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别瞎说……”封朗尴尬的解释道:“这是我战友……夏姐……”
“哈哈！占有……”韩老二大笑:“还夏姐，大点没关系的……”
其他人也跟着善意的笑了，连爷爷脸上也褶子堆积。
夏彤微微笑了笑，没有较真，也没有害羞。
她可不是花瓶，动不动脸红啥的，这点言语还不至于让她情绪波动。
丰盛的晚宴热闹非凡，村里就跟过节一样喧闹，举村停火，全部赶到封朗家里吃饭，连带董家院子里的大棚下也坐满了人。
这不单单是庆祝封朗回来了，而是封朗那两个二等功的奖章和证书，让这个从来没啥大事，也没出过太大出息的人的小山村兴奋。
封家要转运了，家里的唯一男丁要腾飞了，连带他们都感觉自豪。
两个二等功，就算不知道那是多大功劳，也足以让他们自豪。
夏彤的尴尬从开席就没断了，她全程陪着，免不了婶子大娘要夸上两句，并跟封朗扯到一起，顺带夸封朗出息，一通的乱点鸳鸯谱。
直到天黑，热闹才慢慢消停。
面红耳热的比比皆是，大着舌头的也不少。
不过都非常明事理，酒足饭饱就慢慢散去，留下些手脚勤快，没啥事的家庭妇女收拾残局。
夏彤在封朗家的院子里，跟董家的婶子忙碌着收拾，算是看守门户。
她给封朗留出了时间，并告诉封朗，他们半夜前要离开赶往军营。
封朗在开席的时候，就看到了两个陌生人在乡里一个办公室主任陪同下，被村长招呼吃饭，在韩老二满脸通红离去的时候，他们也跟着前后脚走了。
封朗不会看错。那俩人绝对不是什么干部，那是警察。不，叫便衣。
封朗在得知自己只有几个小时就要离开的一刻，没有浪费时间，叫着二叔，拽着爷爷就进了房间，并插上了房门。
爷爷很奇怪，感觉孙子怪怪的，但没有多问。
封朗顾不上多说，直接问道:“爷爷，二叔，咱们两家到底守护什么？”
封朗话音未落，爷爷昏黄的眼睛陡然明亮，连病怏怏的二叔眼神也瞬间犀利，气势突然变化，哪里还有一点废人的感觉？
“小狼，你是从哪听说的？”爷爷盯着封朗沉声问道。
“武哥临终前告诉我的，说咱们两家，几百年来尽力了。”封朗并没有回避爷爷的注视，平静的说道。
意外的是，他话音落下，爷爷和二叔眼中的光亮慢慢熄灭，随之而来，封朗竟然看出了浓浓的悲戚，和深深的无奈。
房间里气氛一下子凝重，沉闷了。
这一刻，封朗心里竟然升起不忍，不忍爷爷和二叔变得如此沉重。
但他太想知道了，深吸了口气，掏出两枚指环，慢慢的放到了桌子上，在爷爷二叔不解看去的一刻，解下针包，抽出里面夹着的那两张秘典。
爷爷和二叔都很奇怪，看着他拿出东西，不知何意。
“爷爷，二叔，这是我爸和董大爷的的遗物，我解开了秘密，这是封董两家武功秘典……”
“什么！”
爷爷和二叔极力的压低声音，但那颤抖的声音依旧掩盖不住震撼，激动，各种复杂的情绪。
爷爷和二叔手指微微发抖，各自拿起一枚指环，小心摩挲着，跟着看向铺开的两张东西，再次一家拿起一张，翻来覆去，发现看不清什么，这才抬起头，看向封朗。
“爷爷，二叔，这上面刻着的，写着的都是封家和董家的功法，包括武哥从没练过的流云步。”
“流云步！”二叔嘴唇哆嗦着，眼眶里，浑浊的泪珠滚动。半响，才努力平息问道:“小狼，你已经解开了这上面的秘密？”
“解开了。”封朗尽量让自己语气平稳，避免刺激到二叔和爷爷:“流云步，排云掌，流云剑，还有董家的功法，我都看过了，记在了脑海里。”
“天意啊……”
爷爷长叹了一声。
“看来这是老天不让封董两家放弃啊！”二叔同样一声长叹，却说出了另外的意思。
似乎，爷爷和二叔已经决定了放弃什么，或者就是武哥说的守护，他们无力继续了。
封朗待俩人平复了下，说道:“这上面还有几句话。”
在爷爷和二叔看来的一刻，他说道:“封门秘典封天下，董门神功破苍穹，段门神丹霸穹宇，寒门潜行润无踪。”
他说完，爷爷和二叔却迷茫了下，显然不明白什么意思。
封朗跟着说道:“指环上也有几句单独的，封环合璧，通天彻地，黑龙潜渊，精龙在天，不知道什么意思，又不像功法。”
“哎……”
爷爷长叹了口气，看向二叔。
二叔却低下了头，喃喃道:“已经划定了国界，再也回不来了，还需要守护吗，守护又是替谁守护啊……”
封朗迷糊了。
按说发现了封董两家的秘密，两个老人应该兴奋才对，可除了激动，怎么感觉如此沉重呢？
但他不知道该怎么问，气氛再度沉闷。
好半响，二叔才抬起头，看了眼爷爷，又看了眼眼巴巴瞅着他的封朗，叹了口气，说道:“老爷子，这事不管是不是上天的安排，小狼既然知道了，就告诉他吧，也好过带到棺材里，死不瞑目，或许这一代有转机也说不定。”
