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山的小路上,胡九斤提着自己的大刀。背着一个大包,步履蹒跚的跟在陈金平的后面。走几步摸一把汗。
“这还真他奶奶的远啊。”抬头看了看天上毒辣辣的太阳,刚才的时候还是凉风阵阵的,怎么这才一会儿就变成这样的?
“老陈啊,这还有多远啊?”找了块石头坐下来。不断的用手给自己扇着风,斜眼看了看行金几人。也是累得够呛。
“不远咯,翻过这座山头就是了。”陈金平指了指远处的大山,几个人身上的家伙本来就重。和尚们的禅杖不好露出来,做了一个大的塑料盒子让他们提着,就跟风吉他用的盒子差不多。三米多的大盒子扛着,背上还还有一些换洗的衣服和吃的食物。一身下来起码也有个百八十斤。
“好吧,走走。天黑前赶到,这大荒山的住在外面可是不怎么安全的。”对着行金他们喊了声,把大刀往肩上扛起。跟着陈金平继续往前走去。
“他们住在大山里面,这交通又不方便。吃的住的都怎么办啊?还有他们开的学校这书本就怎么弄啊?”反正也是无聊,胡九斤就边走边和陈金平吹起来。
“我们云南的少数民族多,他们好多人的生活习惯和我们不一样。吃的他们自己种得有,穿的?用一些自产的山货和蛋类下山来换。还有些年轻的人外出打工的,像书本这些东西。是杨奎老师带着人到县里背进山的。”陈金平想把胡九斤身上的东西给接过来。胡九斤摆了摆手,示意不用。
“哦,那么他们就不会想到换一个地方住吗?”
“唉,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老人们都不愿意走,祖祖辈辈都葬在这里。而且他们村里的年轻人们外出打工的时候好多人被骗了,对外界抱有很大的敌视性。一些工作在他们那里都很不好展开,知道这位杨奎老师来了以后才好了一点。你看,这水坝就是他们修起来的。”
走过一处悬崖,就听见了轰轰的水声。一座方圆三百多米的小水坝在众人的眼前出现,一个简易的小水电站就坐落在这里。
“这里还有水电站啊?”胡九斤惊讶的看了陈金平一眼。
“是啊,这条喝的水量很大。夏天的时候还会发大水,村民们的家都是修在半山腰上。村子里也没有电,五年前的时候杨奎老师带着村民们修的水坝。”
“他们不是很穷吗?那里有钱修呢?”永虚疑问的问了一句。
“嘿!能让这些人走下山来就不错了。修水坝?当然是县里给的钱咯,他们下来也就是抗抗水泥,挖挖石头这些活。”陈金平鄙视的看了永虚一眼,能够修小水库的除了政府给钱有几个会自己掏钱的?
“原来是这样啊。呵呵。”永虚尴尬的笑了笑。几个师兄弟也都嘿嘿的傻笑。
“山里人户民风彪悍,不服政府管教。这几年还算好,国家的扶贫基金很多,给他们上个低保,每个月送两袋米面去。他们都会感谢得要死,这样干也有坏处。有些家伙看不用劳动我们就给他们吃的,就什么也不干了。等着每个月的这点吃食,工作不好干呀。”胡九斤纳闷的看了他一眼。你一带路的哪有这么多牢骚?这些工作又不是你来坐,你瞎操心个什么求。
“嘿嘿,这位大师别这么看我。我也是受了上面的委托给你们反映反映的。”陈金平被胡九斤看得不好意思嘿嘿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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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我们反映?我们能反映个啥?”胡九斤奇怪的用手指了指自己。
“是啊,你们先是从昆明带着介绍信过来,然后大理的又打电话到我们县里。你们肯定和上面有关系嘛,早上出来的时候书记就让我给你们反映一下。”陈金平笑了笑,把原因说了出来。
“哦~”胡九斤拉了个长音。嘿嘿的笑了笑。
“是这样啊?我看也还过得去嘛。你看人家都下山把小水库修起来了。”胡九斤嘿嘿的笑了笑,指了指水花奔腾的出水口。胡九斤伸头看了看,似乎没人呀?
“这里的水库没人值班吗?”
“值班?有。在山后边有个小楼,里面住得有户人家,变电站就在哪。他家承包了半座山,上面栽了好多果树。在这周围也就只有他家一户人家。”陈金平拿出瓶子喝了一口水。慢慢的说道。
“哦,这家人还真行啊。”胡九斤蹬了蹬腿。走了将近四个小时了,很累的。
“我们走过了,要不然刚才的话我们还能到他家去坐坐,现在只有赶赶路了。要不然天黑就到不了了。”走过水库太阳就似乎不这么毒了。温度也降下来了许多。
“那么好,老陈给我们说说。这地方政府的工作是哪里难做了?”揉了揉肩膀,胡九斤问道。
“你们不知道啊,这大理走遍的村村寨寨,我那家不认识。哪里找不到路,所以人来了都是由我来给带路。我记得上次去下关那边的有座山寨,我们一起的三个人,才进山寨里有两个人就被他们用标枪给射死了。差点吓死了我。幸好的是,其中有个家伙带着枪,我们逃了回来。啧啧,你说这事。不就查个户口吗?用得着杀人吗?”陈金平唏嘘道。
“杀人?怎么会呢?”胡九斤惊讶道。居然会有这种事?袭杀政府工作人员?还要不要命了!
“鬼晓得!这个山寨我以前也来过,住在一个半山洞里。都不会讲汉话,我们本想是查好人口好发些东西给他们。哪个晓得。”
“那么后面的事怎么处理呢?”胡九斤问道。
“后头们,来了几十个武警。打死了三个人,把动凶器的几个人全抓了。本来以为是有什么罪犯或者是反动份子,哪个晓得。这些家伙以为我们是去抢地盘的。你说气不气人嘛。”陈金平呸的吐了口唾沫,看来他对这个山寨还是记忆犹新啊。
“呵呵,这样的啊。看来还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啊。”胡九斤呵呵的笑了笑,这事并不奇怪。在中国一些边缘山区,有的还住着一些长期不与外界接触的少数民族。他们有的是在百年前战乱时留下来的,有的是常年居住的。他们不和外界接触,不懂知识文化不懂礼仪。对外界抱有很大的攻击性,一些地方上要是遇到这种人就是很大的难题。不过像这里的官,居然敢下令开枪。倒是很厉害。
“对头对头,就是你讲的这样。这些人凶得很,还有些人吃生肉,县里对这些人处理起来很麻烦,打又不能打,讲究民族团结。你关又不敢关,一关就是全村或是全寨子的闹事。很麻烦的。上面的人又不管这些,今天来个考察团,明天来个检查组。就是看当地民生的,一不对头就怪县里的头头们。要是他们有本事他们来整啊!”陈金平气愤的说道。似乎受气的人就是他一样。
“呵呵,我会帮你们书记向上头反映一下的。”胡九斤接下话。
“哟!到了。前面就是!”走过一个山口,陈金平指着对面的小树林说道。这会儿是下午六点左右。天有点暗了,从他们这里还能看到远处的山里点点的灯光和山头上冒出的炊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