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道弯那已经有些破旧肮脏的会议室内,洁白的屋顶,被那纤细的蜘蛛网装饰成网络图状,时不时有那黑色的小动物在上面不安分的跳着精彩的舞蹈。
坐在首席的是那三道弯的名副其实的大队长王瑞峰,一张宽大的肩膀,很不安分的在那张难以承重的椅子上晃动着,使那破旧的桃木椅,发出‘咯吱咯吱’的抗议声,粗壮的大手指之间,被那不知名的烟雾熏得有些焦黄,还算洁净的烟灰缸,此刻已经被那浸染变色的烟头所覆盖。横七竖八的躺在那灰尘当中,给人一种糟粕到极致的感觉。
环视着坐在自己左右两边的一干弟兄,王瑞峰不仅有种想要哭的感觉。憋屈的瞪了眼坐在自己旁边,抽着闷烟的汪秋水,咽了口唾沫星子:“我说老大哥,你倒是说句话啊!这安逸了n年之久的三道弯,怎么偏偏在我上任的时候发生了这么一档子事情啊!”
瞥了眼异常委屈的王瑞峰,汪秋水不仅有了种想要跳楼自杀的冲动,从淞沪林回来,王瑞峰就查阅了最近几年三道弯所有的侦查记录,最为严重的一次,竟然是经手汪秋水破获的一起偷盗案,并且还是自盗案,从案子成立,到破获案情,总共用时三小时二十五分钟。也就是因为这个,王瑞峰心中倍感憋屈,抓着汪秋水追问原因的所在。
“扑哧”控制不住的狄欣终于在憋了三个小时零五分钟后,发出了一声畅快的喘息声。
紧接着便是好事的冯家辉发出一个惊天问号:“那是因为王大队长人品极佳,刚刚上任就给你这么一个升官的机会,难得难得,到时候王大队长升官发达了,可别忘了我们下面这些骨干力量啊!”
“就是就是!”不甘落后的齐邦达朝那狄欣抛了一个自认为比较帅气的‘眉眼’,挑逗性的附和着冯家辉。
“好了队长,我看我们还是研究一下案情比较的重要!我们到这里都坐了三个小时了,你从头到尾都是在迫问汪老这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如果这样能够破解案情的话,我可以代替汪老回答你这个问题!”宋立文板着张光洁的胡渣脸,冰冷的询问道,一双虎目,此刻散发着红色的丝条,可见昨天的休息不怎么样。
看了眼颇为不悦的宋立文,王瑞峰这才想到事情的重点在那里,双手恍然的锤了下额头,不好意思的说道:“辛苦立文了,不知道昨天忙碌了一夜,你可曾有什么重大发现?”
原来,为了加快案情的破获进度,宋立文昨天竟然自告奋勇的接过案情询问记录的整理工作,通宵达旦的来完成笔录的整理删除,好为今天的会议顺利进行做好准备。
没有观看王瑞峰那有些嘲笑的眼神,宋立文冰冷的从椅子上拿出一叠文件性的东西,扔到会议桌的中间:“我经过一夜的筛选整理,的确如你们说的那样,这些笔录没有任何的实际意义,但是我却是从一些笔录的文字当中,发现了一些东西,只是不知道对于案情的进展,可否有所帮助!”
讶然的看着此刻异常冰冷的宋立文,对于口供笔录,狄欣是在清楚不过了,因为这些口供就是经过自己的手处理过之后,才交到宋立文手里的,只是自己在里面可是丝毫蛛丝马迹没有发现啊?他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带着困惑,狄欣先一步抢到了那本薄薄的笔录口供本,打开了第一页,只见上面的字体还是如此的清秀,那是自己原装的笔迹,只是在那清秀的笔迹之上,被一些红色的圈圈所点染。
翻阅了几页,狄欣不仅疑惑的摇了摇头,不明所以的把那本经过加工的笔录递给了王瑞峰。
王瑞峰也颇为好奇的打开了笔录口供,只见那娟秀的笔迹之上,凡是被红色标注到的地方,都有这么一个颇为明显的字眼:‘女尸、裸体女尸、美女、小三、田’。
王瑞峰那本来就紧簇的眉头,在看到这么几个字眼后,颇为头痛的看了眼冷静异常的宋立文:“你标注这么几点,有什么要说的?”
“第一,他们口口声声说的裸体女尸,其实不然,因为我们有人发现了她的衣物,只是被凌乱的放在了一边,而那些人根本就没有去注意这些。第二,他们口中的美女,其实那具女尸在我们到达的时候,已经变了颜色,根本就算不得美女,顶多只能算是一个姿色稍微好一些的女人。第三,所谓的小三,这个被人痛恨的词语是从何而来,他们怎么敢于那么肯定这个女孩就是小三,还是说他们本来就与这个女孩相熟,了解一些这个女孩的背景资料。第四,田,我看了一边所有的口供笔录,大多数都提到了这么一个字眼,这个字到底代表着什么含义,还是说那些见证者有所顾忌!”
宋立文一口气把他所标注的几处明显的词语,解释清楚,便端起放在自己面前,已经变凉的茶水,只听‘咕咚’一声,那本发凉的茶水却是已经见了底。
“恩,立文的观点我赞同,我们开始的时候,都被那些古怪的词语所迷惑,只感觉着笔录的好笑,却是忘记了笔录中的另一层含义,通过立文的这么一点播,我感觉着这份笔录中,却是疑点颇多。”王瑞峰首次郑重的说道。
“我感觉着立文的想法是对的,我认为我们有必要在去拜访一下那天在现场的人员。”汪秋水同意的表决,苍老的面孔中,此刻散发着无穷的斗志。
“这样,狄欣、立文你们俩再去拜访一下那天的现场人员;汪老你去一趟邱医生那里,看看他那里有没有什么进展;家辉和邦达你们俩去登记一下这个女孩的信息,散播一下,看看有没有认领的亲属什么的!然后去附近的几个地区,看看最近有没有报失踪案的!”
在王瑞峰的话音刚刚落定,几人便领命而去。一时之间,偌大的空间当中,只留下王瑞峰一个人在面对着那还算洁白的墙壁,脑海中却是浮现着那女孩的死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