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底大约垂直下降了三十多米,“咣”地一声抖动了一下,好像没有继续塌陷了,我们四人顿时被震到在地。
我起身一看,坑底确实停止塌陷了,天坑四壁也没有下滑了。
我们异口同声地大叫起来:我们没有死。
话刚落音,管她是不是恋人,在大难不死面前,我几近疯狂地搂着李梅,狂吻起来,韩雨浓和余燕婷也相拥而泣。
正在我们庆祝大难不死之时,地下突然又发出一阵沉闷的低吟,坑底又开始塌陷,坑壁又开始下滑,并且比刚才的速度还要快、烈度还要大。
就在坑底开始塌陷的同时,天目山主峰方向的坑壁上“哗”地塌陷一两、百个平方的岩石,直挺挺地如同一块木板坠入坑底塌陷出的裂缝之中,一个高约一百米的洞口豁然出现在坑壁上。
我放眼一望,山洞洞底比较平整,还没有出现塌陷迹象,立即大喊一声:赶快往洞里跑!
我一边喊,一边拉着李梅,跨过一条条裂缝,与死神赛跑。
余彦婷也拉着韩雨浓,像百米决赛冲刺一样,跨过一条条裂缝,奔向山洞。
求生的本能激发了我们无限的潜能,我们一连跨过七、八道一、两米宽的裂缝,像四名决赛的跨栏竞赛运动员,齐刷刷地向终点冲去,争抢冠军
山洞近在咫尺,死神正在离我们远去。
我们离山洞口还有大约三十米时,坑底与山洞之间突然塌陷了一条大约三米宽的裂缝,裂缝里还冒出蒸蒸白气。
我大喊一声:弟兄们,成败在此一举,赌一把,跳过去!
四个跨栏运动员像被蒸汽弹射机推动着,腾空而起,越过裂缝,重重摔倒在山洞中。
我们刚刚摔在地上,“哐当”一声巨响传来,山洞顶部的泥土、小石簌簌下落,不断砸在我们身上。
我们时人该不会有如此巨大的威力吧?
我爬起来一看,坑底和坑壁正在急速塌陷,一直坠落下去三百米左右才停住,刚才这“哐当”一声就是急速下坠的坑底、坑壁与更下一层的坑底剧烈撞击发出的。
我立即扶起李梅,转身往洞里跑。
韩雨浓大叫一声:两位专家,余彦婷掉进坑底了,赶快救她。
我回头一看,山洞靠天坑的坑壁上只有几个芊芊玉指扒住洞边的一块石头,偶尔还动一下,正在努力向上爬,像蜗牛一样移动。
我立即将“捆鬼绳”抛到余彦婷的两手之间,迅速跑向坑边,才发现这天坑距离坑口大约五百米、离坑底大约三百米、四周全是寸草不生的悬崖峭壁。
余彦婷抓在一块坑壁上凸出大约一米多的石头边沿,整个身子悬在空中,除了几个手抓住石头的边沿外,身子没有任何依靠,两条细腿被风吹得胡乱摆动。她上牙紧紧咬住下唇,原本俏丽的脸蛋胀得像猪肝,眼睛几乎迸裂而出,全身紧张得瑟瑟发抖。
我立即趴在地上,将“捆鬼绳”缠在余彦婷的一支手腕上,另外一头缠在我的腰间,大喊一声:韩雨浓、李梅、耕红、皮皮、呦呦,抓住我的双脚,赶快朝后拉。
李梅和韩雨浓紧紧抓住我的左右脚踝,耕红抓住李梅的双脚,皮皮和呦呦抓住韩雨浓的左右脚,像猴子捞月亮一样朝后拉。
我立即紧紧一把抓住余彦婷的手腕,猛力向上拉扯。大家齐心协力,终于让余彦婷的肚子趴在了凸出的石头上。
我们刚刚松了一口气,突然,余彦婷趴着的石头慢慢向下倾斜。
我大喊一声:彦婷,赶快爬上来。
余彦婷双手按住身下的石头,奋力一跃,膝盖刚刚跪在石头上,石头“哗”地一声掉下去了,其根部竟然在我肚子之下,我和她一起掉下悬崖,挂在坑壁上。
韩雨浓和李梅在坑沿抓住我的双腿,我头朝下吊在坑壁上,余彦婷双手抓住“捆鬼绳”,吊在我脑袋下方,身边的泥土、碎石簌簌下落。
我努力将余彦婷朝上拉,李梅和韩雨浓努力将我朝上拉,但我和余彦婷的重力远远大于李梅、韩雨浓的拉力,他两个竟然被我们慢慢拉倒坑边,一支脚掌离坑边只有三、四十公分了,还一丝丝地像坑边移动。
再这样下去,李梅和韩雨浓肯定要被我们拉下悬崖,一起坠入坑底。
我大喊一声:李梅,赶快松手。
李梅说:老公,要死一起死,我绝不松手。
这天字号死难关头面前,李梅根本没有思考时间,应该是说的真心话,特别是听到那一声“老公”,我一下像被注入了强心剂,大喊一声:老婆,那你们就使劲拉吧。
我一只手抓住“捆鬼绳”,咬着牙关将余彦婷朝上拉;一只手努力寻找可以依靠之处,用力朝上撑。
