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1-3 23:20:24 本章字数:7094
身为当朝丞相的上官储,从头到尾铁青着一张老脸,没有说过一句话。 就算上官静痛苦的哭诉不停的喊着冤枉,他都没有动容一分,甚至目光狠毒的看着自己女儿。心中的不甘、愤怒让他恨不得亲手杀了这么一个毁了他上官家三代荣华的女儿!
他处心积虑谋了一生,因为无意中得知太子并未有继承皇位的心思,所有他努力的培养自己的势力,甚至把女儿嫁给太子,想让女儿监视太子的一举一动,而他也得知皇上即将要把皇位交给太子,他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伺机而动,颠覆这月氏皇朝的江山并取而代之。
可却因为这么一个女儿,如今他上官家的前程都将不保!
月氏皇族在天下诸多皇族之中,其族规最为严格苛责,甚至有些荒谬。比如太子一位,立则永世不废。
正因为这点,他才想到把女儿嫁给太子,只要她女儿争气,诞下嫡子,封为下一世太子,那他就可以动手出去太子,如此一来,那苍月国的整个江山社稷都会是他上官家的!
本来他多年前就准备动手,可惜太子年幼就被送走,还拜天下第一剑侠墨孟为师,长居岐山,让他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
好不容易等到太子回国,他却发现太子心思缜密,并不是极易对付之人,好几次他暗中出手都失败了。怕引起怀疑,他只好收手按兵不动。最后不得已,只好将女儿嫁入月家,为的就是殿下小太子,以便利用小太子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可他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会发生如此不堪的事......
他多年的心愿如今破灭,他多年的处心积虑如今毁于一旦......
他不相信这是太子能做出来的事,毕竟事关月氏皇族的尊严,就算太子想对付他们上官家,也不可能拿月氏皇族的尊严开玩笑!
——可惜上官储是如何也不会想到,某太子爷的尊严在多年前第一次见到某个哭花小脸的人儿时,就被扔到天边去了!
。。。。。。
天刚亮,几辆马车浩浩荡荡的停在苍月国京城的一处府邸前。
气派的府邸,一看就不能寻常人能住的。
一行人纷纷从马车上下来,除了墨子仙、月珠、龙沥外,其余人皆是惊叹。
如此华丽的府邸,说是琼楼玉宇也不为过。
“沥哥,这是谁家的啊?”比他们新建的沥王府好气派华丽。
几人中,算是墨子仙最兴奋了。
一听叶小暖问起,她上前拉着叶小暖就往府门内走:“小暖,这是皇上给我们师父师娘修建的,漂亮不?里面还更漂亮呢!走,我带你进去!”
叶小暖回头看向龙沥,见他微微点头,她顿时腹诽不已。难怪师父他老人家对老爷子态度差了!
看看人家大师兄的父皇,出手多大方,光是住的地方就了不得,更别说其他待遇了,肯定好得不得了。
再想想在金陵国,沥哥的父皇、她的公公,可真够小气的,别说为师父他们建豪宅了,砖瓦都没一块。至今师父师娘还住在沥王府呢!
这一比较,叶小暖总算想明白了,她要是师父,肯定也不会对吝啬的人好脸的!
墨子仙敲响了大门,片刻后有人来开门。
“魏伯,我们回来了!”墨子仙朝着开门的老者兴奋的叫了起来。
那老者还是揉了揉眼睛,随即笑眯了眼:“子仙姑娘,你终于回来了!”看着墨子仙身后一溜的人,他赶紧迎了出去,朝龙沥跪了下去,欣喜又恭敬的说道:“小的不知沥王爷也驾临,未曾远迎,还请沥王爷恕罪。”
龙沥抬了抬手,虽依旧面容冷峻,眸光带着一丝柔和:“魏伯请起吧。”
等魏伯起身,这才看到几人之中的月珠,顿时又噗通跪了下去:“小的参见公主殿下,不知公主殿下也在,小的......”
