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过,先前我不过是在脸上抹了一把锅底黑,再穿上农夫的衣服,拄个破拐棍,一瘸一拐的,没有人识破我是伪装的农夫。如果我要加入驭虎山庄就得是一名年青力壮的棒小伙,如果我以棒小伙的身份示人没准会暴露身份。因为人的身材和面容是最容易暴露身份的。我就想怎么才能不暴露身份呢?怎么才能让人认不出来呢?”
“嗨!这有什么难的?”醉香楼附近有一个面具店,那里的面具五花八门,什么脸谱都有,不怕你选不中。”
“我要的不是套在脸上的一看便知是假面的面具,而是让人看不出是假的那种。人皮面具,那儿有吗?”
“怎么没有?要啥有啥。你不知道那个面具店的老板大伙叫他什么吧?”
“不知道!”
“面具大王。”
“面具大王?”
“怎么样?一听就知道无所不能。”
“咱们去那里去一趟,看看有没有适合我的面具。”
“我们马上走吧!”肖钢急切地说,“这个面具很重要,是你打入驭虎山庄的必备品。”
沈飞与肖钢去了附近的客栈,雇了一辆马车。两人上车后不多时就来到醉香楼附近的面具店。
赫!一进面具店,沈飞眼睛都花了,五花八门,各种各样的脸谱冲刺他的视觉,他惊呆了:“怎么这么多!”
带在表面的假面有复古的,现代的,女的,男的,老的,少的,笑的,怒的,白的,黑的,真是应有尽有。那么,沈飞需要的人皮面具也是多种多样吗?
人皮面具在另外一间大屋子里,也是种类繁多,应有尽有。
沈飞仔细地看来看去,好像也没有太中意的,真是挑花了眼。
“这么多,就没有你看上的?”挑了一会儿,肖钢问,“你倒底想要什么样的呢?”
“既英俊又秀气的那种。”
“有这种吗?”
“不是在挑嘛!”
功夫不负有心人,沈飞终于在繁多的人皮面具中寻到一个令他满意的。这张人皮面具既英俊又秀气,是沈飞意想中的人皮面具。
“天隧人意,真有大哥想要的!”肖钢比沈飞还兴奋,“我就说嘛,这里千姿百态,应有尽有。”
“你的确没有虚说,此地非常可来。”
“我们马上就回去!”
“走吧!
在颠簸的路上,沈飞兴奋地对肖钢说:从这一刻起,我不再是王瘸子了,而是张怀亮。你要在我装扮成功后将我介绍给史长风,说我要加入他们的门派。假如你介绍成功,你就完成了你的第一个使命。”
“我完成了第一个使命,马上就会有第二个吗?”
“当然。既然有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我是内线,你是外线啊!我有什么消息传给你,你有什么消息再传给我,我们互相配合才行。”
“我明白大哥的意思了,不就是让我给你跑腿吗?”
“此话差矣,只是跑腿?你的任务比我的任务还重要。比方说你听到对我来说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你能不及时地告诉我吗?朝庭中人际关系发生了变化你能不及时地告诉我吗?还有后凉司空焰的军队有没有再攻打后燕的打算与举措,如果有,你怎么会不及时告诉我呢?所有这些,都是你要到处打听的。”
“我记住了!”
“你以为就只有这些了吗?”
“还有什么?”
“你不是从暗道里跑出来的吗?”
“是啊!”
“你知道暗道里都有什么吗?”
“不知道。”
“你不可能知道,祖父只告诉我一个人。暗道里不是有三间并排的小屋嘛,中间的那间有一面墙是夹心墙,墙里面装着我祖父临终时留给我的白银。祖父在遗嘱中说这些银子是留给我遇难时用。我想,我现在正需要它们。魏恒的一把火烧了沈府,但只是烧了地面上的东西,暗道里的东西肯定还在。你想想,一个大活人都能从暗道里跑出来,那么东西怎么会遭到破坏呢?”
“肯定不会损坏。”
“我估计,空墙内也许不止白银,也许还会有祖父收藏的字画。他年青时喜爱书法字画所以他的收藏一定很丰富。祖父还特别爱作诗,我估计那里面一定会有他遗留的诗作。”
“这么说来,那里面是一个宝库了?”
“可以这么说。所以,你不要担心你的生活。你现在不要再卖菜了,你去为我找宝吧!”
“大哥这么相信我?”
“小弟日夜兼程救大哥,大哥就得百分之一百的相信小弟。即便那些宝物都给了小弟,也不为过呀!”
“谢大哥!”肖钢感动不已,眼中竟有热泪流出,“我一定按照大哥的要求去做。”
第一步走得这么顺,沈飞心里很是愉快。庆幸之余,他在想,当年父亲收下肖钢为义子不知何意,自己从未问过。如今看来,父亲当年的决定是多么英明啊!这个肖钢不但救了自己的性命,还在艰辛地为沈家翻案而奔波。他可真是有情有义之人啊!父亲在九泉之下,定有安慰。
回到原来住过的破庙,沈飞用刚刚买到的一面铜镜照着,自己则把崭新的人皮面具粘在脸上。按人皮面具的边线,沈飞将人皮面具贴在下颌底下额上发际线的边缘。贴好后他仔细地照了照,发现他最担心的边缘线因头发的遮挡根本看不出任何破绽,下额底下的边缘线也因下颌的遮挡被忽视了。
“很好!”
沈飞特别满意,这张面具不但改变了他的肤色,还有点皱纹,足以掩盖他原来的面容。
人类适应生存环境的能力真是很强,此时的沈飞因人皮面具的精巧而兴奋不已。也许他的心中被“复仇”两个字占满,忘了他曾经是著名的射箭高手,忘了他曾经的英俊潇洒,忘了他曾温暖的家,忘了他昼伏夜行的艰辛的逃亡之旅……
“带上这副面具,大哥特别像后凉的人。”
“何以这么说?面具上有标志吗?”
“这张面具的肤色比较黑,不是那种被太阳晒的那种黑,好像天然的黑。”
“你说得很对,这张面具的黑一看就不是被太阳晒黑的,而是天生的。而我偏偏就喜欢这种天生的黑,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不知道。在我看来,它们并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一个黑。”
“在我看来就不一样了,我若天生一副黑面孔,证明我是荒蛮之地的人种,离我是沈世雄的儿子就太远了!这正是我要的效果。”
“是这样……”肖钢陷入沉思之中,过了一会儿他说道,“大哥果然厉害,深谋远虑,想得比我要远得多。”
“小弟不要老是自谦,我不过是身陷困境,不得不深思。如果我不深思,做事随随便便,我这项上人头恐怕早就落地了。在其位,谋其政,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说得就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