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狄舒夜恨不得自己生了翅膀快点离开,然而刚刚释放那道弑神梭,精神力耗尽,全身虚弱,走起路来都有点勉强,更别提飞速离开了。
“站住!”
狄舒夜刚刚跨出数步,听到这一声喊,心顿时一沉。
“前辈?”脑中急速思量,转头看向中年人。
那人闪电般出手,狄舒夜根本无法阻挡,下一秒,那人探手在狄舒夜怀中一摸,拿出一物来。
一枚滚圆滚圆的深蓝色石头!
狄舒夜心中一跳,这石头是声乐一脉那鸡窝头给他的,而眼前这人听他之前的口气,称呼醉凌波为小娃娃,显然这人应该是琴宗器乐一脉的老一辈人。
“这下麻烦了!”声乐一脉与器乐一脉,可是对立的啊。
“你从何处得到这东西的?”中年人开口疾声问道。
狄舒夜抬头,终于看清了这中年人的面貌。一看之下,狄舒夜大吃一惊,只见这中年人左半边脸凹陷下去,面上肌肉萎缩,左眼珠圆鼓鼓的悬挂在萎缩的肌肉上,恐怖之极。
“我拿钱买的!”狄舒夜强自定了定神,他并没有撒慌,这算起来,还真是他拿钱买的。
“胡说!”中年人劈手抓住狄舒夜胸前衣襟,“说,倒地从何处得到的?”想必是情绪激动,整个脸上的肌肉都在颤抖,更为可怖的是,他的左眼珠跳动的更厉害。
“哼!”狄舒夜一阵恼怒,他的脾气是吃软不吃硬,被这中年人一抓,狄舒夜索性歪起头不说话了。
狄舒夜其实是有恃无恐,凭这人的情绪波动来看,那鸡窝头跟这人肯定有什么重要关系。
中年人一愕,随即放开狄舒夜,微微一叹,低声问道:“你说吧,我不为难你!”
狄舒夜一阵诧异,中年人的声音萧索乏力,就仿佛这一生了无情趣一般的沮丧。
“小镇东边,那座乱坟岗,一个老人卖给我的。”狄舒夜如实说道。
“这东西……他……他也会卖掉?”中年人似在询问狄舒夜,又似乎在自言自语。
心念电转,狄舒夜咬咬牙,“前辈,那人其实也是我琴宗的人,不过是声乐一脉的,那天我去乱坟岗给义父上坟,他想吃肉喝酒……”当下,狄舒夜将那日的情景叙说了一遍。
中年人沉默良久,忽然哈哈大笑,“他……他这是……他不怪器乐一脉了,他不怪器乐一脉了!”忽然一板脸,沉声道:“人家骂你们宗主是龟儿子,你竟然还给他钱?”
狄舒夜心头暗道不妙,这人果然是器乐一脉的,今日我命休矣。
他脑中急速思量怎样逃生,却听那人道:“不过他骂的对,醉凌波那小家伙,说他是龟儿子没错,哈哈,乌龟王八蛋的儿子,胆小怕事,总有一天他会死在自己胆小怕事这一点上。”
“咦,有戏!”狄舒夜心中一松,醉凌波是不是胆小怕事,这不关自己的事,目前看来,这人并没有真正责怪自己的意思。
“坐吧,看你刚才精神力透支,乏了吧?”中年人和蔼说道。
这人态度的转变另狄舒夜大为错愕,不过他还是依言坐倒在地,长长舒了口气,只听那人徐徐说道:“他是我师兄,当年若不是他救我,我早已是一堆枯骨了……”
“百年前,我们琴宗分为器乐一脉和声乐一脉,本来两脉和谐相处,却……”中年人住口不言,随即摇头苦笑道:“怎么今天倒是给你这小辈说起这事了……”
“前辈,您是器乐一脉的吗?”狄舒夜轻声问道。
“什么前胸后背的,叫我师叔祖,我叫敲钟人,是醉凌波师叔,你遇到的那位…是我师兄,名叫牧羊人。”那人笑骂一声,“是不是觉得这名字挺奇怪的?”
狄舒夜点点头,这名字的确奇怪。
“没什么好奇怪的,我是器乐一脉的,便以敲钟为名,而我师兄是声乐一脉的,便以牧羊为名,这下不会觉得奇怪了吧。”敲钟人显然心情不错,竟然也席地而坐,把玩着手中的深蓝色圆石,随即递给狄舒夜:“师兄既然把它给你了,那你便拿着吧。”
狄舒夜一愣,下意识问道:“这究竟是什么?”
敲钟人并未理会他,右半边脸颊隐约有笑意浮现,像是回忆起了美好的往昔,过了半晌,这才回过神来,说道:“好啦,你回琴宗吧,这东西么……等你有机会进入神音殿就知道了。”
狄舒夜豁然站起身来,回琴宗?那不是自己找死吗?
