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地方都可以是地狱,区别只在于是否知道自己身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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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天明揪着阿梅刚跨进这栋大楼,就被扑面而来的阴气给振得打了一个哆嗦。
“我知道你非常喜欢这里,不过还是克制一点,阿暗。”谕天明低声地自言自语道:“做正经事要紧。”
又来了,这个什么阿暗到底是谁啊?每次听到谕天明和这个“阿暗”说话,阿梅总会联想到拿着木偶傀儡的杀人犯,或是什么一个脑袋里藏着好几个人格的变态,自然就会有些心里毛。
而现在的阿梅,被谕天明揪着领子放到身前领路,唯一的后路也被这个很可能人格分裂的神棍给断了,现在的她可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这是那种很老式的住宅楼,一楼三户并排而立,就是那种你想上一层楼,必须从每一个房门之前经过的“Z”字走道的公寓楼。
这里的楼梯和走道都被写满了各式的小广告,有做印章的,有办证的,也有一针除百病的,各式各样的漆色字印在了白灰色的墙壁上,那阵势,真和电影里借了高利贷后被人追债泼过油漆后的景象有得一拼。
“地狱也不过就是这副景象了。”谕天明看着眼前的“惨状”,由衷地感慨道。
“如果这里都是地狱,那街边流浪的乞丐算什么?”阿梅不屑地哼声道:“看不出你还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啊”
“不,我不是指那个,”谕天明的神色凝重(谕天明的所谓凝重,就是扑克脸比平时看上去更阴沉那么一点点)地将阿梅拉到了自己的身后,指了指面前的101室的门道:“我是指这个。”
阿梅疑惑地向前探视,那个101室的大门上那儿什么东西都没有,他说的是哪个“这个”?但看到谕天明如临大敌的神情(扑克脸上划过了一滴汗水),阿梅并不觉得这是一个玩笑。
只过了一小会儿,困惑的阿梅忽然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响。
一阵像是雨水打落到地面的叮咚声,,又像是虫儿鸣叫的悉索之声,从面前这扇门的前后传来。
“那……那是什么声音?”阿梅这回自觉地缩到了谕天明的身后,低声问道。
“就连你都听得到了,那看来确实不动手不行了。”谕天明张开双手,眼中又若隐若现地闪出了幽兰色的光:“阿暗,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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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言先生刚跨进这栋大楼时,险些被那刺鼻的臭味给熏晕了过去。
这股夹杂着阴气的臭味如果是一般人闻到,可能也就当是隔壁那家的缺德小鬼又烧了什么古怪的东西,又或者是哪家人的垃圾又太久没倒了,这种味道虽然有些恶心,但并不强烈。
但在像是言先生这类拥有通灵体质的人鼻子里,这种臭味就像是浓氨水和烂了三天的臭鸡蛋混合的味道。
这是阴质生命体的尸臭,而且只有成百上千个死“怪”,才会出这么浓烈的臭气。
“开”
言先生轻念了一声,左眼放出了绿色的光芒。
“唔,好惨”在左眼的世界里,言先生看见的是一副屠戮后的景象。
和这里的惨状相比,方才那被截成两半的那只怒蛛,恐怕已经算是它们这些同伴之中,尸留得最全的了。
看这东一条西一条的蜘蛛腿,这满布走道和天花板的京剧花脸(怒蛛的腹部花纹),几乎只有一两只怒蛛还能看得出被撕裂之前的长相,其他的都变成了恶心的透明液体和碎裂的肉块。
这些常任看不见的血肉,一直延伸到拐角处101室的房门内。
看着躺在地上那被从中间硬生生给打弯折的防盗门,言先生都可以想象当时的情景。
按照现下的残局来看,动手的应该是一个至少是地鬼等级的缚灵——因为如果是驱魔者的话,会用阳气将怒蛛直接化成青烟,也只有鬼怪的内斗,会让场面变得如此难看。
虽说怒蛛只是没什么战斗力的“怪”,但将如此数量的怒蛛瞬间全部用阴气撕裂,这只地鬼的力量之大,虽然说不上前所未见,但起码也是在前五之列了。
原来如此,这就是这栋大楼强烈阴气的本来面目么?言先生推测着想。
那这些在阴质体生物链底端的杂鱼,估计也是被他的阴气所吸引过来的?
言先生跨过了地上的铁门,沿着那只地鬼的行进路线,走进了101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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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场阿梅看不到的战斗,但她却可以通过声音听到这场战斗的惨烈。
在谕天明身前到101室门口的这十几步内,明明什么都没有,但在这长十米不足,宽五米有余的狭长走道内,却传出了无数令人难以想象的声响。
阿梅没有见过地鬼,她当然不会知道,那时而如海豚音一般的尖锐,时而又如大提琴一般低沉的声响,就是地鬼的“鬼哭”。
她也不会知道,那出如老鼠般叫声的东西,会是成百上千的“怪”。
但当老鼠的惨叫,物体被撕裂的声响,还有液体飞溅的声音参杂在“鬼哭”之中爆出来,即使是阿梅,都会觉得有些恶心想吐。
幸好这样令人毛骨悚然的喧闹,只持续了不到15秒,过道就又变得安静了下来。
“结束了?”现在已经是非常自觉地躲在谕天明身后的阿梅抖声问道。
谕天明没有回答,只是走到了101室的门前,举起了左拳。
“阿暗,力”
虽然这已经不是阿梅第一次听到谕天明呼唤“阿暗”这个名字,但却是阿梅第二次听到谕天明用到这种声音。
这声音空洞飘忽,却又低沉阴森,和谕天明原本那死板木然的男中音完全不同。
阿梅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是在谕天明替阿梅挡下急撞来的卡车头的时候。
而当她第二次听到这个声音,她看见的是,一扇飞起来的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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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开始是双更……
早上有事,稍晚了一些,抱歉一下,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