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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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终于开始正常的运作。UC小说网:我也终于知道哈玛流所说的,神要他保密的事是什么了。从初代天使诞生到现在,天使是不分等级,也不分类别的。唯一用来区分能力高低的是羽翼颜色,但也没有太多的限制。但现在,天使数量太多,又有很多天使因为无事可做不思进取,已经在堕天的边缘。神对这种情况很担心,所以决定最近两批初生天使以及以后诞生的天使都要进入学校学习,并决定日后的工作。根据天使的兴趣和能力,划分为赞美天使和战斗天使。战斗天使主要修习与战斗有关的一切,包括武技、灵力、魔法以及地狱相关的知识;而赞美天使则负责其他的事,灵力与魔法都主要修习防御类,武技则维持在自保状态。哈玛流每天接触的都是战斗天使,而我,非常非常“幸运”的,两类天使都能接触到。因为礼仪对于天使太重要了,所以任何人都不能逃避这门课程。

如果我是初生天使,我一定选择赞美那边。因为我的武技实在……难以启齿。可我现在是老师,但仍然害怕选择当战斗天使的学生。害怕的感觉,就好像见到了未来的梅里美。我还以为梅里美和哈玛流一起成为武技老师,可哈玛流说,他对战斗以外的一切都不感兴趣。所以,一早就去地狱附近打转,组织天使自己当军官了。而贝利亚,继续当众天使的梦中情人,整日在神附近沐浴神光。

学校的课程安排的很紧。刚入学的天使每日要不断的练习身体的灵敏度,飞翔的速度,身体中灵力的控制,魔法的使用,还有礼仪,天界的规定。除此以外,还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课程,比如配置药水,饲养狮鹫兽等等。我觉得最神奇的一门选修课是烹饪,只是选它的天使很少。度过第一阶段后,这些天使会根据所选的未来分开上课。战斗天使会注重了解地狱的情况,学习恶魔的习性和地狱中各种兽类的辨认,学会掌控火系和风系魔法,还有剑术;而赞美天使必修的是治愈和防御魔法,还要将对神的赞美歌练得无比纯熟,读过天界的一切历史书籍,并能完成学校给予的任务。所以,学校的建筑也是分成两部分,中间由彩虹相连。东面是霞光四溢,潺潺流水,到处都能听到赞美神的美妙歌声;西面则显得过于荒凉,总是弥漫着一种肃杀的气息,偶尔还会突然出现一团火球……

我知道自己不怎么灵敏,所以经常一边走路一边走神,然后就磕磕绊绊。但在走路时被火球击中的几率到底有多大那?如果不是哈玛流在一旁拉住我,恐怕我的衣服早就成被火球烧没了。

“这些家伙,太过分了。”哈玛流显然比我紧张一些,拉着我左看右看。

我看看自己,说:“没事,就算头发烧到了,也看不出来。”本来就是黑色的,烧焦了差不多。“走吧,我早就饿了。”

哈玛流小小的叹了口气,说:“虽然这里够宽敞,不过距离习武场太近,终究危险了点。改天跟路西斐尔说下,加个结界吧。”

我回头看看赞美天使的领地,再看看战斗天使的地盘,说:“你该跟他说,在那边建个餐厅。走到这边来吃饭,还得冒着牺牲性命的危险。”

哈玛流忍不住笑了,说:“就当顺便联系治愈魔法好了。”

来到餐厅时,正是人最多的时候。三三两两的天使围在一起讨论刚学习的课程,哈玛流在门口拉住我,说:“去别的地方吧,这里人多。”

他要是坐在里面,估计很快就会被天使群包围。我想起他家门口人山人海的样子,点点头,说:“你去琴室等我,今天赞美诗的课程刚结束,那里应该没有别人。我买完过去找你。”哈玛流又向餐厅里望了望,才点头离去。