“呼……”爷爷吐出一口长气，掏出烟袋默默的点着，吐出烟雾说道:“老二，那就说说吧。”
二叔得到允许，转回视线，看着封朗，沉默了几秒说道:“封董两家守护的是什么，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到了你爷爷和我们这一代，已经不知道了，守护之地倒是知道，在榆树家，可惜那里已经不是华夏土地了……”
二叔说到这顿了顿，接着说道:“当时，董家是那里的大姓，也是守护职责的首领，剩下还有封家，段家，寒家，都是董家的从属，根据你爷爷的记忆，和我父亲在世讲述的，只知道这些，只知道守护地点在榆树家，因为当时敌人入侵，保卫家园的激战，导致四家青壮损失殆尽，老人体弱都没能逃出，拼死渡江逃过一劫的，只知道那里是世代的守护之地，段家和寒家没有人逃过江来，全部遇难，后来，封董两家在这里几百公里外的大山里落脚了。”
几百公里的大山里……
封朗心里微微一动，但没吱声。
二叔喘了口，接着说道:“封董两家躲避战火，舔舐伤口，几十年里，活下来的人始终没有忘记守护地，但当时已经变天，政府根本无人管，也不知道找谁，只能默默的自己积攒力量，不时渡江去守护地观察，伺机而动，终于在几十年后，慢慢人口多了起来，在那座大山里，有了二十几户，一百多口。惦记祖上的守护，当时，你爷爷年仅十七，因为武功比较好，也有后了，就是你父亲，所以跟着董家的带头人渡江，赶到了榆树家，秘密寻找守护的秘密，想知道祖辈到底守护着什么，有没有机会夺回来那里。”
封朗听到这，眼睛瞪大了，隐隐的，他猜测到了什么。
“可是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当时的人也没有幸存下来的，妇孺孩子全部被杀光了，当时尸体飘的满江面都是，江水都染红了。”二叔声音悲愤沉重:“你爷爷他们在周围大山里，和已经不再是村落，有了城镇规模的居住位置都转遍了，也没能发现什么，历时两个多月，连番激战损失了二十几人，仅有五个完好，敌人部队不断汇聚，不得已撤离。”
“二叔……”封朗实在忍不住了，问道:“返回是不是发生了激战？”
“你怎么知道的？！”二叔吃惊的看着封朗。爷爷也抬起头盯着封朗。
这是他们从来不提的秘密，封朗从何得知？
封朗看到俩人的反应，眼睛一虚，突然弄明白了，随之说道:“林中激战，救了两个军人，然后惹来祸患，居住的山村被袭击，全村遇难……”
“你……你听谁说的？”爷爷气势陡升，眼中精光迸射，哪里还有一点老迈？
“是夏彤。”封朗深深的吸了口气说道:“还有，二叔，您跟我父亲和大爷是不是又去榆树家了？在那遭遇了相同的一幕，救下了个军人。”
“这也是夏彤说的？”二叔盯着封朗问道。
“是的，只是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封朗说完，忽然平静了:“还有，这些袭击你们的人，后脖子上都有个骷髅头标志，眼眶里冒着绿色火焰。”
“你都知道了……”二叔吃惊的看着封朗。爷爷也难以相信，隐藏多年的秘密，原来孙子都知道了。
封朗掏出三枚缴获的丧门钉，放到了桌子上说道:“武哥就是被他们杀害的，我立的功，也是击毙和擒获了他们的人获得的，他们是一个组织，叫幽焰，他们的人还知道封门钉。”
他们知道封门钉？
爷爷和二叔目光一凝，伸手拿起枚丧门钉细细的看了看，随之都微微摇了摇头。
这就是普通的丧门钉，旧时候很多门派都使用的暗器，很普遍。而知道封门钉，他们也不知道原因。
“小狼，你说的没错。”二叔收回心神说道:“正是救了那两个军人，当时虽然没留下活口，但有可能被隐藏的敌人跟踪，最终招来祸患，当时，董家首领率众拼死保护，掩护有后的带着妻小逃离，但敌人太多，最后，只有你爷爷带着你父亲，我父亲带着我们哥俩逃出了魔爪，辗转到了这里，之后正如你所说，我跟你父亲，你董家大爷因为有后了，再次去了榆树家，在那跟你说的这伙幽焰的的恶魔遭遇，为了救人，不得已卷入了厮杀，最终……”
“哎……”二叔说到这叹了口气，顿了顿说道:“没想到，几十年来，这伙人居然阴魂不散，居然又找上了你们这一代……”
爷爷闷声不响鼓着烟袋，心里也唏嘘。
封朗同样觉得不可思议，几十年了，幽焰居然真的阴魂不散，似乎，冥冥中跟封董两家耗上了。
他们到底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