“魏伯请起。”月珠上前,虚抬着他手臂,扶他起身,笑道:“这里不是宫中,不需如此多礼。本宫只是随怀仁哥哥到此,算是客人,宫中的规矩就暂且免了吧。”
“是是......”一下出现这么多人,还有自己不认识的,魏伯显得有些招架不住。
但反应过来,他赶紧退开,将几人往大门里迎。
墨子仙兴奋的拉着叶小暖往里面冲,那摸样就跟回自己家一样的兴奋。
叶小暖这才知道,这座没有名字的府邸不光是月皇送给墨孟夫妻俩的,因为龙沥每年都会来一次苍月国,所以这地方也算他在苍月国的家。墨孟夫妻鲜少在此居住,以前墨子仙跟月扬晨来苍月国的时候,因墨子仙身份的原因,不能进宫,月扬晨还从太子宫搬来这里陪她。
总之这就是他们师兄妹三人共同的‘窝’。
这一大帮人关系被就复杂,什么师父徒弟、义父义兄的,叶小暖算领教过了,对于这么一处府邸,觉得也没什么好细细研究的。
反正他家沥哥在哪,她肯定就会在哪的。
谁管它是不是自己的家呢!
魏伯带着大家进府,随即就将府中所有仆从和丫鬟给唤了出来。一看突然来了这么多人,仆从和丫鬟赶紧忙碌起来,又是整理房间又是吩咐厨子做膳。
原本长期冷清的‘无名府’,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龙沥有自己的房间,叶小暖自然不操心找不到地方睡觉。
因为她对这里也不熟,所以安排房间的事就交给墨子仙去处理了。
地方大了,两个孩子就没安排在一起,由各自的奶娘带着住一屋。不过习惯了热闹,大伙还是住在同一个院子,并没有离得太远。
等安排下来之后,整个院子的空房几乎都住上了人。因为有些房间布置的稍微简陋了一些,魏伯还让人去别的院子将东西给搬了过来。尽量让每个人都住的舒心。
等一切都安排妥当后,叶小暖才发现他们几人之中少了一个人。
“沥哥,大师兄去哪了?怎么都没见到他人呢?”叶小暖这才想起来,貌似她有两天都不曾见过月扬晨了!
难得她迷糊,龙沥眼底染了几分笑意。“他有事,暂不同我们一起。”
叶小暖‘哦’了一声点点头,表示理解。那厮离开家这么久,回来肯定事情多,这也是正常的。
赶了这么久的路,可以说最后几天是马不停蹄的赶路。这会儿有了舒适的住所,待府里仆从丫鬟收拾妥当以后,众人各自回房洗去一路的风尘,全倒被窝里补眠去了。
不过,也有人不知疲累的。比如龙昭风!
叶小暖从孩子房里出来,就碰到打扮得一身潇洒欲要出门去的龙昭风。看着他一身大红袍,骚包的像只老孔雀的摸样,叶小暖把他叫住:“你这是要出去?”
龙昭风顿足,狭长的桃花眼半眯着看向她,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声:“嗯。有事?”
叶小暖指着房门:“大家都在休息,你这个时候乱跑做什么?不嫌累?”
龙昭风嘴角勾着邪笑,不过出口的话却带着莫名的酸味:“你们各个成双入对的,本王闲着,难道也不能去找个女人风流成对?”
叶小暖一头黑线:“......?!”
她能说什么,这家伙本就是耐不住寂寞的主,花名在外,能一路憋那么久也算是难得了。
“记得找个干净的,别惹得一身是病!”叶小暖懒得跟他多说,临走前不忘好意的提醒。
其实内心里她也希望冀王能找到一个合适的人,不过依她之见,就冀王这种放荡不羁的性子,估计找个女人也是害了那女人,毕竟嫁给一个风流爷,那下半辈子也难受!
看着离去的背影,龙昭风嘴角狠抽,待眸光渐渐的收回,从他眸底深处释放出一丝苦涩。
抬脚迈开修长的腿,他决然的离去——
谁都没有想到,他对着叶小暖自嘲的话会成为现实,就连出府前他都还愤愤的怪责某个女人把他弄成了不举,压根就没想过自己还能有重振雄风的一天......
而他更没有想过的是,就是从这一天开始,自己风流潇洒的生活彻底走上了悲剧之路......
这时,在另一间房内
龙泽宇正哄着哭得格外委屈的女孩。
“好珠儿,好别哭了成不?我真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我都听你的行么......你别哭了,我也是为你好,不是要赶你走......”
月珠趴在枕头上,闷着脑袋委屈的哭个不停,那小肩膀一颤一颤的,就是不愿搭理身旁焦急又心疼的人。
龙泽宇已经哄了半天,认错的话也反反复复的说了好几遍,可人都不理他,急得他苦着一张脸,都想跟着哭了。
都怪自己多事,没事干嘛要说让她回去的话,结果被她误会说是要赶她走,还说不喜欢她了......冤枉死他了!
