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娅看着那两样东西.慢慢抬起头來.有些疑惑的说道:“舅父.这是什么.”
秋士居抿了抿嘴唇说道:“这是……两种药.可以让人产生幻觉的**.你也可以理解为……是催情之药.”
“舅父给娅儿这东西是什么意思.”蔡娅听到最后的几个字.脸色微微一红.“娅儿……不太明白.”
“等到大比之时.宁王妃会穿上一件衣服.而你就是要找准时机.把这药下到她的衣服上.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丑.人人唾弃.”秋士居微微舒了一口气说道.
“可是.舅父.”蔡娅有些为难的说道:“大比之时虽然人多.但是.宁王妃的身边肯定也是戒备森严.娅儿沒有武功.又岂是那么容易混过去的.”
秋士居自然明白蔡娅说的是实话.他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你说得对.所以.其它的事情交由舅父來安排便是.其它的你不用担心.到时候一定会有机会便是.”
蔡娅咬了咬嘴唇.她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那两样东西.眼睛里浮现宁王妃那张清丽的绝世容颜.想着她锐利冰冷的眼神.红唇一启说道:“蔡小姐.你病了.”
而后.自己的命运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此.坠入地狱.
不知不觉间她咬嘴唇的力度不断的加大.直到嘴里有了淡淡的血腥味她才低声说道:“好.”
秋士居在心里叹了一声.有很多话.他并沒有告诉蔡娅.
比如.这药是双份的.
再比如.宁王妃那件衣服上被下的药也不是由蔡娅來做.她如何能够做得成.且不说容溪身边的戒备森严.单凭宁王妃自己.那样睿智冷锐的一个女人.蔡娅岂能是她的对手.
再比如.蔡娅手中的药.不过是为了将來万一事败.需要抓一个人來做替罪羊.
这些.都是不能说的.
蔡娅深吸了一口气.眼睛里闪着诡异而晶莹的光.“舅父.大比之日.您要带着蔡娅去大比会场吗.”
秋士居迟疑了下.微微摇了摇头.“不行.由于你现在的情况.是不能正大光明的出府的.舅父也不能公然带上你.招人口实.不过.舅父到时候会安排的.保证你能够顺利进去.”
蔡娅微微垂下头.她岂能听不出秋士居话里的意思.这无非就是把她和他自己给择开來了.无非就是在众人面前装做不知她所做的事.如果……万一事败.他还可以有一套完全事不关己的说词.
万一事败……蔡娅狠狠的咬了咬牙.她想了想秋士居之前对她所说过的那些美好.那些事成之后的美好.彻底翻身.告别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告别庶出的身份.嫁一个出众的男子.找到一生的良配.
她暗暗下定决心.不能够允许事败……沒有事败的机会.连百分之一的机会都不可以.
秋士居看着她垂下头.心中微微有些酸涩.也有些忐忑.他低声说道:“娅儿.舅父知道这件事难为了你.但是.除了你之外.舅父沒有合适的人选.舅父也是为了给你报仇.如果随便找个丫环去.毕竟外人.难免会生异心.万一事到临头……”
“舅父.您不用说了.”蔡娅重新抬起头.脸上带着坚毅.“娅儿主意已定.只等大比之时.还请舅父为娅儿多做安排.”
“如此……好吧.”秋士居点了点头.袖子里微微握起的拳又慢慢松开.有些淡淡的潮湿.
冷亦修把容溪送回了红袖苑.看着她睡下.在她的床前坐了许久.这才慢慢的转身回了书房.
午后的阳光从窗子里流泄进來.在地上投下或深或浅的光影.窗下的茶几映在光里.折射出温润的光.在房间里淡淡的散了开去.
冷亦修握着手里的茶杯.里面的茶已经冷了.握在指尖有些冰冷的凉.他却沒有丝毫的察觉.他依旧在想.那件衣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些天來.事情越來越多.第二次大比马上就要开始.冷亦修觉得所有的事情都必须要做好充足的准备.不能有任何无法掌控的事情发生.所以.他最后决定.要进宫一趟.
掌事嬷嬷此时已经回了宫中.韦贵妃也早已经休息好起了床.看到她回來了.不禁问道:“事情如何了.”
掌事嬷嬷上前回道:“回娘娘的话.老奴已经亲手把东西送到宁王府去了.”
“那便好.”韦贵妃似乎轻轻叹了一口气.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想着之前自己穿着那件衣服时华光四射的样子.心中还是多少有一丝失落的.她抬手拿起一枝赤金百合镶蓝宝石的步摇.在发间比划了比划.步摇的光彩闪烁.那些光线沒有让她看起來更美.脸上反而显出几分苍白之色.
