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找我有何事?”此时此刻的夏君墨,早已恢复了平常地冰冷,异常冷漠地端坐着品茶。
他的温柔,恐怕不会给除了欧阳浅沫以外的任何一个人。
“皇兄,这次请你入宫,理由我想你应当是再清楚不过的了。我想我们必须要当面和母后说清楚这一切,难道我们不该阻止她吗?她所想要的,都是一段孽缘!”
“皇上早就知道这一切了吧。”夏君墨的眼眸瞬间紧缩。
“朕……皇兄,朕知道母后,不,甚至是朕,都很对不起你和你的母后!”夏君兮的眼里是满满的愧疚。
“皇上你知道?”冰冷的声音略带些嘲讽,“你知道你的母后曾经为了得到父皇而杀害了我的母亲,她的亲生姐姐?你知道她为了得到权力将本该属于我的皇位设计给了你?你知道她后来一直因为她心里的一段孽缘而想要干涉我的人生,伤害我所爱的人?”
夏君兮羞愧地握紧拳头,呆呆地坐在龙椅上,他早就猜想到皇兄应该已经知道了,但没想到,从他口中亲口说出这一切来,听起来竟会如此不堪而残忍。
“皇兄!”夏君兮‘砰’地跪倒在地,他知道,他抢走了他的,何止皇位。
不只是他的母亲,他也是帮凶。
“你知道却为什么只字未提?”夏君墨看着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皇帝此刻却狼狈地跪在自己面前,不忍地闭上了眼帘,血浓于水,这是怎样都不能磨灭的事实。
更何况,他也是受害者。
“皇兄,你要我怎么跟你说?”夏君兮苦涩地垂下眼眸,“是该和你说,我的母后是杀害你母后的真凶,还是跟你说我抢走了本该属于你的皇位?或者,甚至是跟你说,我的母后,你的姑姑病态地爱上了你!”
夏君墨猛地一颤,是啊,如果他是夏君兮,该如何将这些话说的出口!?
狭长的眼眸微微张开,视线触及那个颓废挫败的男子时,不再言语。
只是冷漠地起身,修长的身影离开前却还是留下了一句话:“沫儿她有了身孕,可以的话,你在宫廷里多派些人看守。”
夏君兮本就苦涩的笑容,只增无减,渐渐扩大到放声的大笑。
他无权抱怨,无权拥有,如今能够做的,只有安安静静地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守护着她。
是不是,上天因为他的罪过而责罚他的。
如果是这样,他心甘情愿。
如今,他只希望,她过得安好,便好——
“听说她怀孕了?”华丽的躺椅上,一抹艳美的身姿。
“是。”
“你……真的就一点也不在意?”美艳的脸庞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恭敬地站在原地的女子身子微微一颤,却不再答话。
躺椅上那艳丽的女子勾起古怪的笑容。
“就算你不在意……但我,也决不能容忍别的女子生下他的子嗣!”美眸里是令人恐惧的阴冷,“该怎么做,我想你应该是会很清楚的。”
“对于郡主的事情……我想……”女子低着头温顺地说着。
“住口!郡主的死是她自己造成的,我们对她,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可是,是她自己不知好歹,放过那次机会,不仅搭上了自己的命,竟然还害得我们失手,否则,哪来那么多的事!接下来你该怎么做你应该都知道的。”
女子终于不再是一直低着头,微微抬起头,看向躺椅上一袭华贵长裙的女子,眼里一片茫然。
“是,太后。”
“欧阳小姐,太后派人来接你进宫。”
“接我……进宫?”太后派人接她进宫?干什么?她可不会忘了太后是谋害她的主谋的事情,可是……如今已经很平静了,是不是代表着太后不会再为难她了?
看着欧阳浅沫徘徊不定的摸样,太后派来的丫鬟道:“欧阳小姐,太后召你进宫,不去就算是抗旨了。”
“我可没说过不去,走吧。”抗……抗旨?至于吗?算了,去就去,不就进个宫谁怕谁。
“小姐,如今你身子不方便,我和小兰陪同着一起去吧。”
还没等到欧阳浅沫回答,身边的那个丫鬟便阻拦道:“太后只要欧阳小姐去,其他人没有允许不能去。皇宫岂是人人都能进的?”
小玉看着那个丫头略带鄙视的模样,心下很不爽。
“王爷很关心我们小姐的所有举动,对我们说过小姐的所有举动都要一一向他禀报。如今我想我们总有必要和王爷说一句吧。”
欧阳浅沫一字不漏的听了进去,开始小小甜蜜的心情突然注意到‘所有举动都要一一想他禀报’时脸色微变,危险的眼神射向小玉:“小玉,你是说,你每天都会定时向王爷禀报我的所有行踪吗?”
“咳咳”,注意到自己说漏了嘴,小玉立即转移,“没有没有,小姐你们快进宫吧,晚了让太后等的话就不好了。”
在其余丫鬟的催促下,欧阳浅沫被迫放下这一‘仇恨’,坐上马车开向皇宫。
“欧阳小姐,请进吧。”宫女将欧阳浅沫领到了太后的寝宫,便退了下去。
欧阳浅沫缓缓走进这座久违的宫殿,记忆中她也只来过一次吧,来之前……还和郡主打过一架吧,她们两人才是真的不打不相识吧。
可是,现在……
‘砰’。
随着一声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欧阳浅沫的回忆,惊奇地转头,却发现宫殿的大门不知何时早已被紧关。
欧阳浅沫刚开始并没有将此放在心上,仍旧自顾自地恢复平常地打量着四周,只是许久,却没有一个人前来,甚至连一个宫女太监的身影都没有见到。
她终于是不耐烦,走到大门前将门打开,却发现,宫殿的大门竟然从外面反锁起来。
任由她如何叫唤,外面却始终不曾有人前来开门。
眼看着天色一点点变暗,她却仍旧这样一个人被关在宫殿里。她知道这不再是简单的一次入宫而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