭的楚招弟的双手的手腕,将她按在木头桌面上一动弹不得,另一只手揭开自己的裤带,露出来里面丑陋的男人家什,又去抓拉楚招弟的裤腰……
孙长发眼睛都要冒火了,他“啊!”地大叫一声,运足了浑身的力气,猛地将破败的仓房木门给撞开了两块板儿,冲出仓房双手抓着野村敬二的后脖领子,用力向旁边一轮,将本来就喝得醉醺醺的野村敬二给摔倒在院子当中的石磨上,头正好撞在磨盘上,登时,野村敬二就昏死过去。
“啊啊!”孙长发跳起来使劲往野村敬二的裤档踹了一脚,拉起楚招弟的手一瘸一拐就往外跑,楚招弟这才看清,竟然是鼻涕泡孙长发把她给救了。
两人趁着黑暗一路小跑越过了土堆和新挖的还很浅的壕沟,沿着饮马河一路向南,钻进了老林子。饮马河边的哨塔上,一名抱着长枪的值夜日本团民正呼呼睡得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