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什么东西?”顾西城莫名心头一紧,隐隐有些担忧。
“我现在还不是很确定,如果有消息或者需要帮助,我会告诉你!”手上一撑力,她站起身来,“就像你说的,我相信天总会亮的,真相总会展现出来的!”
“别冲动,不要擅作主张,你这样做会很危险的。”一把按住了她的手,虽然顾西城并不知道她究竟要找什么东西,但是心中却是警铃大作。
直觉告诉他,这会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低头看了看他的手,轻轻的将自己的手挣脱出来,她笑了笑,“放心,我又不是去什么龙潭虎穴,我不过是想到有些线索可能会告诉我一点什么。顾西城,你不是我什么人,不用什么都帮我做。我不想欠你太多人情,你明白吗?”
“不是你欠我,是我欠你!”他几乎是吼了出来,如果当初裴三不是为了帮我,又怎么会……
她摇了摇头,“你知道那不怪你,他也不会怪你的!都过去这么久了,就不要翻旧账了,很没有意义!”
说完,她转身就走,顾西城根本就拦她不住。
心里忐忑不安,立刻追了过去,一直开着车跟踪她,直到看见她是回了裴家以后,才松下一口气来。
但是转念一想,她现在没有去,不代表明天、后天,不会去,自己不可能一直这样守着她。
拿起手机吩咐下去,派了人二十四小时全天候的在这守着她,才稍稍放心一点。
这些日子以来,其实他的心里一直是有内疚的,就算知道他回来了,并没有真的在那场事故中丧生,也依旧难以释怀。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怎么会产生这么多的变故,尤其看到现在叶瑾言这么痛苦挣扎,他就愈发的愧疚,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他们夫妻何至于如此!
但是这些话他说不出口,也不能说。
吩咐完以后,他稍稍松了口气,点燃一根烟,用力的狠狠抽了一口。
以前没有这么大的烟瘾,最近似乎越来越重了,一天,几乎要抽掉一包烟了。
捏扁了已经空了的烟盒,随手丢到了边上的垃圾桶里,这时电话响了起来。
“老顾,有回音了,有回音了!今天晚上八点,在上次那条酒吧街!”邵谦的声音很激动,他守了这么久,终于有回音了。
顾西城呛了一口,连连咳嗽,喘了好一会儿才算匀过气来,“我马上回来!”
——
喧闹的酒吧街,依旧是灯红酒绿,每一天似乎都那么热闹,来来往往的男女擦肩而过,隔夜便记不住彼此的名字和脸庞。
裴斯年穿着一身酒保的衣服,站在吧台里熟练的调着酒,没有更多的花样,只是最普通的调制,自然没有吸引那些追求新潮男女的注意。
顾西城挤过人群,在吧台坐了下来,修长的手指在吧台上点了点,“一打百威,一瓶威士忌,给我送到三号包厢来。你,亲自!”
点了点他,然后转身朝着包厢的方向挤了过去。
他默不吭声,利落的准备好他要的东西,然后朝着三号包厢的方向走去。
推开门,顾西城大咧咧的靠在沙发上,双臂张开平放在沙发,边上还坐了一个“美女”。
娇羞的低着头,看到裴斯年走进来,便起身上前贴过去,“这小哥好英俊呀!”
抬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美女”惊吓的捂住胸口,“呀,好凶!”
顾西城却没有笑,只是蹙了蹙眉头,“邵谦,别闹!”
“哎,一点儿都不好玩!”摆了摆手,邵谦往边上一坐,二郎腿一翘,顺手拿起一杯调制好的威士忌,大口的喝着。
裴斯年垂手站在一旁,淡淡的说,“现在的情况其实已经差不多明朗了,邵谦破解的那几个账户,事实上是白岗夫妇洗黑钱的户口。”
“噗……”邵谦一口酒喷了出来,他只负责破译,但是具体那是干什么的,还真的不知道,“洗黑钱?玩大发了吧!早些年不就都该转行的转行了,他们搞什么还需要洗黑钱?难道月白的彩妆还成了不正经的生意了?”
