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之所以忠诚是因为背叛的资本不够。一样的道理一个人之所以会畏惧群狼是因为他的实力不足。
慕容流年三个月前可以悍然单挑五十人可是如今明显不能。他的脚步迟迟未动心里是否惧怕也只有他心里最清楚。
那群人并没有把小灵珊怎么样他们的目标明显是慕容流年。不过慕容流年心里面很清楚他想就这样僵持下去那是不可能的。一群暂时还算理性的狼随时都有可能陷入盲目。他可以等小灵珊的处境却是等不得。
聂宵似乎有能力解决这个局面可惜他现在只想冷眼当一名旁观者。
在一片谩骂声中慕容流年最终还是迈出了第一步。在这个时候只有小灵珊笑了。因为只有她相信慕容流年会从千军万马从将她从容带离战场。
慕容流年看着小灵珊的笑脸也便不忍让眉头皱起来。
然而也就是短暂的时间慕容流年却不能不皱起眉头。小灵珊的笑容也渐渐凝固在脸上再也无法舒展开来。
并不是多强而有力的拳头可惜便是如此也足以令如今的慕容流年身体难以负荷。更何况一开始还是一群稍微克制的狼接着一下子便是汹涌而上。慕容流年躺在地上不曾喊过一声疼拳脚铺天盖地的往他身上砸去。
小灵珊呆滞的站在那里像是被遗忘在了某个角落。她眼睁睁的看着慕容流年被打一动也不动眼泪悄无声息的顺着脸庞滑落下来。这样的安静近乎于麻木。不知过了多久小灵珊终于是疯似的冲向人堆拼命的拉开那些人泪流满面。当她终于挤进去的时候看到了慕容流年也就那么安静的躺在那里却是一动也不动。慕容流年尚存呼吸嘴角还有一抹笑意那一抹笑意却是更加令小灵珊心疼得难受。
小灵珊终于是硬咽的喃喃道:“老爷我错了。”在这个时候她终于是明白了些什么。她分明看到慕容流年有挣扎过可惜却是徒劳无功。
那个被轮回酒吧的老板打得脸青鼻肿的粗汉愤愤的吐了一啖口水才和他的兄弟们张扬离去。一群痞子转过身的时候一改面无表情笑谈风生起来。
淡淡的霓红泄下一地的妖异。
这并不是聂宵所想要的结果接着他也便离开。在那个地方只留下了躺在地上的慕容流年和泪流满面的小灵珊还有那一轮幽幽的残月。这是一幕感伤的风景。
“老爷灵珊错了。”
慕容流年一动也不动因为他的身体已经痛得近乎麻木。不是不想动只是因为动不了。他想朝小灵珊微微一笑可惜做不到。这个时候他眼睁睁的看着天空依然是感觉宁静。
宁静的残月宁静的夜幕。还有宁静的思绪宁静的心。就连耳边缓缓吹过的风也是宁静得了无痕迹。
在巷子的尽头轮回酒吧的老板和那位大叔并肩站立着。他们远远看着那一幕感伤的风景面无表情。人情冷暖他们心里面自知。
遥望了许久老板开口淡淡道:“不怕他恨你?”虽然不是他们安排的人至少也是他们点燃了那一根线。而且还在这场戏中充当了一名旁观者。
大叔摇了摇头似是呢喃:“会恨那就好了。”
接着大叔收回视线道:“我有点破事要回北京一躺这里就劳你帮忙看着了。”
“想听你一句客气话还真不容易这娃想必对你很重要吧。”老板自嘲的笑了笑接着眯起眼“你放心吧接下来就算是谁想要动他一根汗毛也得掂量一下自己的拳头。”
“他的仇家并不少。”
老板却是毫不在乎的笑道:“像我们这种人仇家难道就少了?”
慕容流年对于古侯心里面只有感激。每次他落难的时候古侯总是会准时出现。这一次也不例外。就在他神不知鬼不觉离开小灵珊为他安排的大医院后站在大街上他很快便看见了站在人群中的古侯。
慕容流年步履蹒跚的走了过去嘴边荡漾着一丝微笑。
“你始终是学不会保护自己。”古侯叹息了一声接着问道“恨不恨古侯叔没有出手?”
慕容流年摇了摇头神情真诚。
古侯道:“这次在一边看着的不止是我一个人。”
慕容流年突然往前面走去没有回头的打算他边走便开口道:“其实我知道的你们一直都没有离开过我的身边。古侯叔是这样连长也是这样。只不过我只怕你们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如今的我只想拥有一份平淡的日子。”他如今虽然沦落至一个废人终究脑袋还不是不好使的。
古侯抡起酒壶大口喝了一口酒。他想要追上慕容流年并不难难在如何让慕容流年重燃斗志。他并不是不懂马连城的想法正是因为懂才会没有出手。
步伐艰难的走在大街上慕容流年这一次漫无目的。既然已经这样了他也不会再回轮回酒吧了。对于那些期待慕容流年的人今天注定会失望。
古侯不动声色的出现在慕容流年的身边语气平淡道:“你当真想这辈子就这么下去?面对拳头面对辱骂一直选择退让?这是弱者的行为。”
“我现在算是强者吗?”慕容流年自嘲一笑“很早以前古侯叔你便告诉过我一个人要想求得生存就得学会忍他让他。我一直都是在这样做的难道我做不得不对吗?”
“可是古侯叔还教了你一句话来日方长且待届时看谁笑谁。你如今这个样子是不同于韬光养晦的。”每每到无奈之时古侯都是选择喝一口烈酒。
“古侯叔你知道吗?”慕容流年突然站了下来看着古侯似乎是在回忆往事。接着他继续迈起脚步开口道“从小因为一直有借口所以一路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咬紧牙关挺过来。可是到了如今小雅已经有了一个好归宿。也许未必是她喜欢的人至少那个人会一心一意保护她。慕容家虽然曾容不下我可是如今它终究倒不下了。还有天生是的天生是我的遗憾。不过他能和心菲在一起他们两个回去了奶奶黄泉之下也会欣慰的。所以于我而言已经没有了一个借口。没有方向的孤舟只能是在大海上随波逐流无风无浪便是大幸。”
“是吗?你当真已经没有了借口?”
慕容流年的脑海里蓦然浮现秦语涵的身影接着便冷笑道:“是的。”
古侯哦了一声问道:“那么接下来你准备去哪里?”
“随波逐流。”慕容流年停了下来看着古侯情真意切道“蒲公英的种子去到哪里都可以安家。我虽然顶多算是一根野草不再有力气但至少也会依靠双手活下去。所以古侯叔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辈子无法偿还的恩情但愿下辈子有缘分还你。”
古侯神色肃然那壶酒犹豫了一下终究是没有再喝。沉默了半晌他开口道:“也罢既然是这样不妨跟古侯叔去一个地方吧。到时候你如果依旧是想一个人独自生活古侯叔也不会再勉强你如何?”
晚上在轮回酒吧柳沁蕊终于是鼓起了勇气敲老板的门。她和陈斌都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想问慕容流年去哪了。
老板这次没有想起要扣他们的工资只是意味深长道:“知道轮回的意思吧?每一个来到轮回酒吧的人都只是一名过客。我也一样只不过是我有更多的机会看着别人路过。总有一天这里的人都会离开。我会你们也会。慕容流年只不过是比我们更早一天离开罢了。”
柳沁蕊和陈斌在那个时候只觉得此刻的老板才是最真实的虽然他说这番话时正全神贯注地观赏着艺术片。
在柳沁蕊和陈斌离开厢房后老板掏出手机拨通了马连城的手机号码只说了一句话:“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