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然没有料到会是这样,亦非尘的口张了张,这才道:“所以?”
“所以我忘了你救过我的话,最好等我治好自己之后提醒我一下,然后再索要点儿好处什么的……”子桑菱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知道你是不图回报的好人啦,只是如果抹除这段记忆,我对你估计都还全是坏印象……”
好像不管说来说去,都是她欠人家人情,虽然之前这家伙令她憎恨地不共戴天来着,不过这是另外一件事,一码归一码。
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亦非尘突然走近,一把将子桑菱拉入怀中,抱得很紧。“记不得就记不得吧,没什么稀罕的,我也不要你还什么。”亦非尘环住子桑菱,在她的耳边道。
说完,停了一下,方才放开,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给自己致伤?”
“就从现在开始吧,越晚越不容易治好。”子桑菱摸不清亦非尘的心理,于是装作毫不在意道:“不过我致伤的时候不能有任何打扰……”
“我知道了,我不会靠近你的房间,若是你中途饿了,自己去我的房间找我。”亦非尘说完,转身便走。
子桑菱听到关门声,若有所思,最终还是放下思绪,进入时间空间,开始全力逆转时光,给自己治疗。
亦非尘回到自己的房间,将食盒重重扔在桌上,静静站在窗边,一双凤眸中聚满风云。刚刚拥她入怀的那一刻,她血液中的味道再次刺激着他的感官,令他几乎有些把持不住。或许这丫头既是安抚他变身的良药,也是他的克星,竟然能够几句话左右到他的情绪。
遗忘么?如果是濯焰,她会那么轻易选择忘记吗?为什么,他动不动就不自觉地将自己拿来和濯焰相比?他在暗示着自己什么?
“你与他不同。”不止一次,这丫头这样对他说。可恨,到底有何不同?!他很想责问她原因,却发现根本没有意义,问多了,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还好,他又不是喜欢她,他不过是好胜心比较强,见不得自己落人一头罢了!
亦非尘的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松开后又握紧。等这个丫头治好自己之后,估计他们之间又会回到冰点了。突然,他竟然有些怀念刚刚拥抱的滋味,让他有种想要再抱一次的冲动。看来,都是她奇怪的血脉的原因,今后远离她,他便不会再受到任何蛊惑!
“少宫主,宫主派属下请您即刻回去,有要事相商。”这时,一名隐卫突然出现,打破了亦非尘的思绪。
“好。”亦非尘吹了一声口哨,又有两名隐卫赶来。亦非尘吩咐道:“确保别院安全,不容许任何人进来,然后每天到了饭点,去附近酒楼买一份上好饭菜,放到我的房间。”
“是!”虽然不明白原因,可是隐卫从不过问主子的用意,只是照做就好。
经过子桑菱房间时,亦非尘远远望了一眼,便随隐卫离开了。
时间空间之中,子桑菱累得快要趴下,时光却都还未回到自己受伤的时候。此时她最近的记忆,便是上午在凉亭中的那顿美味。可是,如今肚子又饿得咕咕叫,子桑菱连忙从空间中出来,向亦非尘的房间中走去。
不知道这家伙吃没吃晚饭,或许她可以和他商量,叫上他一起吃。房间中没有人,屋门却是半开,子桑菱走了进去。鼻子嗅嗅,有香味飘来。子桑菱顺着香味,找到了桌子上的食盒。
看来这家伙出去办事了,还好没忘了帮她买好饭菜。子桑菱将食盒带回自己的房间,打开之后取出碗筷,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
咦,怎么不是上午的那个味道?上午的饭菜极为可口,可是这食盒里的味道,和她以前在东铭国的边境吃到的一模一样,味道偏甜,很不合心意。
等等,上午怎么会有大不同于最近地带的味道,甚至颇有些南祚国的风味,偏爽辣,她吃得很带劲,就好像之前四国会试时吃到的一样。
难道……一道灵光闪过,上午的菜不会是亦非尘那家伙做的吧?!子桑菱心中怀疑,却又不敢下结论,那家伙那么讨厌她,而且一看就是娇生惯养,怎么可能亲自下厨?或许是她想多了。不过,真的越回忆越像呢?
算了,不管是不是,今日之后,她恐怕都会彻底忘记这段经历了,所以是否是他下厨,早已经不重要了。不过,他能在她落难时候收留她几日,不管是出于恶趣味还是什么,她都已经是非常感激了……
收拾好食盒,子桑菱将食盒放回了亦非尘房间,想了想,在其桌案上留下墨宝,上书三个大字:谢谢你!她看不见,书法有没有失水准,影响她平日的形象,她就没法保证了。
回到房间,子桑菱继续沉浸在时间空间之中。由于已经有了经验,因此此番时光倒流的控制比之前又轻松了几分。不知过了多久,子桑菱终于恢复了视觉。接着,脸颊上的疤痕随着时间倒流,开始慢慢抹去,最终,恢复了一派光洁完美的皮肤。
子桑菱欣喜地祭出水镜一照,发现自己已然完全回到原本的样子,不禁十分欣喜,却又突然忘了自己为什么要照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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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连番的透支,子桑菱又回到了灵气枯竭、神识疲惫的状态。
连吃饭也没有力气,子桑菱扑在床上倒头就睡,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怎么在这样一个陌生的环境中。不过,就算有意识,估计她也动不了一下手指头。连番的透支实在是太累了……
就在子桑菱熟睡之际,一抹银色突然划破虚空,进入了亦非尘的别院。
骑在雪鹿上的男子将神识一扫,便发现了房间中熟睡的子桑菱。面具下的唇角微微勾了勾,男子信手一挥,子桑菱的房门无声打开,接着,熟睡的子桑菱便被一道柔和的力量平托着飞了出来。
“菱儿,我回来晚了,对不起。”男子伸手轻轻理了理子桑菱脸颊上的碎发,让子桑菱坐在自己的前方,靠着自己胸口继续睡着,继而轻拍雪鹿的背脊,拉破虚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