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有的在互相聊着什么,四处走动着,难道就像司机说的那样,一直这样耗下去吗?这种想法令昌宁感到难以言明的不安,如果这样的话,期间一定会有更多的人选择离开。
或许应该提醒那些人一声,要他们时刻留意着信号,如果可以的话尽量和他们保持联系,但是昌宁感觉能够保持联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况且,他现在也没有心情与更多的人交谈。
如果按照鱼泡眼所说的。。。。。。
昌宁想到鱼泡眼,又是一怔,他回忆着鱼泡眼所说的话,下意识地向四处望去。
鱼泡眼正孤身一人蹲在路边,双臂直直的垂搭在膝前,他一动不动。
自从意见被反驳后,他的状态便一直有些沉闷,看样子,他真的挺失落的。
昌宁迈步向他走去。
正在这时,昌宁听到手机铃声从那边传来,他扭过头去,并寻找着目标,其他的人也都是同样的举动,很快,人们的视线汇聚到一处。
其内,司机正抬着手,笼在耳边:“喂。”他大声叫道。
昌宁赶忙几步凑过去,他留意着鱼泡眼,鱼泡眼没有站起身来,他仍旧蹲在那里。
司机附近已经聚集了许多的人,尽管如此,司机却仍旧自顾自说着,他没有外放,人们似乎也屏息凝神,没有人说话。
“到不了了,出了点状况,在九里坡这块呢。”从手机那头依稀可以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人说话的声音,他说一句司机说一句,来回往复,不急不躁。
“恩,下午也跑不了,这堵着呢,你安排其他车吧。”人们都再等司机尽快转入重点,乘务员伸出手来,急脾气的对司机说:“把电话给我,我给他说。”
“喂,你那赶快救俺们来。”乘务员开门见山,“我们这出问题了。”
“我知道你安排什么人?俺们这鬼打墙了,总之是见鬼了,一句两句说不清。”
“你觉得我有心情跟你开玩笑?”乘务员气急败坏道。
“开免提,你开免提啊。”旁边有人叫道。
“喂,喂。”乘务员喂了几句,无奈道“挂了?!”
“打回去”昌宁站在人群中说。
“打不通了。”乘务员试过后把手机递还给了司机。
“我的手机还是打不通。”旁边一马尾辫的姑娘盯着手机屏幕说,既而无奈地和人面面相觑。
“电话那边怎么说的。”公文包男问。
“他们说让咱们在这边等等。”乘务员叹气道。
“等等。”公文包男阴阳怪气的从嘴角缝里发出怪笑,他鄙夷的重复着这两个字。
“那咱们就这么等着?”小矮个问。
“再等等吧。”司机平静的说,似乎浑身的精气神都被重担压垮,说完后他头也不回的顾自钻入车内。
人群有人散开,有的留在原地,昌宁转身向鱼泡眼那块走去,身后的小矮个跟了上来。
当昌宁靠近路边时,他忽然看到刘雨正在桥下河底里转悠,似乎在寻找些什么,于是便也想要过去看看,想到河底发生的惨剧,看到刘雨一身干净装扮一步步踏在河底的细沙上,与附近的荒凉景色相称,竟有种别样的美感。
小矮个与他擦肩而过,径直向路旁走去,他在鱼泡眼身旁蹲在,与他说起话来,见此情景,昌宁安慰鱼泡眼的心思便也淡了许多。
昌宁顺着斜坡小心的走了下去,这条斜坡并不是第一次,那里走起来比较顺手,心里倒也清楚。
再次踏在河底的土壤上,其触感与田野的硬实土面有很大不同。
昌宁向刘雨走去,“干嘛呢?”昌宁问。
“没干什么。”刘雨说,她的视线向天空望去,昌宁顺着方向,便看到和灰黑的桥底,记忆中那块坍塌的,如同野兽的牙齿的桥壁与现在的景色重叠。
从这样的角度,在这样明亮的阳光下,看到那晚的景色倒是迥然而异的感受。
“这桥挺结实的,你说它真的会踏吗?”刘雨突然问。
昌宁的视线移到刘雨的脸蛋上,她的眼睛在强烈光线的刺激下,微微眯起来,睫毛扑扑的扇颌着。
“是啊,谁说不是呢,可是它毕竟塌了,我只要闭上眼睛,还能想起来那时候。。。。。。”昌宁突然住了口。
“那种感觉怎么样?”刘雨好奇的问。
昌宁其实挺不想说的,但是刘雨的视线转望了过来,于是昌宁只好笼统的说道“挺绝望的,一点办法都没有的感觉。”
“就这样?”刘雨不以为然的挑起眉尖?
那种态度使他有种挫败感,于是昌宁转而说道:“比你想象中恐怖许多,人的肉体像饺子馅似得来回翻腾,车内就像绞肉机。”
昌宁从刘雨的眼神中看到了想象所带来的厌恶。
“好了不要说了。”刘雨打住道。
“你到底下来干嘛来了?”昌宁转回正题。
“我想看看还能回忆起什么东西。”
“结果怎么样?”
“不怎么样。”刘雨撇撇嘴。
昌宁稍稍放下心来。
“上去吧。”昌宁规劝。
“你去吧,我再过一会。”刘雨不为所动。
昌宁欲言又止,最终无奈地独自向堤上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