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天气,炎热无比。尤其是这树木无几,人口繁多的京城,更显得炎热燥闷。
柳府偏院里。
柳欣欣看着自己的父亲母亲,他们二人一脸颓败的站在自己面前。父亲因为常年酒色,身体早已被陶干,原本还算得上俊秀的脸,也一片虚浮。母亲擦着眼泪,一副没注意的懦弱样子。
心中的愤怒,慢慢凝结成冰。
她的父母,只知道用她换取荣华,得到富贵。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付出了多少。
“欣欣,你,你别生气……身子要紧。”看着柳欣欣面无血色,女人安慰道。
柳欣欣心中冷笑,之前被柳萧萧丢尽水里,差点命都没了。现在命捡回来了,可自己的脸,却丢尽了。别说什么当上王妃,一下子麻雀变凤凰,就算是嫁给一个平日里追求自己的那些纨绔公子,也不可能了。
而现在,柳青崖竟然不念及他和父亲的兄弟情分,要将他们赶出去。还说什么是为了他们着想,根本就是放屁!
柳萧萧……
柳萧萧……
一定是这个贱人在背后使坏!不然为什么之前柳青崖不这么做?
她很了解柳青崖,柳青崖虽然对柳白鹿不看好,怒其不争,但还是会照看着他。可是,自从柳青崖从御王府回来后,就变了。
短短几天时间,他们就要被当成丧家之犬一样,被赶出将军府。她可以想见,不消多久,这个消息就会传遍京城,而她柳欣欣,会成为所有人的笑话!
不,绝对不,绝对不会让柳萧萧那个贱人得逞!
柳欣欣握着拳,指甲深陷肉里,她却感觉不到疼。
“爹、娘,收拾东西,我们搬出去!”
柳白鹿大惊,立刻摇头,“不,我们不能离开将军府。”离开这里,他就什么都没有了。哥哥虽然给了他们钱,可是那点儿钱哪里够?一个月都用不到。想到以后去不了怡红院,去不了天祥赌坊,心就如同被什么拧着一样难受。
“是阿,欣欣,我们不能离开。离开这里,我们又能去哪里呢?”柳欣欣的母亲也哭着道。
柳欣欣道:“难道你们想在这里等着他们将我们赶出去么?”看着她的爹爹,柳欣欣心中一阵无力和愤恨,如果她的爹是柳青崖该多好,可为什么要是他?!“还是说,爹爹和娘以后想像只丧家犬一样,别人怎么说,就怎么说吗?”
柳白鹿和女人脸色一变,顿时无措起来,看着他们的女儿,道:“那该怎么办?”
“我们先走!他不是给了我们宅院和银子吗?我们先拿着,先去那边住下。”柳欣欣咬着牙道:“但是,我会让他们亲自上门来,求着我们回去!”
柳白鹿和妻子对视一眼,会吗?他们会来求他们回去吗?
可是,他们没有注意,除了听柳欣欣的,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尤其是柳白鹿,想起之前柳青崖说这些话时,表情里的决绝,都让他心寒和愤怒。
他们可是兄弟阿,一母同胞的兄弟!可竟然要赶他们出去!
“爹,娘,你们记着,这都是柳萧萧的错!若不是她在背后使坏,大伯不会要我们走的。”柳欣欣看着爹娘,眼中满是让人窒息的愤怒。
柳白鹿不禁点点头,心想:是阿,就如欣欣说的,都是柳萧萧的错!不然,为什么现在才让他们走?
都是柳萧萧的错!
不能放过她,绝对,绝对不能放过她!
柳欣欣深深吸了口气,突然笑了。
柳萧萧,我柳欣欣发誓,一定,一定让你感受我今日的屈辱!让你生不如死!
精灵皇子轩辕风宇回宫的消息,不到半日,就传遍了整个京城。虽说在京城他的名声不算响亮,但还是有人知道的。许多人都在议论纷纷,一时间京城热闹无比。
也因为皇帝轩辕昊的寿辰将至,各州郡、属国的使节都纷纷携礼入京。这些使节中,包括那神秘的雪国。
雪国,如其名,是雪上的国家。
在皇朝遥远的北方,有一片十万平方左右的雪原,雪国就伫立在中心的高原之上。
雪国是这片大陆唯二的国家,另一个自然就是皇朝。
当年,轩辕始祖横扫大陆,征服无数国家,独独放过了雪国。自然,不是轩辕始祖心存良善,放过了雪国。而是鞭长莫及,加之雪原寒冷,气候变化莫测。此刻看起来是晴天,下一刻若不定就会大雪降临,“运气”好的话,还会遇见冰雹。
而雪原上,雪山无数,一些雪山坚固若冰,一些则看似无害,只要稍稍有大点的动静,就会如受尽小兽一般,雪崩到来。
加上,雪国地势险峻,易守难攻。也因为环境险峻,物产不丰。去打雪国,和啃一块没肉的骨头没什么区别。也因为雪国人固守自封,除了每年到皇朝边境以物易物换取粮食之外,不允许任何人进出。
所以,之后的历代皇帝,也如始祖一样,放弃将之占据的野心,甚至一些皇帝直接将之无视。
自然,当今皇帝轩辕昊也是其一。
在轩辕风宇回京的第三天,雪国使者来贺,着实让许多人吃惊。要知道,虽然雪国和皇朝保持了几百年的交易关系,这还是第一次有雪国使者来贺。
这不禁让人猜想,是不是雪国发生了什么事,要求助皇朝,才打着贺寿的名号,前来求助?
