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彦城依然没有说话,刘天赐挥挥手,似乎是想驱散枪房内沉闷的气氛:“发什么呆呢?”
“没、没什么,炎龙你参加过几次战争?”回过神来的彦城对刘天赐咧嘴一笑。
“战争?这算不上战争,只能算是小战役。四次,我就参加过四次。”刘天赐歪着脑袋想了下。
彦城扯扯裤腿,俯下身道:“好吧,就算是战役吧,能和我说说你当时的感受吗?”
“怎么?想采访我?呵呵。”刘天赐哈哈一笑,道:“不过在战场上的感受,用语言是根本无法表达的。”
深深地看了眼彦城,刘天赐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狡黠:“我第一次参加战斗的时候才受训三个月,那次战斗由于我在选择枪械上的失误,导致好几个战友都负了伤……”
“难怪你现在对枪械研究的那么精,感情是这么来的,原来你也有犯错的时候啊。”彦城忍不住插了一句。
刘天赐闻言双眼一瞪:“靠!老子是人,是人总有犯错的时候,区别在于有的错,你改了就好。而有的错,你连改正的机会都没有。”
“得得得,后来怎么样了?”彦城不耐烦的再一次打断刘天赐,显然他对刘天赐诉说的故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后来,我只身引开了追捕的敌人,掩护大队撤离。彦城,你永远体会不到孤军作战的那种感觉。”
“什么感觉。”
“孤寂,深深地孤寂感。没有人能帮助你,仿佛这个世界只有你一个人。而此刻,你却面对着一群兽。”
“当时追我的有十几个人,足足追了我近三公里。我很幸运,我消灭了他们。可是,我必须完成任务,弥补自己的过错,于是我又摸了回去,去寻找他们的主力。”
“啊?你一个人?去对付敌人的主力?”彦城不可思议的看着刘天赐,如果不是关系还没好到那种程度,彦城甚至想知道刘天赐的脑子是什么结构的。
“嗯,当我趴在山坡上开了几枪后,对面的山坡也传来了枪响,我就知道我的队友又回来了,那时候……呵呵,那就是一种致死地而后生的感觉。唉,说起来了还不怕你笑话,那是我第一次见死人。那个吐得啊,啧啧啧,脸都丢到姥姥家了。”
看着刘天赐夸张的表情,彦城忍不住大笑起来:“还好只是吐,如果你晕血那不是更丢脸?”
刘天赐一愣,旋即大笑起来,待笑声微歇,说道:“别光说我啊,也说说你呗。”
“我?我有什么好说的。”
“谁说的,难道做保镖就没有遇到过危机的时候?”
“有是有,不过……”
“有就行了呗,来,跟哥们说说!”
接过刘天赐递过来的烟,彦城轻笑几声:“其实我真正参加爷爷的保镖团也就是去年的事,爷爷开始不同意,可是我觉得总应该为他做点什么,毕竟他抚养我不容易。”见刘天赐理解的点点头,彦城继续道:“去年,也就是爷爷去洽谈油田买卖事宜的时候,竞争对手雇佣了几个杀手来暗杀爷爷。那也是我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面。”
刘天赐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彦城布满回忆的脸。
“枪声、嘶吼声、哀嚎声响成了一片,我什么都听不到,子弹呼啸着在墙体上炸出一个个小坑,飞溅的石屑刮得人脸生疼。我只能潜意识的抱着脑袋往里缩,再往里缩。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没有,呵呵,我是不是很没用?”
“不会,不管是谁在这样的情况下都会是这样的反应。”刘天赐摇摇头,道:“继续。”
彦城深吸了口气:“我闭着眼睛一口气打完了子弹,却看到一个杀手被我击中了腹部。他按着肚子朝我的方向缓慢的爬着,地面上拖拽出一条长长地血带。而在这个时候,我却昏了过去,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有晕血症。”
见刘天赐并没有打断自己,彦城继续道:“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到家的。但是医生告诉我有晕血症之后,我天天强迫自己杀一只鸡,看着鸡血慢慢滴完。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克劳尔他们一看的餐桌上的鸡就往厕所里跑。”
“继续,继续。”刘天赐用手摩挲着下巴,极力掩饰自己内心想大笑的冲动。
彦城岂会看不出来?笑道:“我成功的克服了自己的弱点,也在杀手的一次次暗杀中渐渐成长起来,至少现在,我能冷静的处理一切突发事件。”
“杀过人吗?”刘天赐突然问了一句。
“杀过,杀过五个。你呢?你杀过人吗?”见刘天赐点点头,彦城问道:“你又杀过多少个?”
“我记不清了,反正很多。”见彦城满脸惊骇的表情,刘天赐微微一笑:“不过我不觉得自己是个刽子手。因为我每消灭一个敌人,就能挽救很多的家庭。”
彦城赞同的点点头:“炎龙,我决定了,等这件事结束以后,我打算……”
“炎龙先生,彦城,不好了!鬼狼团来了!”
破门而入的克劳尔打断了彦城的话,同时也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什么?!”
两人闻言“呼”地站起身来,他们谁都没有想到鬼狼团竟然在光天化日下对他们发动了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