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
在埃里克公爵离开后,一声震动地面的巨响传到外面空旷的走廊内,让走廊内的禁卫们听到声响后,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刚粉状完成的会客厅内。
“滚出去!”
禁卫们的尽职换来了王子的怒吼。
“殿下,现在可不是发怒的时候。”斯图-加拉伯爵对禁卫们挥了挥手,捡起一个散落到地面上的银质茶杯放看了看说道:“虽然我不认同埃里克公爵的做法,但他有一点说得不错,商人们的能量巨大,您需要早做准备。”
“那么,你的办法呢?”辛达王子问出几分钟前问过埃里克公爵的问题,他其实并没有生气,他的怒火只是想在大臣面前挽回一点皇家威严而已。
作为服务皇室十多年的财政大臣,斯图-加拉伯爵自然明天年轻王子此刻心中所想,他微微躬身后用谦逊的语气说道:“其实,商会同盟内部的并不团结,在来这里之前,我以内阁的名义紧急约见过几名商会同盟的重要负责人,您或许可以见一见他们。”
“哦?”辛达王子并不是愚笨之人,财政大臣的话一下子让他年轻脑袋里面的思绪打开,王子下意识的就要答应下来,但话到口中却变成:“你可以去安排,如果我有时间的话,会考虑与他们见面。”
斯图伯爵听到王子的回答后一怔,目光好似被王子身后墙壁上的盆火所吸引,显得有些怪异且木讷。
当伯爵正打算说点什么的时候,王子前任贴身侍卫、现在的近卫队长兼城防营指挥部内务长森普-雷吉爵士带着两名全服武装的亲兵近卫出现在会客厅内。
年轻的爵士在进入房间后,甚至没有用正眼去看帝国的财政大臣,他的眼里只有帝国的新任统治者,他径直走到王子身边,并附在王子耳边小声的汇报了近一分钟时间。
他在汇报奥布里顿刺杀身亡后查城防营的具体情况。
在十分钟之前,城防营接到关闭内外城门的命令。
刺杀现场的已经封锁,所有有嫌疑的人都被秘密逮捕,观看到刺杀过程的市民被集中在一起看护并且不准任何外人接近。
而森普爵士赶来最主要的原因是城防营各级军官,在同一时间得到近百条命令!这些命令,或以军部的名义下达、或以内阁名义下达,而更多的是帝国上层贵族的直接干预。
现在,这些命令正压在亚尔维斯少将的手中,但这位毫无背景的少将显然支撑不了多久。
直觉告诉辛达王子,他现在应该做的是赶快回到城防营指挥部控制局势。
“殿下…”
斯图伯爵明显想要说点什么,但辛达王子比他更急,他瞟了一眼帝国财政大臣:“关于会谈的事情,我会考虑的。”
说罢,他领着森普爵士向着门口走去…当他走到一半的时候,又好似突然什么猛然定住身形,目光瞬间落到旁边森普爵士的身上。
森普爵士被王子的目光瞪得心中一跳,随即,年轻统治者的声音传来:“去告诉我的王妃,让她把狮堡里的那些贵族看好,在我没有回来之前,谁都不能离开。”
王子的话,不禁让森普爵士一愣,也让不远处的斯图伯爵浑身一震。
这一次,辛达王子没有再继续逗留,他说完最后一句话后便快步离开。愣神的森普爵士慢了一拍,但走得并不比王子慢。
很快,会客厅内就只剩下斯图-加拉伯爵一人。
会客厅的大门不知是森普爵士有意还是无意的推拉下大大方方的敞开着,秋日的凉风很随意的就灌入到整个房间,让四周墙壁上的盆火来回晃动,更是吹熄了吊灯上无数根蜡烛。
斯图-加拉伯爵平稳的走在地板上铺成的崭新地毯上,地毯上绯红的颜色通过周围的火光隐射在他的脸上,让他整个人更显一份雍容的富态。
他此刻很平静,平静得就好像现在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这次会谈是他一手促成的,而且得到埃里克公爵的大力支持。期间,与商会同盟的前期会谈一直都是他在负责,按理说,这个时候他应该会紧张才对。
是的,按理说斯图伯爵应该会紧张。
但偏偏他现在却异常的平静。
“终究还是手动了!”斯图伯爵喃喃低语。
早在几天前,斯图伯爵和商会同盟商制定好会谈的计划后,就有其他商会同盟成员警告过他,有人会在这次会谈中动手脚。
但斯图伯爵并没有把这件事向内阁其他成员汇报,更没有跟辛达王子提及,他把这个事情烂在了肚子里!
因为他需要混乱的局面,十三年前,他可以凭借混乱的即位战争把商人推上台,这一次,他同样可以!
所以对于斯图伯爵而言,这不光是灾难,也是机会。
一个向帝国证明商人价值的机会。
…
与此同时,在苏克城的外奥布里顿的私人庄园内,等候会谈结果的一众商会同盟高层,却等来了奥布里顿侯爵被刺身亡的消息。
“我必须让他们付出代价。”奥布里顿的儿子费泊特-鲍勃爵士气得全身发抖,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怒吼道:“根据帝国法律,我有权利对杀害我父亲的家族开战,我要让他们的领地血流成河!”
“你应该冷静下来。”鲍勃家族另外一位当家人,奥布里顿的弟弟邓普拓子爵皱着眉头:“帝国在上月20日就宣布进入全面战争状态,我们的权利早已被没收,如果你敢带着超过十名全副武装的骑士走出庄园,帝国立马可以以‘叛国’罪处死你!”
“铛啷啷…”
“难道就这么算了!”费泊特踢翻了身边的茶几,“那是我的父亲,也是你的亲兄弟,你眼睁睁看着他的死亡而不管不顾,女神会让你下地狱。”
“如果愤怒能够解决问题的话,我不介意和你一起咆哮。”邓普拓子爵冷冷的讽刺道。
“你…”费泊特语气一滞。
邓普拓子爵却不再理会他的侄子,他看向屋子内其他人,“你们什么意见?”
但所有人都在回避他的目光,更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你们就是一群只会躲在床底下哭泣的胆小鬼。”费泊特爵士站起身冷冷的说道:“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来处理这个问题。”他望着自己的叔叔,“如果你还是我的叔叔,就不要阻止我。”
费泊特爵士便走边说,当他话说完的时候人已经走到门口。
邓普拓子爵这一次并没有阻止,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阻止不了,当房门关闭的那一刹那,房间内两名中年贵族商人同时站起身,他们迎上邓普拓子爵的目光,微微躬了躬身子。
“抱歉。”两人同时道歉,随即便以最快的速度向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