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骞你怎么啦?”你的步子还未跨进来,声音就早传进来了,“听说你病了,肯定是那天救那姑娘,掉到了河里才这样子的!”
一进门,突然看到了花无尘花老爷,不禁吓了一跳。刚才可没有人说花老爷在这里啊!
“花叔好——”不过他到底是皇帝的儿子,即使惊讶一下,也可以马上恢复原状的。他反应过来,花无尘一定在看儿子,所在在这里,于是他马上笑着叫了一声。
花无尘没料到突然有人会闯进来,若是其他人,他早火了,一点规矩都不懂,但现在闯进来的是皇帝的三皇子,他怎么敢发火呢?再说了,煊瑾跟儿子花子骞的关系很好,情同手足,他也一直喜欢着呢。
于是他也赶紧笑着回答:“三爷好!”
俩人寒喧了几句,听说子骞现在问题不大了,他才放下了心,几步走到榻前,对花子骞说:
“子骞,能不能起来啊?今天过来,特地带你去那‘宝砚斋’取砚台呢!不知道好了没有,你打听过了吗?”
三爷哪里知道人家刚才花无尘老爷都问了无量真人和花子骞什么啊,所以,他无遮无拦地说了出来,根本不知道花子骞刚才在父亲面前撒了谎,说从来没有见过什么其他的女孩子。
“啊,好了,好了,昨儿我问了,说已经全部雕好了,很是满意的样子,本来我要看的,但不想独享了那好东西,所以等着和三爷一起去看呢!”
三爷一提到了马上要去陈洛儿的家里看砚台,花子骞的精神一下子又来了,眼睛里放光,说话的精神头也有了,还忙不迭地让丫头给自己备衣裳,就要下榻来,那样子。就跟突然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一样。
“我就说嘛,哪有什么要紧的?年纪轻轻的,掉到水里就病成了这样,真当自己是个千金大小姐啊!”三爷调侃起好朋友花子骞来。
花子骞脸一红,也不好怎么说话,便静静地穿衣裳。
现在三爷来叫他出去,又不是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父亲不会不同意的。
儿子大了,和皇子一起出去办事情,花无尘当然不会不同意的。只是。他觉得太奇怪了。刚才花子骞还躺在榻上,有气无力的,现在一听说要到什么“宝砚斋”去取砚台,他一下子就来了精神。仿佛打了鸡血一般,这是为什么呢?难道那宝砚斋有什么神奇之处?还有,刚才三爷一进门的时候,无意中说漏了嘴,说他为救一个姑娘才掉进水里的,到底是救谁呢?
他想了想,这些一定要搞清楚。儿子的一切都要在自己的掌控之下,这才出去多久,就有许多事情自己不知道了。不行,他这个当父亲的有些焦虑,他考虑着等三爷和花子骞走了以后,他再找天天跟着儿子的下人们问个明白。这些事情,一问就清楚了。没有什么事情能眶得住他的。
“花叔,那我们先走一步?”三爷笑嘻嘻的征询意见。
“行,去吧,我看你一来,子骞他精神倒好了些,春天来了,出去走走倒也好,哪能天天躺在榻上养病呢?越躺人就越没有力气了。”花无尘还帮着三爷说话。
“那我们走了。”说罢,拉了花子骞的袖子,往那外面走去。
花无尘在后面看着,等到他俩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野里的时候,这才回到了客厅里,找了白管家详细问话。
话说三爷和煊瑾出了花府,乘坐马车往那陈洛儿的“宝砚斋”而去。
路上,三爷问花子骞:“怎么突然这样了?难不成那天一回家来你就受了寒凉,病倒了?”
花子骞说:“可能是那天掉到水里的缘故吧,不过本来已经好些了,昨天晚上陪了洛儿姑娘到他的一处朋友处去,有些事情,因来的时候,一直坐在马车里僵着,可能是那时候又受了凉,这才加重了病情的。”
“哦,原来你昨天又去见她了啊。你这个家伙,看来真的迷上那洛儿姑娘了,真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三爷看着花子骞笑道。好朋友俩,私底下是什么事情都可以说的。
“当里是啊……”花子骞心里幸福地甜蜜着,嘴上却不承认,好像将事承认下来了,那洛儿姑娘就会受到惊吓飞走了一下。
心爱的姑娘像那珍贵的磁器一样,只能小心翼翼地捧着,远远地看着,如果走得近了,失了手,就会一下子打碎了它。
他害怕失去。本能的,没有缘由,仿佛是命中注定一样。
“今天父亲回来了,好生奇怪,竟在我榻边问起了最近有无见过心仪姑娘的事情,以前都不曾问过的,今天刚一到家,吃了饭就问起,我想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玄机啊?”