他哪里是要赶她走,他是想着她出来这么久好歹也回去见见她的父皇母后,告诉他们她回来了,免得他们继续为自己担心。
哪知道被她想歪,就成了他巴不得赶她走了......
“好了,珠儿,是我的错,我再也不说那些话了,我再也不让你回去了行么?”心疼她哭太久,折腾坏自己身子,龙沥握住她小肩膀,将她抱了起来,放自己腿上,又是给她顺气又是给她抹眼泪,看着那憋得通红,漂亮的眼眸子都哭肿了,他放柔了声音继续哄:“你再哭,我也要哭了......求你不哭好不好?你不想回去就不回去,我不逼你了,也不过问了,可好?”
他苦着脸,眸中既心疼又懊悔,真跟要哭似的,月珠盯着他眨了两下眼,突然就忍不住破涕而笑,小拳头砸在他身上,嗔怒道:“你大男人哭什么哭啊,也不嫌害臊!”
龙泽宇扁扁嘴,“你再哭一会儿,我是真想哭,不信你摸摸。”说完,抓着她的手贴在自己迷人的眼角上,“你看,是不是有泪?”
月珠眼眶里还有着泪,看东西都有些模糊,只能用手去摸,可摸了半天都没摸到他所说的‘泪’,她顿时就知道自己被他骗了,又不停的那小拳头捶他:“泽宇,你坏死了,叫你骗我、叫你骗我。”
龙泽宇被她捶的‘呵呵’直笑,趁机还在她嘴上偷了个香。惹得月珠一个劲的嚷:“不理你了、不理你了!”
从哭哭啼啼到笑闹不断,两人从床头玩到床尾,直到月珠嚷够了、玩累了,才睡了过去。
将她摆放好睡姿,又在床边静静的看了好一会儿,龙泽宇蹙眉轻叹了一口气,然后走出了房门。
到达隔壁的房门口,他站在门外,面色凝重,眉头打结,许久之后才伸手叩在房门上。
“谁啊?”房间里,女人有些慵懒的嗓音传来。
“二王嫂,是我。”
“这时候不在房里睡觉,你干嘛啊?”
抿了抿唇,垂眸片刻,龙泽宇才抬起头,向门内说道:“二王嫂,我有件事想求你帮忙。”
。。。。。。
太子宫中
某处无人知晓的密室中
依旧是俩男人,一跪一坐。
“洛欢,戏演得不错,本宫甚是满意。”丰神俊逸的某太子惬意的把玩着手中的细颈梅瓶,潋滟的眸光尽显愉色。
“殿下,属下不敢居功,属下只要殿下手中的解药。”被夸张,地上男子并无半点喜色,目光幽怨又渴望的盯着某太子手中的小梅瓶。
某太子也没吝啬,轻轻一抛,让其稳稳接住,口中带上了几分打趣:“本宫又没打算取你性命,就算本宫晚些回来,你也死不了,有何可急的?”
地上男子嘴角狠抽,低着头暗自磨牙。黑!殿下的心分明就是黑的!
谁说太子温和善良,根本就是整死人不偿命的黑心鬼!
自己被逼着服下的药虽然不致命,可一到下雨时节,浑身就奇痒无比,这时节,正是雨多之季,痛苦死个人了!
他日盼夜盼就盼着他早日回来,说好一年之内回来的,结果延迟了一个多月,害他受了一个多月罪!
“行了,别一副恨不得弄死本宫的摸样,本宫看着眼疼。念及你辛苦,本宫放你一年长假,一年内,不过问你去向,随你玩乐。正赏赐应该让你满意了吧?”
地上男子虽然磨牙声嚯嚯,可心中愤愤的火总算歇了些。
“谢殿下恩典,若没事,属下就告退了!”
他一点都不想留在这里,特别是这个男人面前,看着他,自己就觉得生不如死。可偏偏却不能拿他如何,自己的性命还在他手中呢,杀了他,他也没活路,唉!
虽说是放他一年假,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有多苦、多憋屈,身体内的毒每隔一年就要服用一次解药,否则那痒意又会复发,他是不想回来也得回来啊!