李梅和韩雨浓的脚掌终于艰难地朝后面挪动了半个脚掌的距离,我稍微向上移了一点点,手掌恰好碰到了坑壁一块凸起的石头。
我手掌按住石头,用力向上撑,身子又后退了几厘米,余彦婷也跟着上升了几厘米,脚掌恰好蹬在了几块凸出的石头上,一下向上冒了十几公分。
李梅、韩雨浓突然感觉手上的压力减小了,猛地朝后拖,我和余彦婷像两个小宝宝一样,被他们合力拖上坑壁。
从鬼门关突然回到阳界,看着距离坑口大约五百米,坑口上不了;距离坑底大约三百米,坑底下不去;特别是洞口四周全是寸草不生的悬崖,根本出不去,我们四人紧紧搂在一起,一会哭,一会笑。
我作为这个团队的“专家级”领导,率先镇定下来,摸出手机准备个潘处长报告目前的处境,竟然没有信号。
坑口上不了,坑底下不去,唯一的路径就是朝洞里走,看能否找到出路,哪怕出口像这里一样悬在半空中,也给人一线活下去的希望。
我们打开强光手电,小心翼翼朝洞里走,沿途石钟乳的奇形怪状、巧夺天工、险要程度以及宏大规模,我不能够在汉语中一个词语或者一句话来描述,但大家都无心欣赏沿途美景,一心只想尽快逃离这绝命之地。
朝洞里走了大约三百米,一座牌坊矗立在眼前,大门上方镌刻着“阴司洞”三个大字。
李梅、余彦婷、韩雨浓立即欢呼起来,说牌坊是人类文明的象征,这里一定有人居住,或者曾经居住过人,极有可能有出口。
我当即心中一震,这牌坊与我在阴司镇看到的牌坊一模一样,这标识与“阴司镇”只有一字之差,极有可能就是进入“阴司镇”的一个道口,或者是“阴司镇”的洞府之一。
仇万仞交代徐光合给“阴司镇”购买军火,天目山的村民将军火送到万丈坑,难道“阴司镇”就从坑底将这些军火运回了“阴司镇”?
如此说来,这个山洞一定是通往“阴司镇”的道路。
我立即将他们喊道牌坊边一个偏僻处,告诉他们我们可能踏上了通往“阴司镇”的道路。
余彦婷和韩雨浓不知道“阴司镇”是什么地方,还以为是一个旅游景点,异口同声地说:反正是一死,还不如到“阴司镇”旅游一番再死。
李梅在马家寨被独眼蛊公向清明打下了“阴司镇”,险些作为妓女留在那里,知道事态的严重性,说:那里风景虽好,但那里是阴界一个正在闹独立的地方,男人被抓住后奴役做苦力,女人被抓住后...
余彦婷急忙问:女人被抓住后怎么办?
李梅说:要么卖给阴司镇那些当官的做妻妾,要么卖到“阴司青楼”卖淫。
余彦婷立即说:两位专家,我宁愿死,也不给鬼王做妻当妾,也不卖身卖淫,我们回去,跳下天坑摔死吧。
我说:知道绝地逢生吗?这里如果真是通往“阴司镇”的道路,我们就有救了。
韩雨浓和余彦婷异口同声地说:为什么?
李梅说:耕专家可以利用符咒带领我们从“阴司镇”直接回到阳界。
余彦婷说:专家,赶快画符念咒吧,我一秒钟也不想呆了。
我说:我的符咒必须在“阴司镇”的牌楼底下才能生效,我们还是继续朝前走吧,看能否找到牌楼。
余彦婷说:我不走了,我不想给鬼当老婆,更不想卖淫。
李梅说:这个耕专家有办法。
我掏出狄富、狄贵的鬼皮,让李梅和余彦婷穿上,给她们喷了很多鬼气,两个活脱脱的鬼立即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问:你们互相看一下,你们这副模样,有鬼愿意娶你们当老婆吗?有鬼愿意嫖你们吗?
余彦婷好像拿到了护身符,当即换了一个人,斗志昂扬地说:我愿意跟着耕专家勇闯“阴司镇”,将革命进行到底,至死不辞。
韩雨浓说:耕专家,你还有这种衣服没有,给我俩也穿上一套?
我说:我随身还有仇开祖和仇开宗的鬼皮,但徐光合与“阴司镇”的鬼怪有勾联,这两件鬼皮不敢启用。如果临时赶制鬼皮,不但要抓两支鬼,还需要专用工具炼制,这些工具我都没有带在身上。
韩雨浓说:那就算了,我们适当抓点稀泥涂抹一下脸巴、衣服就行了。
待韩雨浓将脸巴、衣服上涂抹稀泥后,我朝他身上喷了很多鬼气,又一个不人不鬼的另类站在我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