花子骞一直为这个事情心里犯着嘀咕。
三爷一听,哈哈一笑,说道:
“这个正常嘛,说不定老爷子是听了谁的话,然后想要给你找一个媳妇了呢,再说了,本来你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老爷子关心这事也是正常。”
“啊,听你这么一说,倒极有可能,不过,我可不想要什么其他的姑娘。那些大户人家的姑娘好是好,但总觉无趣,没甚话说,还是觉得跟洛儿姑娘在一起的时候好。”花子骞一着急,竟说出了自己真实的想法。
三爷一笑,说:“我知道你是喜欢那洛儿姑娘的,不过,你要清醒哦,你父亲绝对不可能同意你和她在一起的,你们花家是什么样的门户?岂可娶一个连小门小户都算不上的姑娘?你可以作好思想准备,必竟,花家只有你一个儿子,自古父母之命不可违的,我看你啊,还是调整一下自己的思路吧……慢慢远离那洛儿姑娘,不然,她会给你带来无数麻烦的。虽然我也承认她是个好姑娘……但地位太低,根本配不上你家的。我说的是老实话,可能有些伤你心,但只有好好朋友才会如此劝说于你的。”
“你说的当然是实话,我心里也清楚得很……这事先不说吧。”花子骞一想到这个问题,觉得头痛不已。
三爷一看心痛,便出主意道:
“当然,还有两全齐美的办法,我早说过了。你娶了那有地位的家庭里的姑娘为妻,至于这洛儿姑娘嘛,纳入房里,收为妾便可,到时候,你怎么宠她都没有关系,岂不一下子解决了所有的问题?”
花子骞摇摇头说:
“爱一个人,便是希望和她一生一世,岂可今天宠这个,明天纳那个?世人都是这样的想法,我却不这么想的。而且我看出了,那洛儿姑娘是很有血性的一个姑娘,她也断不会那样做的。”
“啊,既然这样,我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是凡事慢慢来,从长计议,不可得罪了你的父亲啊。”
说话间,俩人已经到了“宝砚斋”门口,下了马车,进了店子,那宝儿便飞快地往后院去报告去了。
三爷和花子骞在店里小坐了一会儿,问了一下郑鹏程:
“那锦盒里的字可是你写的?”
“正是敝人,不知道二位公子问这个作甚?”郑鹏程拱了拱手,问道。
“哦,没什么,只是问问。那字我们见了,觉得甚好,没想到原来出自先生的手里,真是让人惊讶。想不到在这样一个小店了里,居然还藏龙卧虎呢。”花子骞回答道。
“那字一般,承诺二位公子抬爱,主要是咱家陈姑娘的砚台雕得好,所以一并得映衬得那字儿也好了起来。”郑鹏程十分佩服陈洛儿的绝技和人品,不肯自己夺了她的光辉,总是将她衬出来。
三人正说得投机,那宝儿又飞跑回来,说是她姐姐让他来请他们俩进去,在院子里等着呢。
花子骞一听,忙站了起来,告别郑鹏程,和三爷一起往那内院里去了。
进了内院,陈洛儿赶紧上前迎接。
今天的她,身穿一件水儿红的薄衫,衬得她肌肤更是如雪,养眼得很,那花子骞只看了一眼,便脸红了,再不敢看她的眼睛。
陈洛儿请两位贵客坐下,然后让香草上茶。
“听说砚台已经雕好了?”三爷问道,注意地看了看陈洛儿的眉眼,觉得真是耐看,像那山间的兰花,初看并不惊艳,细看却是如和风细雨,入人心扉。
“嗯,已经雕好了,不过心里有些忐忑,生怕三爷不太满意。虽然说自己已经很努力地设计和雕刻了,但是三爷毕竟见多识广,不知道能否入得了三爷的法眼啊!”
陈洛儿虽然自信,但也得谦虚一下。皇家子弟的脾气,一向捉摸不透的,万一真的不满意的话,自己也不至于让人家笑话。
“洛儿姑娘谦虚了,快去拿出来吧,我都迫不及待了!你的每一件作品都十分惊艳,这一样一定也让人满意的!”三爷笑呵呵的。花子骞却只是安静地笑着,并不作声。
“好吧,二位稍等一下。”陈洛儿起了身,转身,往自己的屋子里走去,那曼妙的身姿深深地嵌在了花子骞的脑海里,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觉得舒畅极了,病也一下子好起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