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不清楚楚鸿与白妙芙之间微妙的关系,但白妙芙自己是心知肚明的,她与楚鸿二人早已暗度陈仓,楚鸿表面上还是她的三妹夫。
这件事情一旦传开,光是世人的唾沫星子就能将她给淹没了。
白妙芙一时间憋红了脸,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轩如玥饶有兴致的是现在他们几人中间流连,半响笑道:“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我们快些进去吧。”
白欣悦话中的威胁之意,楚鸿大抵也听得明白,怨恨的瞪了她一眼,又见楚萧寒默不作声地站在她身边,一派保护之意,心下更是愤愤不平。
先前白欣悦对他那可谓是毕恭毕敬,喘口粗气儿都不敢,就是因为勾搭上了楚萧寒,这才壮着胆子敢在这么多人的面前顶撞他。
白欣悦,白欣悦,你以为傍上楚萧寒就可以一切顺利了吗?别忘了这份婚约可没有解除呢!
楚鸿眼里的侵略之意越发明显,楚萧寒似有感觉,抬眸朝她望去,二者是现在半空中相撞,顿时擦出了一阵火花。半响,楚萧寒无声的勾了勾嘴角,毫不在意的别开了眼睛。
楚鸿没有发现白妙芙此刻正在偷偷的打量着她,见他目不转睛的盯着白欣悦,俏脸一片黯然。
她都站在这里这么久了,楚鸿却是一点也没有留意到他,反倒是一副心神都被白欣悦勾住了的模样,当真让她大失所望。
“这位是白丞相的三小姐吧,果真是个妍姿俏丽,香娇玉嫩的美人儿。”轩如月友好地噙着笑,望着白欣悦。
白欣悦恍然一惊,这才回过神来,温雅的笑了笑,“轩小姐过誉了。”
该死,她刚才环顾四周,并没有见到楚萧寒先前提醒她要小心提防的那个人,这才如此失态。
“她算个什么美人,粗鄙不堪,语言鄙陋,难登大雅之堂。”楚鸿显然还记恨着先前白欣悦让他在众人面前失了颜面的事情,不屑的说道。
“轩小姐,你我同为嫡女,身份贵重,又何须与她闲话?不若我们一道进去吧。”白妙芙努力的想要挽回在众人面前的温婉形象,柔声说道。
白妙芙一脸自得,全然没有看到众人眼中的鄙夷。他们都出生于大家族,嫡子,嫡女也就那么几个。在场的名人雅士也不全然都是嫡出,白妙芙的话无意间踩中了许多人的痛脚。
“俗话道,英雄不问出处。嫡出如何,庶出又如何?白大小姐怎么就偏生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轩如月也算是誉满帝都的才女,钟鼎之家,清流之首,向来看不惯那些娇柔造作的做派。更不要说白妙芙自恃身份,言语中数次滋事。
白妙芙俏脸一红,嘴中喃喃说道:“嫡出的自然身份更加贵重一些,庶出……”又是十几道如剑光一般锐利的眼神直直地射在她的身上,若是眼神能杀人的话,她此刻怕是已经千疮百孔了。
白欣悦默默的站在一边,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处之后好好的磨磨她的锐气了。
楚萧寒望着白欣悦,她是一点也没有自己身为当事人的自觉,欣然自若地站在一旁看好戏。不由得觉得好笑,他或许就是被她的淡泊和娴静所吸引吧。
“当今圣上也并非正宫皇后嫡出,那依照白大小姐的意思,是说圣上身份不贵重?”
当今圣上政绩卓著,励精图治,大盛在他的手里蒸蒸日上,繁荣富强。攘外安内,一派富贵之景,可谓是深得民心。
白妙芙也没有想到自己随意的一句话,竟然招来了轩如月这般锐利的回击,一时语塞,不由得回头求救于楚鸿。
楚鸿见此,也不由得硬着头皮站了出来,闻声说道:“白小姐也是无意之言,就此揭过吧。”
“二皇子就算不满你我的婚约,也不必如此落了我的颜面,先前臣女被大姐责难也未见二皇子说个一句半句,怎的这会便坐不住了?不知情的还以为大姐才是二皇子的未婚妻呢。”
她答应了楚鸿退婚,可这件事情至今未公布,那么名义上他们便还是未婚夫妻。楚鸿这样行事,是全然不顾她白欣悦的颜面了。
“就是啊大姐姐,毕竟二皇子是三姐的未婚夫,还是要适当的保持距离才好,你觉得呢?”白子曦笑嘻嘻的接口道。
“你,你们……”白妙芙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他能够感觉得到周围人看着他的眼神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似是鄙夷,似是嘲讽。
“白欣悦,你不也一样么?”白欣悦这是赤果果的挑衅了,楚鸿冷笑一声,讥讽道。
白欣悦闻言眉尖轻挑,淡笑道:“臣女与宸王殿下清清白白,从无半点逾矩。可二皇子真的敢问心无愧的说一声,同我一样么?”
白欣悦说到最后,语气微微上挑,眼中笑意莫名。
楚鸿一句话哽在喉间,说不出来,咽不下去,他和白妙芙早已有了夫妻之实,哪里能真的清清白白?
若是旁人,他当下便承认了,也顶多是说他风流。可白妙芙是丞相千金,未婚失身于他,又是他未婚妻的嫡姐。
这事若是传了出去,世人该怎么看待他楚鸿?衣冠禽兽,还是丧心病狂?有此丑闻,这一生他也大概是与皇位无缘了。
就在楚鸿正不知如何作答的时候,只听一声轻笑口人群后方传来,“这是做什么呢?这么大的阵仗?”
看到来人,楚鸿不由得松了口气,笑着迎了上去:“给大皇兄请安。”
白欣悦也随着人群,屈膝行礼道:“臣女见过大皇子。”萧寒则是不为所动的站在人群中,不行礼也不下跪。
大皇子淡淡的往他的方向瞥了一眼,一抹寒光转瞬即逝。
“这是在宫外,无需多礼,都起来吧。”
“多谢大皇子。”白欣悦随着人群挤着,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大皇子身后站着的那一抹白衣,飘然出尘,烟雨空霁,腰间别了一管玉箫。
他的面上覆上了半边白玉面具,唯独露了一双冷冽的眸子出来,淡漠疏离。
似乎感觉到有人看他,他抬眸望来,白欣悦一惊,不知为何竟觉得有些局促,他的眸光冰冷的没有一点温度,似是能穿破亘古的壁障,直直的落在她心底。
白欣悦垂眸掩去自己的失态,此人当配得上一句话,原是天上谪仙人,误落人间玉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