可以带走的食品种类不多,大大限制了午餐的丰富程度。挑了点夹着橄榄和葡萄干的面包,还有两瓶子牛奶,又用大树叶包了两条腌制的烤鱼……最后去找两个葡萄柚。我看着满手的东西,算了算,大概够我俩吃的。于是往回走。刚回头,却撞到了一个人身上,害得我差点打翻牛奶。手忙脚乱的把打算“逃走”的午饭安顿好,我才有时间看看自己撞到的人。

这人我认识,正是我现在的学生。在这一班的天使中,他给人的印象尤其深刻。淡淡的金色头发和同样颜色的瞳孔,薄薄的嘴唇总是含着笑意,但目光却锐利如刀刃一般,两种不和谐的表情凝在一张脸孔上,却并不突兀。

“拜丘老师,你是不是也该小心一点那?”不动声色的稳住手中的托盘,塞利尔淡淡的说。头发散在肩膀上,发出淬炼过后的柔美光辉。可这一切还不如那张艳丽的脸来得夺目。多数第一次见他的天使都瞠目结舌,有一些还缠着他讨好,但塞利尔总是一眼就能把那些不知好歹的天使逼走。

我点点头:“实在不好意思。”想再说点什么,可是被他的目光盯住,就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僵硬地说了句再见,我马上就跑掉了,顺便忽略他的视线。

回到琴室附近的时候,看到一个天使匆匆忙忙的向外跑,看到我连招呼都没有打,压低了脑袋冲了出去。哈玛流却站在琴室门口等我,还用手按着肚子委屈地说:“我还真怀疑自己会不会饿死那。”

我把面包丢过去,把白眼也丢过去,说:“我已经很快了,哈玛流大人。餐厅有多拥挤你又不是没看到?”

哈玛流微笑:“餐厅也有卡特亚丽兰花吗?”

我闻了闻自己的身上,果然沾上了淡淡的兰花香气。“大概是刚才撞到塞利尔时染上的。卡特亚丽兰……和他倒是挺相配的。”

哈玛流说:“你现在不是植物学的老师。”说完接过我手中的牛奶瓶子,拉我进了琴室。“不会以后都要在这里吃午饭吧?”

我看了看四周放着的竖琴……“嗯,大概吧。不是挺好吗?等会吃完了就拨弄琴弦帮助消化!”

哈玛流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揉乱了我的头发:“你不会弹竖琴!”

“呵呵,所以是你弹我听啊……”

下午的课并不着急。哈玛流吃过后先离开,我则去图书室找了本画册继续躲在琴室发呆。窗外透进来的光线很明媚,也让我觉得困倦,不多时就眼皮打架。可偏就这个时候,有人敲门。

随口道请进,没想到进来的是中午在外面走廊遇到过的天使。当时他匆匆忙忙的跑掉了,但我还记得那张满是不甘和沮丧的脸。“有什么事吗?”他来这里,大概是找哈玛流吧?看身上的衣袍,是学生。

“哈玛流老师已经离开了吗?”很显然他并不打算叫我的名字。我心想,等我教他礼仪课的时候一定要多用心了。于是只是当作回答的点了点头。

他局促的低头,又四处看了看,才对我说:“哈玛流老师中午是和您一起吃饭吗?”眼睛中闪烁着不确定和一丝不满,又不敢造次,所以还是用上了敬称。

我又点头,终不想让他扰了我难得的清闲,于是说:“哈玛流去上课了,你可以去武技场找他。”

“不,我是来找您的。”

“我?”我放下手中的画册,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就拉了一张椅子在身边,示意他坐下。既然注定被打扰,那么在去上课之前,总该问清楚怎么回事。

他慢慢的走过来,慢慢的坐下,动作有点散漫,起码落座的姿态不怎么优雅。双手无措的绞在一起,看起来有点泛红。这姿态实在是礼仪课上的大忌,不过我不想说他什么,现在我不是在上课,他也并没有把我当作老师。

“有什么事情?”我等他开口等得两眼发直,只好用手心支着下颌问他。

“我想您离开哈玛流老师。虽然我知道这个要求十分不合理,但……我恳求您。”他下定了决心,一股脑的将心中的想法快速的倾吐,而且还低着头,完全不在意我越来越吃惊的表情。

我伸手在他埋下去的视线前挥了挥,引他抬头后,说:“你总该给我个理由吧?我和哈玛流怎样与你有什么关系那?”