“我暂时还没拿到确切的证据,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彩妆不过是明面上的生意,他们的主要活动绝不仅只如此,我大致有个猜测,可是没有确凿的证据。还需要再等一等!”微敛眼眸,他状似在深思。
“你的猜测是什么?”顾西城看向他,手指微微蜷缩起来。
抬眸,裴斯年看向他,没有回答他的话,却是说了一句莫名其妙毫不相干的,“前些日子白竹宇突然回了一趟加拿大。”
“嗯,这事儿我知道。”点了点头,顾西城说,“回去的还挺匆忙的,据说加拿大那边的生意出了点岔子,但是具体是什么就不知道了,毕竟我们的主线不在那边,没有足够的眼线。”
“后来白岗夫妇也追过去了,说是白竹宇出了点儿事。”他又接着说。
一手轻轻摩挲着下巴,顾西城,“唔,这个还真的不太清楚。不过,这跟月白所做的事有关系吗?”
“前两天他们又都回来了。”
“啊呀,你们就不要在这打哑谜了,不嫌浪费时间啊,听着我都累死了!”邵谦最烦这种烧脑的问题,偏偏他俩还乐此不疲。
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裴斯年继续说道,“他们三人不但回来了,而且白家的情况变得很诡异。白竹宇整日被关在房里,有一天晚上硬闯了出去,回来以后精神奕奕,但是白岗夫妇却很生气。小如……白亭如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在做什么,甚至被勒令不许过问。”
他的改口,顾西城自然是听在耳朵里。
“你对她,能放得下吗?”他近乎叹息的问道。
“这是无关紧要的问题。”冷冷的横了他一眼,裴斯年说道。
“对我来说当然是无关紧要的,可是对瑾言来说呢?我看这样下去,她不崩溃,也会疯到要进精神病院的!”
提到瑾言,他的薄唇抿了抿,眼神闪过一抹沉痛。
这样的细微表
情落在了顾西城的眼里,他轻叹一声,“她最近的心态不稳,很有点危险。她那个朋友出事的事,想必你应该听说了,她说要去找一样东西,去找出真相来,还她朋友一个公道!”
听到这些话,裴斯年大惊,一直淡淡的表情终于有了波动,“她什么意思,她要去哪儿,去找什么?你为什么不拦着她?”
“我怎么拦得住她!”顾西城有些动怒了,“你让我哄她,让我拦她,她究竟是谁的老婆?!她但凡肯听我的,我也不至于跟你说这些!她是什么样的女人你不清楚吗?”
一番怒吼,裴斯年怔住了,半天没说出话来。
缓了口气,顾西城又道,“不过,我现在已经派人二十四小时监视跟踪她了,免得她会遇到什么危险。本来她那个朋友的事,我倒是没想太多,可是偏巧她是跟月白签了约的,这件事,会不会也跟月白有关系?”
“很有可能会是!”裴斯年点了点头,“但是这件事算是个意外的横生枝节,我并不是很清楚,所以你千万要看好了她,如果真的跟月白有关系,那她的处境会非常危险!”
“觉得她危险,你来保护她啊!”顾西城不无嘲讽的说,“你总是这样,到底要到什么时候?你知不知道我看着她那个样子都会觉得难受?”
“……”他沉默,无言以对。
整件事里如果说他有谁对不住的,那就是瑾言。
他知道她的痛苦她的难过,她的纠结她的挣扎,可是自己还是不能去认了她,甚至要做出冷漠的样子,就算她主动扑上来,也要拒她于千里之外,只因为他不能功亏一篑。
“好了,你们俩不是出来打架的!”已经一杯威士忌下肚的邵谦打着酒嗝说,“既然来了,怎么能不喝酒呢?而且事情不是已经快解决了吗?好歹我还破解了那个超难的密码,你们不为我庆祝一下啊!”
裴斯年跟顾西城互相对望了一眼,这才各拿了一瓶茶几上的酒瓶,邵谦大笑起来,“对嘛,这才对!大家都是好兄弟……”
话音未落,只听得“啪”的一声,酒瓶砸在地上应声而碎,邵谦原有的几分酒意也惊醒了。
还没回过神来就听到顾西城怒斥道,“滚,滚出去!”
默默的蹲在地上捡起碎玻璃,他微微颔首,然后退了出去,邵谦目瞪口呆,半天都没回过神来,一手指向一地的残骸,“这……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退出房间的裴斯年迎面就迎上了领班,“怎么回事?”
“客人闹脾气,砸了个瓶子。”他淡淡的说。
“都说你不要做了,每次来都惹事!”皱起眉头,对方说道,“去结算了今天的工资,赶紧走人,别再来了!”
“好。”他也不分辩,摘下了领口的领结,转头湮没在人群之中。
暗处的一角,一个身影点了点头,悄无声息的离开。
打开0房门,顾西城叼着一根烟左右观望了一下,女装的邵谦黏了上来贴在他的身体上,两人相携离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