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承让分好食盒里的肉、蛋、酒后没有马上走,而是坐在牢门口的方凳上使劲地揉脚。他一边揉还一边嘟囔:“好痛啊!”
韩承让送来了肉、蛋、酒,两名狱卒不好意思催促他尽快离开大牢。
这时,韩承让发现两个狱卒中的一个,去了休息室吃他送来的食物去了,只有一个狱卒在门边守候。他马上说道:“小沙,我这里还有点好吃的想送给你的母亲。我想,我应该将这点好吃的送到你家里。”
这个叫小沙的狱卒很聪明,他听懂了韩承认话中的意思:“送去也罢,我家就在醉香楼旁边,窗檐下挂着红辣椒的那个院子便是。”
韩承让马上起身,一阵风似的出了牢房的大门。
晚上小沙回家时好奇地打开食盒,发现上面的那层除了留有烤肉的香气并无一物。于是他马上打开了第二层,一小堆白花花的银锭出现在他的眼前,他不禁一愣:“这么多的银子?”
沙母在旁边看到食盒中的银锭吃了一惊:“我还以为送来的是食物呢!”
小沙百思不得其解,“韩承让的父亲不是好好的吗?也没有人伤害他呀!他为什么要送我这么多的银锭?”
想到此,小沙赶紧倒出食盒里所有的银锭,想从中发现点儿秘密。果然,一张写着黑字的黄裱纸漂落下来。拿到灯下一看,上面清晰地写着:“请转告我的父亲与那两名尚书大人,刑部什么证据都没有查到,让他们顶住!
“原来如此!他是让我转达一个消息。”
小沙看看一小堆白花花的银子,再看看写有黑字的黄裱纸,心中很是茫然,他不知道是告诉还是不告诉。
“无利不起早,谁凭白无故给你送银子啊!”沙母看明白了怎么回事,马上道,“让你传话吧!”
“是的!”
“这三名犯人可不是一般的犯人,我儿一定要把持住。不要淌了浑水,丢了性命。”
“我在想,这些银锭怎么办?”
“怎么办?送给司狱!”
“司狱的人不妥!”
“那就直接送到刑部衙门。”
小沙没有吱声,好像默许了母亲的这个提议。
第二日早晨,小沙将满以为装的是食物的食盒送到了刑部衙门。
“朱大人,在下将这个食盒交给刑部。”
代理刑部尚书一职的朱颜赤正在当值,他奇怪地问:“食盒有什么?”
“韩丛生的儿子韩承让送到我家的食盒里装有银锭与一个信笺。”
“什么意思?”
“韩承让让我替他传信。”
“传什么信?”
“传刑部去汇银钱庄没有查到任何证据的消息,并转告他的父亲要顶住,不要认罪。”
“好个韩承让,胆子可不小!”朱颜赤闻听此言十分气愤,他现在正为没有查到证据发愁呢,没想到要犯家属却借机四下搞活动。“岂有此理!
朱颜赤将食盒拿到他的案几上,打开食盒发现里面确有银锭。并拿出银锭上面放着的信笺仔细看了看。
朱颜赤知道这个小狱卒没有撒谎,是一个非常忠于职守的狱卒。他马上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沙金。”
“沙金?好听的名字!你父亲给你起的吗?”
“是的,是我父亲给我起的。”
“你的功劳我记下了,望你在狱内继续努力,严防死守,不让任何小人有可乘之机。”
“小的尊命!”
朱颜赤拍了拍沙金的肩头语重心长的说:“如今,忍受清贫恪守节操的人实在不多。好好珍惜你的名节将来会有好报的!”
一个刑部大员,给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狱卒这么大的鼓励,沙金也知足了。
“从今日起,所有去牢内的官员、亲戚、朋友一律禁止!”
朱颜赤知道现在有人开始为徐洪说话了,这股风不能不刹。他为此发出刑部1号文件:即日起,禁止官员、朋友、亲属一干人等探视徐洪、韩丛生、曹可俭三名要犯!
这个文件说得具体又有力度,显示出刑部对此案的极大重视。也给蠢蠢欲动者一个威慑。
朱颜赤现在最怕的就是官员们搞活动,徐洪在朝庭是有势力的,他拉帮结伙在朝庭之上形成了一个很大的利益集团。这些人不同程度上得到过徐洪的好处,知道徐洪若倒下意味着什么。所以,此时,他们都在暗中搞活动,为徐洪无罪制造舆论。
朱颜赤将写好的文件交给刑部的一个主事:“你将这个文件宣布完后马上贴在牢房的门口,禁止一切人接近徐洪三人。”
“好的!”
“我现在马上再写一个晋升令,晋升沙金为狱丞,将原有的狱丞换走。这个晋升令也由你来读。”
朱颜赤再次大笔一挥,写下了一张晋升令,交给那名主事:“去大牢时宣布!”
“好的!”
“谢大人知遇之恩!”沙金马上伏地叩谢。
之后他随着刑部主事离开了刑部衙门。
“幸亏母亲提醒。那三名要犯已经关压了两个多月了,也没有放的迹象。可见,他们还是有事的。”沙金为自己的理智感到自豪,“不就是一百五十两银子吗?花能花多长时间?没有一百五十两银子,却有个狱丞当,也是不错的事!”一路上沙金越想越乐。
走进大牢,刑部主事马上宣布了刑部的禁令,然后将禁令张贴在牢门口。
接着,刑部主事又宣布了刑部的另一个文件——晋升令。
牢内的几名狱卒深感意外,有些瞠目。尤其是原来的那个狱丞,更是愕然。一夜的功夫他这个狱丞就换了地方,这是何等的功夫?他惊异地望了望沙金,心下暗想:“好你个沙金,你背后的功夫真了不得!你大哥我就没有斗过你?”
没办法,这是刑部的文件,官大一级压死人,别说这个晋升令还是刑部代理尚书签的名,就是一个小主事签名也毫无办法啊!
看原来的狱丞那种不舍的样子,他一定是吃了不少犯人的好处,现在他调到刑部衙门管理大门,那是什么差事啊?既清苦又无好吃的,他气得直骂:“真他妈的,出门遇到个黑煞神,败了运啦!”
他恨恨地瞅了一眼沙金,心中的怒意流露在脸上,那意思是“等着瞧!有你好看的!”
沙金呢,面对原来的狱丞也不好意思,毕竟两个人呆在一起也有几年了。其间两人并无嫌隙,也无冤无仇。若无韩承让送来的一百五十两银子,哪能有兄弟反目之事?
他抱歉地说:“这是我没有想到的事。我与你并无争意,你是知道的。望你凉解小弟。”
“什么?并无争意?那你就退了吧?”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