掌事嬷嬷急忙快步走步.到了她的身边低声说道:“娘娘.老奴來伺候您梳妆吧.”
韦贵妃放下手中的步摇.垂头看着那上面的宝石.光芒折射进眼中.有些微微的刺痛.她微微闭了闭眼.在心底嘲笑自己.不过是一件衣服.有什么.用这件衣服來换自己的将來无忧.到底是自己占的便宜大了些.
她刚刚宽慰了自己几句.忽然听到有小宫女來报.“启禀娘娘.宁王殿下求见.”
“噢.”韦贵妃一听.立即來了精神.心中暗道莫非他是为那件衣服來的.那次年宴.容溪虽然身子不适沒有來参加.但是冷亦修可是來了的.他肯定更清楚那件衣服的价值.其实这次自己送这件衣服.名义上是送给容溪的.实际上还是送给冷亦修看的.
“快.快请进來.”韦贵妃连声说道.
“是.”小宫女急忙转身而去.
掌事嬷嬷道:“娘娘.老奴來为您梳妆更衣吧.”
韦贵妃脸上的笑意微微收敛.她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乌发只是随意的一梳.发间也只有一套成套的玉梳.身上是一件普通的便装.颜色素淡.她摇了摇头说道:“不用.就这样罢.本宫觉得……刚刚好.”
掌事嬷嬷听着她的话.目光微微一闪.随即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微微一笑说道:“娘娘说得是.”
主仆二人说话间.冷亦修已经大步走了进來.他在外间的屏风处站下.施礼朗声说道:“儿臣见过母妃.”
“快起來吧.这里又沒有外人.不必这么多的礼.”韦贵妃满面是笑.
冷亦修起了身.目光在韦贵妃的身上轻轻的一转.见她素衣淡妆.又想着那套送给容溪的华服.嘴角不禁微微翘了翘.
他上前几步.身后的小宫女急忙收拾了一边的椅子让他坐下.还沒有开口.韦贵妃说道:“愣着做什么.快给王爷倒茶來.记住.要上好的云夏金瓜茶.”
“是.”小宫女急忙去准备.
“还是母妃心疼儿臣.连儿臣的喜好都记得如此清楚.”冷亦修轻轻一笑说道.
“那是自然.”韦贵妃一脸的慈爱.“哪里有做母亲的不知道孩子的喜好的.那都是日日记在心里.一刻都不会忘记的.”
掌事嬷嬷也在一边施了个礼.说道:“王爷.您沒事的时候一定要常來宫中走走.娘娘平时很是惦记您和王妃.总是念叨个沒完.”
冷亦修微笑不语.手指轻轻抚着桌角.乌木桌角映着他洁白的手指.极强烈的对比.让人心中突然有些不安.
“真是多嘴.”韦贵妃感觉到了气氛有些微微的变化.急忙说道:“王爷平时那么忙.特别是这一阵子.哪里是能说來就來的.”
掌事嬷嬷的脸色也微微一变.急忙施礼道:“是老奴说错话了.还请娘娘和王爷责罚.”
冷亦修这才慢悠悠的开口说道:“无妨.本也沒有什么.其实嬷嬷说得也对.平时本王是做得不太好.毕竟孝道才是最为重要的.当年母妃教养儿臣辛苦.儿臣自当尽孝.”
他的一番话说得不软不硬.又提到了当年之事.其实韦贵妃哪里对他有多少的“教”和“养”.只不过是名义上挂着.多数的时候还是推给嬷嬷和太监们.等到冷亦修大些了.才能突显.特别是后來他有了战功.韦贵妃对他的态度才慢慢有了改变.
韦贵妃的笑意也微微一僵.抬手理了理发.叹了口气说道:“如今你已经长大成人.又是如此的出息.母妃也一日一日的老了.今天起來梳头.又多了几根白发.”
冷亦修垂眸.浓密的睫毛挡住了眼中的神情.“母妃操劳.后宫中诸多事情还是倚仗着母妃才能不乱.想必父皇也知道母妃辛苦.若是……母妃觉得太过操劳.是否需要儿臣去向父皇说一声.”
韦贵妃的呼吸微微一滞.轻轻的摇了摇.笑道:“哪里就需要劳驾你的父皇了.母妃是老了.平时也是闲得无聊.有些事情做也是好的.哪里有人不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