“我不回去,回去就是死!”狄舒夜皱眉说道。
“嗯……我明白了,刚才那小子说你勾结墨宗的人?”敲钟人反问道。
“我不知道他们是墨宗的人。”狄舒夜一阵无奈,其实自己早该想到的,人家名字都叫墨,自己身在其中,反而迷惑了。
“放心吧,有我在,醉凌波别想动你一根指头,就算是勾结墨宗的人,也好过……”敲钟人一脸愤懑之色,住口不再多说。
转头看向狄舒夜,“走,跟我回去,我倒要看看醉凌波小……龟儿子敢怎么对你!”
狄舒夜还未反应过来,便觉身子一轻,而后有如腾云驾雾一般飘身而起,敲钟人一双大手捏着自己臂膀,闲庭阔步一般飞行在半空中。
“会飞,至少也是涵养力七级巅峰!”狄舒夜想起了涵养力的象征,到达六级可以轻而易举翻山越岭,贴地低空飞行,而到达七级后期,便可以凌空而飞。
第二日。
醉凌波果然没有降下任何罪责。
狄舒夜勾结东大陆墨宗的事情传遍了整个琴宗。
洞箫峰,碧箫阁。
“哦,勾结墨宗的人?这小子倒还有点能耐,随风,这下你也该省心了!”一声青绿色长袍的萧长生看着一边的萧随风,轻笑一声。
三年过去了,萧随风身子也窜了一大截,只是神态比之三年前更加傲慢。
“父亲,你是说……”萧随风不解。
“呵呵,勾结东大陆的人,肯定会被处死的。”
萧长生抚须而笑,对于他来说,狄舒夜不算什么,不过是一只小小的蚂蚁而已,只是,如果当年狄舒夜被打下悬崖是萧随风所为的事传出去,对萧随风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我们的未来不可有任何污点啊!”萧长生看了眼萧随风,心中叹道。
“父亲,如今孩儿四级涵养力的修为,想要收拾那狄舒夜还不是手到擒来,只是那龟孙子滑的很,这三年来不是在学堂就是在琴宗,我根本没有一丝机会下手。”萧随风一阵气恼.
随即皱眉道:“其实……父亲,我不明白为什么非要杀狄舒夜呢?”
“混账,狄舒夜当年是不是被你打下悬崖的?这事一旦传出去,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吗”萧长生大怒,恨铁不成钢。
“可是……可是他不是没死么,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萧随风嗫喏道。
“你忘了当初他义父是怎么对我们父子的?要不是那狄惊弦当日震散了你的灵海,如今你的涵养力早就到达第五层了!”
听到父亲说到涵养力,萧随风也渐渐愤怒起来。
“对,要不是那狄惊弦,我如今涵养力肯定会突破第五层,都怪那狄惊弦,哼哼,父债子偿……”
萧长生欣慰一笑,便在此时,一名洞箫峰弟子匆匆走来,报道:“峰主,宗主……宗主并没有处死狄舒夜,只是罚他到后山‘悟心崖’面壁思过去了……”
“什么?”萧长生父子同时怒喝。
“悟心崖?虽然不知道醉凌波为何不会处死那小杂种,但要去悟心崖,还有那条炼心路……这倒是个不错的机会呢!”萧长生沉着脸,缓缓点头。
古琴峰后山,一老一少一前一后行走在看起来岌岌可危的山梁之上,说是山梁,倒不如说这是一座石桥,石桥连接着两边的断崖,下面深不见底满是浓雾的峡谷令人望之心寒。
“这座山梁名叫炼心路,底下这峡谷名叫愁云涧,我们琴宗年轻弟子凡是犯了大错,都要让他走这条炼心路,如果能走过去,一切好说,走不过去,那就是死。”敲钟人指着脚下的石梁说道。
狄舒夜点点头,放眼望去,这道石梁大约近百米长,看来是天然形成的,两边较为宽阔,但是越往中间,石梁越窄小,也越显得纤薄,两侧便是空荡荡的山谷,若是心志稍有不坚,很容易失足落下。
只是修炼过《九转鹤舞功》之后,这道山梁狄舒夜还真没看在眼中,很快便往前走了数十米。
“停一下吧,我看你修炼过身体吧,一般武者走过这段炼心路原本是很简单的,但是你细细看,前面有何不同?”敲钟人忽然吩咐狄舒夜停下,指了指前面说道。
“哦?”狄舒夜抬头望去,他很想释放出来精神力查探,但以防万一,还是忍住了,虽然这敲钟人知道自己的精神力很强。
“竟然是一道断梁!”狄舒夜这才看清楚,石梁的正中央,有一道豁口,大约三米长的豁口,云雾弥漫,隐约能看到对面的那半截石梁的一部分。
“不对!那是……”狄舒夜双目一凝,前方的豁口之处,隐约有一道道气流波动翻卷不停。
“哦,我倒是忘了,以你的修为,这么远是察觉不到的,再往前走十米!”敲钟人微微一笑。
狄舒夜依言向前走了十米,忽然,前方传来一阵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一道道波动的气流也明朗起来。
“这是……这是音刃!”狄舒夜大吃一惊,前面那些状似气流的东西竟然是一枚枚来回翻飞的音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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