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率先去敬酒的,后边就开始热闹起来。
今夜,武肃帝不仅开了酒戒,而且还温和地与这些人谈笑,卫廷反而受到冷落,独自斟自酌。
可不知敬了几轮之后,这群敬酒的都倒下了。
还端坐在这桌上的,就只剩下武肃帝和卫廷。
卫廷先提起酒杯,嘴边的笑容不达眼底。
“皇上好雅兴,与我的副将们相谈甚欢,也是深藏不漏的好酒量,能把一二十人都喝倒下。”
卫廷举杯到身前,道:“只要皇上不尽兴,末将就舍身相陪。”
饮了酒后的武肃帝,气势愈发薰天赫地。
“卫将军是担心你的心腹喝醉伤身,还是担心他们清醒后要同你割席?”
卫廷的手指捏紧酒杯,青铜杯子上都留下了指印。
“皇上想说的话,末将听懂了,皇上是想夺回兵权。”
武肃帝仍坐着,但面色已由温和转为冷峻。
“你既然知道朕的意思,为何还不把手中的兵符交还,你是何意?”
卫廷站起身来,目光掠过宾客次席上的一道身影。
他用手托着青铜酒杯,不忿地扬声道:“皇上知道用兵的规矩,北境的二十万大军只会尊虎符的调遣,就算尉迟将军驻扎在那,他也动不了末将的一兵一卒!”
卫廷似是饮酒上头,身体摇晃了一下。
继续愤慨地道:“可不巧,末将的虎符放在军中,在一个只有末将自己知道的地方,除非皇上放我回北境,不然没人能动得了这大军!”
武肃帝猛拍了下桌子,满桌酒水被震翻。
他一脸怒容地道:“李渝宗,清场!”
众人早就被这君臣对峙,气势慑人的场景,吓得酒醒,得了这句话,忙不迭地起身走人,生怕听到的越多,脑袋越快搬家。
可却有一普通商贾打扮的男子,走的缓慢,被府兵催了几次,才走出公主府。
纪青梧往前厅赶,步伐沉重又缓慢,她路上在想着,要怎么劝才行。
要不然干脆在暗中飞出一枚银针,扎到卫廷的昏睡穴位,直接一步到位。
以免她出现,惹得众人的围观和猜忌。
纪青梧打定主意后,脚步就轻快了许多。
可不曾注意到,身边的黑暗之地,忽然伸出一只大手,一下子就将她扯到路旁的树影之下。
竟然有比莫凌凌行刺胆子还大的人,敢在公主喜宴上欺辱后院的女眷。
扑鼻而来的浓烈酒气,纪青梧根本分辨不出来此人是谁。
不知是哪个酒后色欲熏心的登徒子。
只是,纪青梧荷包里的银针还没来得及掏出来,她只能观察着情况,悄悄抬手去拔头上的金钗。
那人反应更快,单掌包住她的手就拉了回来,放在他的腰间。
手感是上好的玉石
手下的浮雕纹理清晰.
是条盘龙。
这条可恶的龙!
纪青梧的额头都吓出一层薄汗,她咬牙唤道:“陛下?”
武肃帝低沉地嗯了一声。
纪青梧刚舒了口气,又马上提了一口气。
他连招呼都不打,大掌就毫不客气地拆她的腰带。
武肃帝可真知道如何折腾自己,这比在宫里还要命。
纪青梧道:“陛下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武肃帝拍了拍她放在他腰上的那只柔嫩的手,还顺手摸了两把。
“公平起见,朕也允许你解开。”
这还要你来我往?
纪青梧探手摸上他的颈侧,触手就是烫手的温度,脉搏与平时的缓沉不同,跳的极快。
她今日这根腰带做了双侧的暗扣,在黑暗中,武肃帝解得不顺畅。
似是对此失去了耐心,他的大掌一挥,纪青梧就早有准备地赶忙截住,才避免这条腰带与之前的,沦为一个下场。
纪青梧道:“陛下,这有伤风化,这里是庆云公主的府上,不是您老人家的皇宫。”
武肃帝暂时停下手,认真地问道:“回皇宫就可以了?”
纪青梧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那也不行。”
武肃帝胸膛起伏得厉害,气闷地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怎么才行?”
两人站在浓密的树影之下,纪青梧睁大双眸,想要努力看清他的神色。
男人的双眼没有半分迷离,其中光华夺目。
纪青梧一时拿不准,武肃帝到底醉了没有。
她问道:“陛下刚才饮了多少酒?”
武肃帝做了个手势,纪青梧猜道:“二十二杯酒?”
“倒了二十二个人。”
武肃帝补充一句:“包括卫廷。”
刚提到卫廷的名字,还没等纪青梧有所反应,武肃帝的眉头就皱得厉害。
“他有没有再找过你?”
纪青梧立马摇头,举着两根手指发誓道:“苍天可鉴,绝对没有。”
武肃帝满意地笑了,眼中的光芒更盛,道:“你也不许再去找他。”
纪青梧回到临安后,就没有主动寻过卫廷,他说的都是之前的事。
此时的他,眼中的温柔炙热像是装不下。
纪青梧望着他的眼:“之前我与卫廷的种种,已经过去了,往事不可追,来者犹可忆。”
武肃帝道:“来者,是该做点可忆之事。”
在黑暗中,纪青梧觉得身子一轻,树影在她的面前旋转个不停。
他忽然将她抱了起来,手掌有力地托着她的臀,在这片空地上转了好几个圈。
她抿着唇才忍住溢出口的惊呼,用手搂住他的脖颈。
这种起飞的自由自在之感,令纪青梧快乐地晕眩。
不仅脑袋发晕,心中也迷眩。
纪青梧垂眸,就算浓密的睫毛遮住眼中的光,唇角却抑制不住上扬,熠熠神色,在暗夜摇曳生辉。
就在这时,武肃帝仰着头,过来吻她。
纪青梧稍一扬头,就灵活地躲了过去,唇边还露出得意的笑来。
这吻落在了她的下巴,痒痒的,直往她心里钻。
酒醉后的他,看上去更近人情,纪青梧大着胆子,用手点着他的唇。
趾高气昂地道:“求吻,是要用求的。”
武肃帝没答话,只凝了她一眼。
下一瞬,又一阵旋转。
纪青梧两条细长的腿被他分开,他轻松一拉一抬,就被按在他刚劲的腰两侧。
她后背倚在粗壮的树干上,不好借力,为了不掉下去,她只能用力地夹住他的腰。
这个姿势,带来与众不同的亲密感,以及莫名的羞耻感。
他为刀俎,她为鱼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