坤宁宫内。
一身银袍的五皇子轩辕风宇跪在地上,对坐上凤袍加身的皇后恭敬的磕了三个头。
“风宇参见皇后千岁,皇后万安。”
皇后接受拜礼后,微微抬手,端庄一笑,道:“五皇子不必多礼,赐坐。”
轩辕风宇站起身来,揖手道:“多谢娘娘。”
“这五年来,五皇子一直在外游走,真是辛苦了。”皇后道:“这些年来的历练,五皇子成熟了许多,也稳重了许多。本宫为容妃感到欣慰。只是她不能看到自己的爱子成长得如此优秀,真是遗憾。”说完,垂下眸,掩住眼中悲伤和遗憾。
轩辕风宇眼中闪过一丝讽刺,随即淡淡笑道:“多谢娘娘关心。儿臣已经去了母妃灵前,告知了她这些年的一切。母妃地下有灵,一定会为孩儿感到骄傲和安心的。”
皇后点点头,“是阿!你已经这么大了,容妃是应该安心了。”稍顿,“如果五皇子不累的话,就给本宫说说宫外的事情如何?本宫自从入宫以来,就再也没有出去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出去走走……”她口气中带着淡淡的遗憾、向往和无奈。
宫里的女人,无论身份多高贵,也不过是金丝鸟一只,一辈子都只能呆在这个笼子里。哪怕是死,也得埋在皇陵里。
轩辕风宇笑道:“如果娘娘不介意的儿臣口才拙劣的话……”
坤宁宫花园的凉亭里。
一黑一白两个人相对而坐,石桌上摆着还未下完的棋局。身着黑袍的轩辕世宇拿着白子,眉头微微蹙起,在思考这一步该怎么走。
白衫的轩辕清宇平静淡然,端着茶杯,浅浅的啜了一口。
半响后,轩辕世宇放下棋子,道:“棋艺不精,本宫认输。”
轩辕清宇微微勾唇,淡淡道:“太子殿下不必自谦,您只不过是一时疏忽,臣弟趁机捡了个便宜。”
“呵……普天之下,谁人不知,御王的六艺出众,能出其右的,屈指可数。只遗憾,本宫不是这其中之一。”轩辕世宇惋惜道。
轩辕清宇对轩辕世宇的夸赞和惋惜无感,依旧一副不动不惊的模样。
“六艺再好,也不过是艺而已。”
轩辕世宇心中冷笑,真是有够虚伪。别人付出多大的努力,都不可能六艺俱精,只因为天赋限制。可是,这个拥有的,却一副“不过如此、没什么大不了”的态度。
“三弟这才是谦逊。”轩辕世宇无意继续这等你谦虚我虚伪的话题,随即转口道:“五弟回来了,你可有见过?”
“还未来得及。前日他回京时,臣弟有事,无法进宫。昨日入宫,又听闻五弟去祭拜容妃娘娘,不好去打扰。今日来,却还是未赶得及。只等他拜见母后出来,再行相见。”
轩辕世宇目光一闪,貌似关心的问:“父皇的寿辰将至,三弟能者多劳了。只是本宫忙着国事,无暇分身。无法为父皇寿宴亲力亲为,实在是惭愧之至,遗憾之至。”
轩辕清宇看着太子,突然莞尔一笑。霎时间,天地失色。
一瞬间,轩辕世宇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凝滞了。只因为,对面绝代风华的人微微一笑,倾城倾国。
“臣弟并没有为寿宴做任何准备,父皇早已交代礼部去办理这一切了。”
轩辕世宇一惊,疑惑道:“那三弟在忙什么?竟然连寿宴都没顾及。”隐隐之中,有责怪之意。
“边境动乱,一些不明势力突然出现。之前派兵围剿了几次,可对方都好像听到了风声,围剿军队去时,连人影都找不到。”轩辕清宇道:“前几日,又有消息传来,凉州那边有盗寇出现,围剿数次都无功而返。所以父皇让臣弟调查这件事。”
“原来如此。这件事本宫也有所耳闻。那贼寇还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在朗朗乾坤里作乱,祸害四处。真是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