。。。。。。
御书房之中
月鼎谦皱着眉,从早上到现在了,一直都是一副恨不得杀人的摸样。皇室出了这么大的丑闻,他这皇帝的脸面都快丢尽了!虽说他也在找机会削了上官储手中的权利,可是要赔上月氏皇族的面子,他怎么想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
“眹让你去丘麟县处理的事如何了?”看着对‘太子妃偷人’一事无所谓的儿子,月鼎谦更是无奈。在这个儿子眼中,怕是谁都及不上那个丫头吧?
月扬晨淡淡的扬唇,从广袖之中摸出奏折双手呈上:“儿臣已经处理妥当,父皇请过目。”
月鼎谦让身边太监接过,但他此刻并没有心思去看,随手就扔在了龙案上。
“太子妃一事,你可有想法?”
月扬晨低头垂眸,温润的嗓音这才带上了几分冷意:“如此不守妇道之人,辱我月氏皇族声誉,自当不能轻易放过,父皇乃一国之君,更是月氏皇族当权者,此事一切由父皇做主就可。”
月鼎谦抽了抽嘴角,他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
若不是知道他去了丘麟县,他都要怀疑这件事就是这儿子搞出来的!
“那上官一门,你觉得眹该如何处理?”
月扬晨眸光更冷:“太子妃无视我族族规,与人私通,yin乱宫闱,如此侮辱我月氏皇族声威,自当斩立决,以告天下、以想月氏皇族列祖列宗谢罪!至于上官储,其女不修德行,他有不教之罪,如此品行,如何能位极人臣、继任百官之首?若父母亲者都以他为楷模,我月氏皇族将以何颜面示人?”
听儿一席话,月鼎谦好笑又好气。笑的是这理由足够,气的是这儿子被人带了绿帽,居然无动于衷。
再不怎么喜欢,好歹是他名下的女人,该有的情绪就算做做样子也该表露一些吧。
“那依皇儿之见,眹该做何?”
月扬晨轻抖浓眉,嘴角的笑浓烈但却充满了冷意:“父皇,依儿臣之见,应革去其丞相之职,发配边疆,若父皇觉得不妥,儿臣还能助父皇让其永远消失。”
月鼎谦闻言,嘴角再次抽了抽。不过却一扫先前的阴霾,眸中染满了欣慰和愉悦。
他念及上官一族为月氏皇族也立过不少汗马功劳,所以对其一直有所纵容。在察觉到上官储怀着狼子野心之后,他就想对付上官储,可苦于一时拿捏不到上官储反叛的证据,所以就一拖再拖,一忍再忍。甚至不惜逼迫皇儿娶那上官静为太子妃,目的也是想看能否从上官静身上下手。
上官储不除,他无法安心退位,如今上官一族被上官静牵连,他自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碍于上官一族在朝中的地位,他有所忌惮,不敢下定决心。如今听皇儿所言,他甚是欣慰,也彻底的下定了决心势必要让上官一族退出朝堂!
敛回思绪,月鼎谦感叹的叹了一口气。
比起他优柔寡断多年,他这皇儿很明显就比他出色。
看来,他也是该到颐养天年的时候了......
月扬晨见他神色已定,知道他这父皇是准备彻底和上官一族决裂了。心中松了一口气,转而突然说道:
“儿臣还有一事禀报父皇。”
“说。”月鼎谦恢复常色,威严的看着下方的儿子。
“儿臣在回来途中,恰巧遇到怀仁,他带着沥王妃、玉王爷、仙儿前来苍月国参拜父皇母后,此刻正在‘无名府’中。”
“什么?”月鼎谦突然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眼底掩饰不住的惊喜,“那眹的皇孙可有一同回来?”
月扬晨暗自挑眉:“有。”
“来人,摆驾,眹要出宫!”月鼎谦忍不住欣喜的朝身旁太监吩咐道,自己也大步的朝殿门外走,走到门口,他突然唤住太监,“快去通知皇后,跟眹一道出宫!”
从得知墨子仙诞下男婴之后,月鼎谦就开始期盼着。但苦于墨子仙不愿回苍月国,又有墨孟阻拦,他思念皇孙却又无可奈何。
现在不光皇孙回来了,太子妃也即将被除,那丫头也再无理由离开了。这可真是喜事一桩!
此刻的月鼎谦早被皇孙归来的喜悦冲昏了头,几乎都忘了太子妃给月氏皇族丢脸的事了......
月扬晨跟在他身后,看着那威风凛凛之下迫不及待的身影,嘴角突然扬起一抹笑意,似狐狸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