他微微张着嘴,愣愣的看我。我仔细的打量他的脸,除去那些有些幼稚的表情和过于情绪化的小细节,这张脸孔还是充满温情的。柔和,每一部分都仿佛舒展的柳芽,一寸寸不带任何胁迫和犀利。虽然并不特别漂亮,但让人无法厌恶。

“这……作为初代天使,您并没有拿出与之相匹配的能力。哈玛流老师很善良,所以才总是照顾您,甚至耽误了自己的修习。如果您能离开他,他的武技和灵力一定能有更大的提高……”

我是有些吃惊,但也不是太吃惊。毕竟这些话已经明里暗里的多少次听过,不同的说法,不同的语调,不同的人说着同样的事,但这还是第一次,从一个刚刚诞生的天使口中,郑重其事的说出来。我平稳了一下呼吸,然后说:“就算你说的都对,这些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忽然起身,鞠了一个超水准的躬:“只要您离开哈玛流老师,他一定会注意到我的。”被他认真的望着,我还真觉得不知该说什么好了。看来中午的时候他一定已经来找过哈玛流,只是他们说过些什么我不太清楚。眼前这个小孩没达到目的,就跑来找我。莫不是爱上哈玛流了?我越看越觉得有可能,不然他怎么会跟我说这些那?想想哈玛流,再看看他,又觉得应该也挺合适了。虽然缺少点激情,不过都温柔体贴也没什么不好,难道非要像贝利亚那样,每次和别人混在一起都惹得轩然大波才好嘛?

我笑着说:“你喜欢哈玛流吗?那就得更努力些,想让他看重很不容易。我只能说我比较幸运。但我和他如何,并不是谁能决定的。所以,我不能答应你。”

他又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之后才点点头,跑了出去。开门的时候似乎遇到了什么人,停顿了一刻,才离开。我疑惑的走过去,看到梅里美站在那里,一脸玩味,而且还看着那天使逃走的身影。

“你怎么来这了?”梅里美会没事跑到学校来吗?他更应该在地狱附近打转才对。而且哈玛流还在武技场,根本不在这边。

梅里美眯着眼睛看我,然后上下打量一番,才说:“哈玛流担心那孩子来烦你。要是被那种新生儿绊住,你也真没什么价值活下去了。”

我耸耸肩:“他还是挺温和的孩子,总不会想你那样第一次见我就拔剑吧?”

梅里美笑得很邪恶:“温和?拜丘,你该不是眼睛不好吧?如果真是温和的孩子,哈玛流用得着让我来吗?”

我一愣,刚才只顾和梅里美对峙,没有认真考虑哈玛流的意思。他被什么事情绊住了吧?而且中午我碰到那个天使以后,他正站在琴室的门口张望,或许就是在注意着什么。不管怎么说,梅里美这次来,总算不是多管闲事了。我歉意的笑了笑,说:“还好,我安然无恙。感谢你前来,梅里美。”

他笑得连眼睛都不睁了,说:“听你说谢谢还真是奇怪的经验。你放心,如果不是哈玛流的拜托,我是不会来让你讨厌的。”

我心想,你还不是同样讨厌我?再想说什么都不能了,梅里美已经转身离开。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天使叫巴比勒,在这一次新生中,和塞利尔齐名。

塞利尔面带妖艳,但总是冷清高贵;而巴比勒,温和如风,却难以捉摸。明明塞利尔的武技更强一些,可是他选择成为赞美天使;巴比勒却相反,将剑挥得犀利异常。战斗天使的礼仪课时间比较靠后,所以,我那时不认识巴比勒。但也明白他的意图:他喜欢哈玛流,自然选择去当战斗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