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醒来,轻舞揉着惺忪的眼睛,腰肢酸酸的,床上空空如也,只有她一个人。
轻舞怅然若失,发了一会子呆才想起墨九西傲昨个儿半夜就因急事走了,现在估计还在未央宫忙着吧。
想到他忙于政务的疲惫,轻舞就忍不住生出一抹心疼。
吩咐初荷、莫愁熬了一盅的参汤送过去,做完这些,轻舞才觉得饿了,正要去小厨房叫澜衣备早膳,却只觉得身子一轻。
“别动,让我再抱你一会儿。”墨九西傲从背后环住轻舞,略带磁性的声音写着困乏。
想到昨夜那若涨潮时的亲近,轻舞就觉得脸颊火烫般的热,把头腻在墨九西傲好一会儿,才道。
“饿了吧?早上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等一下我去叫澜衣备膳,皇上留在煦暖宫和我一起……”
轻舞的话未完,墨九西傲拢了拢双臂,“不要去,孤记得你说过的,秀色可餐,就这样,看着、抱着你就好。”
轻舞一怔,今天的墨九西傲与平时格外不同,总觉得他像是有什么心事。
君心难测,轻舞明白这个男人不仅仅是自己的枕边人,还是北芪的一国之主,万民敬仰的君王,他的世界,自己只是很小的一部分。
“要不这样吧,听莫愁说今儿是北芪民间的神水节,我们打扮成一对儿平民小夫妻出去逛一圈,好好舒缓皇上的心事。”
“你怎么知道孤有心事?”眼眸之中闪过了一丝笑意,墨九西傲扳过轻舞的身子,注视着那张精灵若动的小脸。
好似自己的什么都瞒不过她的眼睛,这丫头越发懂自己的心了。
微微一怔,轻舞随口道,“蒙的。”
“你这丫头!就你鬼怪灵精。”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墨九西傲严肃的脸终于浮上了由衷的微笑。
“好,从现在开始,我们就只是一对儿平凡的小夫妻,没有国事,没有心事,只有我们俩的事。”
“嗯。那为了出行方便,臣妾要给皇上找个诨名,要不叫‘王狗蛋’吧,民间的穷名好养活,不比在皇宫。”
见轻舞借机取笑自己,墨九西傲不禁笑着反问,“那你叫什么?”
“我当然叫你相公了。”
“小滑头。”
嘴角微微轻扬,墨九西傲复而把轻舞拢在怀里,他不禁庆幸,上天让他遇到了轻舞。
此生拥有这般慧黠灵巧的女子,霸王帝业,红颜依冉,金玉良缘,死也足矣。
两人一龙一凤,穿着寻常人家的衣服,只带了初荷、弥伤,还有墨铭忆,就离开了皇宫。
两人的第一站是神水庙,这里一直是轻舞想来的地方。
小天天出生之后脾胃、脉象都是孱弱的,一有点风吹草动就会生病。
虽然之前误吞了日之瑰宝,和这宝贝产生了共鸣的灵力,可身子也没见好转,竟一天比一天消瘦。
轻舞担心天天身体弱小,抵挡不住日之瑰宝的强大力量,正忧虑不已时,打探到这神水庙来了几位传世高僧,不仅通晓佛理还擅长灵道,仙仙飘玦,乃绝世高人。
当三人进入神水庙,长老徐良上下打量了轻舞怀中的婴儿一眼,脸上浮现一丝惊讶,复而快速摸了摸天天的骨相,
“长老,犬子的身体如何?”墨九西傲关切问道。
徐
良沉吟几秒,捋了捋白如湛雪的胡须,才道。
“爱子的身体看起来虚弱,但深蕴实灵,骨髓奇健,此乃习武的好苗子啊!本长老见过很多精奇骨骼,却也不及您爱子的十分之一啊。真是奇了奇了。这个孩子未来必定叱咤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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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良是佛陀山的第一百三十二代掌门人,年纪有九十三高寿,却身轻如燕,硬朗如三十几岁的中年人,除了白发之外,谁也看不出他的真实年纪。
近二十年来,徐良从不为人诊病看相,今日一见墨铭忆,不仅仅破了例,而且还把轻舞、墨九西傲两人请到了自己的莲花宝室,拿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真传绝学,足足有五十卷,堆了半米之高。
轻舞、墨九西傲相视一眼,不禁道,“长老,你这是……?”
徐良示意自己的弟子退下,才道,“实不相瞒,见到两位爱子之时,老朽不禁有了私心。”
“老朽寻觅了三十几年,一直没有寻觅到佛陀山的下一任掌门人选,不如两位考虑一下,让我带这位小少爷去佛陀山调练,一是为了未来有人能继承老朽的衣钵,二这也是为小少爷的身子考量,佛陀山仙灵云集,底蕴厚重,山间清泉露饮,不出三年,爱子的身体必定如雄狮般强壮。”
闻听此言,轻舞和墨九西傲又是相视一看。
尤其是轻舞,眼神之中浮动了矛盾,毕竟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而且现在天天离不开娘,让他一人去佛陀山,有许多的不舍和不放心。
可是天天的身体孱弱,徐长老又是一片美意。
考虑之下,轻舞不禁道。
“徐长老要不这样吧,半月后我带天天去佛陀山先把身子调养好了,习练这事可以先放一放,毕竟天天现在才刚刚一岁,是研文还是练武,等他长大了,让他自己做决定也不迟。我们当父母的,会尊重他的意见。”
闻听此言,徐掌门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拊掌道,“夫人的考虑周全,本掌门自愧不如。想必这位小少爷长大后,会明白夫人的苦心。”
边说着,徐良格外欣赏地望着轻舞。
这女子看着年纪小,却有独到的教育方式,她教育出的孩子必定是非同一般,连他这位见多识广的长老也服了。
“舞,得了你,孤之幸。”
离开神水庙,墨九西傲大臂一揽把轻舞揉在了怀里,刚才徐长老的惊艳他都看在了眼里。
轻舞抿嘴一笑,抬头不停眨眼放电道,“其实我对你,也是这样的感觉。感觉到了么?感觉到了没?感觉到了哈?!”
