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灯光幽暗白欣悦并没有看得特别清楚。如今仔细一看,这女子身上穿着绫罗绸缎,冠玉珠钗,哪里像是一个寻常丫鬟的打扮,在想起他对慕扶君那深深的爱慕,她到底是什么身份,答案呼之欲出。
“既然你把话说明白了,那我也把话说清楚,公子向来是个执着的人,想要的东西不择手段也会得到。你若真是不想和这里有所牵扯,明天一早便尽快离开。”
莹儿傲慢的抬起了下颌说道,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做派。公子将这里的一切都交给她来打理,就说明她在公子心目中的地位还是不低的。
公子对于眼前这个女子的特殊,让他心里不由得升腾起一股危机感。
“我倒是想走,可能不能离开就不是我能决定的。”女子一旦陷入了爱河,便连最基本的考虑事情的能力都没有了吗?
慕扶君这么费尽心思半威胁半邀请的,将她请来了这座庄子之中,又怎么可能轻易的放她离开。
像是为了印证白欣悦的猜测一般,远处,一个仆人小跑了过来,捂着嘴在莹儿的耳边说了什么,莹儿脸色一变,狐疑的在她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紧接着冷笑了一声,“白姑娘还是好好歇息吧。”
说罢之后领着人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白欣悦看着眼前寸步不移的琴儿,揉了揉眉心,“你不下去吗?”她向来没有让人守门的习惯,更何况还是不怎么熟悉的陌生人。
琴儿摇了摇头,如同一个木桩子一样矗立在原地,“守门。”
他现在是她的侍卫,半点都不能离开她的身边。
“算了,你进来吧,我有事问你。”琴儿这段时间一直跟在慕扶君的身边,既然换了主子,有些事情想必也能从他的嘴里知晓。
琴儿不假思索的跟了进来,直挺挺的站在白欣悦的面前,
“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琴儿摇头,“不知。”
“你们从哪里来?”
摇头,“不知。”
“他来大盛做什么?”
还是摇头,“不知。”
白欣悦有些无奈,“那你知道什么?”
琴儿歪着脑袋想了想,他知道的事情似乎不多,那人只不过是利用他这一生武功来替他办事,并没有打算要收他为心腹,因此也不过做的都是一些打手的事情。
“侍卫,无事!”
那个是侍卫指的是墨珏吧?那就是说墨珏应该是没有什么危险的,墨珏迟迟都没有回来,果真是慕扶君搞的鬼。她就猜到了杜大将军府的那些草包怎么可能拖得住墨珏。
“你什么都不知道,又是怎么跟在他身边的?”白欣悦问道,这孩子心性单纯,虽然杀心重了些,但就是一张白纸,你往上面泼上什么颜色,它就会画出什么样的画卷来。
“被追杀,他救我,报恩,答应替他办事。”琴儿想了想,用简洁的语气将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怪不得白欣悦正在好奇,如果当真是从小就跟在身边的侍卫,那肯定是花了极大心血培养出来的,怎么可能送给她这个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
慕扶君什么消息都没有告诉过琴儿,就说明他根本就不信琴儿了,也从未打算要将它收在身边。谁都能够看得出来琴儿杀心太重,十分危险。
他将这个烫手山芋丢给了她表面上又送了一个很是厉害的侍卫给她,岂不是一举两得。要是放在寻常女子的身上,恐怕早就对他感恩戴德,恨不能以身相许吧。
因为原本对于慕扶君就没有什么眷恋,因此在被送给白欣悦的时候,琴儿也坦然接受了这个事情。在他的观念里,既然他答应了替慕扶君办事,那就是慕扶君的人,主子有命,奴才不敢不从。
正如他现在到了白欣悦的身边,也会一心为她着想。
白欣悦解了心中的一些疑惑,对于琴儿的忌惮和猜忌也少了些许,“你不必守夜了,睡在外面的软塌上就好。”
如今夜里的天气渐渐的凉了,她本就是受制于人,琴儿既然名义上是她的人,那她也不会去为难他。
这人到底能不能用,观察一些日子再说吧。
琴儿抱起剑就往外室走去,没有一点质疑,白欣悦欣然一笑,将帘子垂下,自己托着后脑勺躺在了床上。脑海中渐渐的有一个身影,清晰了起来。
不知,他如今在做什么呢?
墨珏用的,是他们专门培养的信鸽,好在他们只走了一半的路程,以信鸽的飞行速度来看,第二日凌晨的时候消息便已经送到楚萧寒的手里。
“砰砰砰主子有白姑娘的消息传来”
“进来。”楚萧寒悠悠的睁开眼,语气多了一抹喜意。墨书隔着帘子将纸条递了进去,恭敬的出了门,顺手将门带上。
楚萧寒翻身坐起,打开纸条扫了一眼,脸色骤变。轻轻的一挥袖搁在一旁,架子上的衣衫全部朝着他飞来,穿戴好之后,推门而出。
此刻正在庭院里打扫的墨书的看到,有些诧异的问道,“主子怎么起的这么早?”
“召集影子,立刻前来见本王。还有收拾包袱,我要出门。”楚萧寒万年如冰山一般清冷平和的声音,多了一丝急切。墨书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赶忙下去吩咐了。
院子里的动静将老管家吵了起来,略一打听,便知道肯定是白欣悦那边出了事情,否则的话,王爷何曾为了其他人这般失态过。
“去查元朝的使臣是谁?”楚萧寒接着吩咐下去,很快便有影卫送来的消息,看着上面三个大字,楚萧寒周身的气压又低了几分。
“王爷,圣上刚下旨让王爷陪同南王北王在帝都游览一番,王爷若是在此时出门,不免要被人拿捏住把柄,从中生事。白姑娘那边实在是太紧急,不如让墨烨去吧。”
老管家心中也是十分担忧,可他不得不顾及着楚萧寒的处境。
如今朝野上下宸王府最受关注,若真是被人抓到了什么把柄,肯定又是一番风波。
“顾不得那么多了,就说本王感染时疾不宜见客,通知宫里,三哥也该做点事情了。”
他怎么能让她一个人面对危险,那人喜怒不定又内功深厚,做事随性从来不考虑后果,他怎么可能安心的让她呆在这样一个人身边。
他又何尝不知道在这个时候出帝都不是明智的决定,可他就是太理智了,才会一再的任由她从身边溜走。
这次,不会了!
楚萧寒撂下这么一句,接过下人手里的缰绳翻身上马,绝尘而去。影卫纷纷追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