“呵呵。”墨九西傲摸摸轻舞的额头,忍俊不禁地笑了。
此时此刻,两人四目相对,沐浴在阳光下是如此匹配而温馨的画面。
“相公,你在看什么呢?怎么心不在焉,难道是北芪的菜色不和相公口味,要不然妾身先回官驿,为相公准备几道家乡菜?”
一处酒馆里,李瑞蕊谨小慎微地问道,她望着面前英俊的钟言,眼神之中写着灼灼的爱意和娇羞。
不过钟言却一直呆呆地望着窗外,并没有看她。
他的视线里撞击的是这样的画面,轻舞和墨九西傲两人手牵手,一前一后漫步在街上,甜蜜恩爱,郎才女貌。
钟言失落地长叹一口气,举起杯子来,仰头又灌下了一杯酒。
从观
音山别宅那惊艳的一瞥,到接风宴席上的砰然心动,再到太后寿宴上情思凝重,钟言对轻舞的心思拳拳,但她的身边有了那样位高权重的真命天子,自己不过是尧城城守,这其中的落差天壤之别。
想到这,钟言不自觉又叹了一口气,面对李瑞蕊的讨好,他只觉得乏味和鄙弃。
“我今晚还有事,就不回官驿了,你一个人先睡吧。”
“相公,你……”李瑞蕊只觉得心内委屈浮动,她不明白为何会变成这样,自己谨小慎微,温婉体贴,长相又美,能歌善舞的还会武功,钟言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抬眸,李瑞蕊无意看到了窗外,紧接着,视线中的委屈化作了熊熊妒忌。
李瑞蕊几步合作一步冲了出去,扬手对着轻舞就是一个耳光。
“贱人!”
不过李瑞蕊的手掌并没有落在轻舞脸上,被墨九西傲轻松握住。
墨九西傲一推,她狼狈地摔在了地上。
“从哪里跑出来的疯狗,也没有个主人吗?窜出来乱咬人。”墨九西傲冷眸一眯,语气之中是浓浓的杀意。
李瑞蕊被推倒正想撒泼,不过定睛一看,才看清楚了推倒了她、挡在轻舞面前的人正是北芪高高在上的皇帝……墨九西傲。
脸色一白,李瑞蕊的眼神之中放出了仇恨的火焰,墨九西傲对李氏一族的所作所为,她一直苦于无门路报仇,狭路相逢分外眼红。
再加上一想到钟言刚刚看轻舞情深意重的目光,不觉得鲜血冲上脑门儿,李瑞蕊起身冷笑道。
“狐狸精就是狐狸精,野心家就是野心家,真是完美的一对儿哦,不过可笑的是,野心家被戴上了绿帽子都不知道,万一哪一天再弄出一个私生子来,这北芪的皇宫可真‘热闹’了。”
闻听此言,墨九西傲眉头一皱,眯起眼睛冷道,“灵王,攻击皇室,辱骂皇妃,按律令如何?”
“回皇上,辱骂皇族中人坐监十年,造谣生事五年,数罪并罚,一共三十年。”弥伤上前一步答道,说完,他颇有敌意地看了李瑞蕊一眼。
在尧城轻舞陷困被五派八门围剿,就是因为这个女人从中作梗。
轻舞待李瑞蕊如亲姐妹,一次次地原谅和宽容她,这个女人却处处与轻舞过不去,这次竟然还跑出来指桑骂槐,是可忍,孰不可忍。
听到弥伤解释完,墨九西傲淡淡道。
“来人呐,把这个女人带下去,按照北芪的律令处置吧。”墨九西傲话音刚落,就见形如鬼魅的黑衣人出现,这些人都是在暗中保护他的大内高手。
“等等。”钟言从酒馆内走了出来,见到墨九西傲,恭敬跪地道。
“尧城城守钟言参见皇上。内人不知分寸,还请陛下再给她一个机会。”
“是啊,李姐姐恐怕是误会我了吧,要不然,让臣妾和李姐姐聊聊吧。”轻舞走了过来,示意大内高手退下。
李瑞蕊牙尖嘴利道,“你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你的虚伪让我恶心。”
“哦?姐姐既然说我虚伪,就告诉我如何虚伪?”轻舞睁大了眼睛,不解其意地问道。
“你勾-引我……”李瑞蕊刚想说出内情。
“闭嘴!”钟言打断了李瑞蕊,他眉头一拧,对身后的人命令道,“絮草,先扶着夫人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