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自己在桑泽的帮助下把几件简单的衣物收拾好后,便赶紧坐于书桌前开始着手处理起庄子上的事宜。
因白子宇和老夫人在我来庄子之前并没有给我任何资料,此时我瞧着桌上那一堆账本,头都有点大了,这是在整我的节奏啊!但姐是什么?可是小强一枚,能被老夫人的刁难打倒吗?必须不会的啊!自己便是赶紧让身子开了挂,借鉴以前大学期末考试的干劲把每本都翻一下,至少知道那些账本的内容是什么,顺便帮它们分门别类,分成工作人员清单、土地清单、租聘清单三大类。
此时我才意识到桑泽的作用还是挺大的,她便是在一旁帮我做了目录和写字员的工作,到了中午,一个五十几岁的老者端着一托盘的吃食敲了门道:“两位夫人安好,小的是这庄子里头帮着看院子的老管家,有什么不方便的事儿便到屋子走廊拐角第一间屋子来找小的,这穷山僻壤就一些粗鄙的吃食,就将就着吃些吧!”他说完便是把托盘放下就恭敬的退出房门。
我见老者那恭敬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对着桑泽说道:“瞧着,倒是把我们两个当成夫人了,我们也不过是帮着白府过来打理一下庄子的粮食罢了。”
桑泽见我这么一说,便也是笑着答话道:“可能见我们都是妇人装扮,又是从白府大院过来的,他们整日就呆在庄子里头哪有什么见识,这般叫自然是能理解的。”
“那也是,好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瞧着你这身子板。再不让你吃些东西可是要晕了不可。”自己见桑泽那般的分析,便是认同的点了点头,赶紧拉着她往托盘走去,毕竟在庄子里头肯定不能要求什么山珍海味,托盘上放着三菜一汤。每样菜式跟白府的精致肯定没法比,但还算可口。自己便是赶紧把好的吃食直接往桑泽碗里头夹,边夹边对她说道:“赶紧吃,瞧着你这瘦弱的身子可是要多吃一些。”
桑泽见我这般的说,便是甜甜的对着我笑后,看着我一副狼吞虎咽的样子,还是继续优雅的扒拉着碗里的吃食。好吧,果然是大宅子里出来的人。就算只是一个下人在什么情况也能这般的优雅,还好自己在白府呆了一年,像桑泽这样随时保持自己形象的妹子还是见过不少,不然我还真考虑她是不是一个落难小姐不小心给卖身于白府为奴了。
待吃完饭后,我便是把自己的思路理了个大概,到了未时(下午一点左右)照着册子里名单把几个主要的管事叫来厅堂,还好之前一年在大宅子里管过庶务,这一番话问下来倒是驾轻就熟。该摆的架子也都摆得挺好的,姐这般的装下来倒是给几个管事一个信息:这妞不好惹啊!他们便都是乖乖的把情况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而桑泽就坐于一旁帮我做着记录。
两个时辰下来。自己也清楚白子宇在这个庄子上总共有一万三千亩地,其中一万亩是租给佃户的,一千亩留着给养白氏宗族,两千亩地便是叫了买来的奴仆帮忙照看。那一千亩地出来的粮食白氏宗族的族长便是会派人过来接收,不需要我插手。至于这一万二千亩田地收割时便会有府衙直接派衙役过来把赋税给收了,这是防止农民地主偷税漏税的一个重要手段。这租出去的一万亩地中有八千亩是要从佃户手里收五成租子。两千亩从佃户手里收六成租子,然后按照官府规定缴纳赋税(之前介绍过,就是从佃户手里收到租子的百分十交给官府,收的成数越多交的自然也越多)。剩下自己种的两千亩地扣除赋税后就全入了白府的帐。
至于人员,明日便会有一百五十个人过来帮忙,加上现在庄子里头住的二十八人,每天要负责一百七十八人的吃食,任务着实有些艰巨。于是在晚饭前我便是赶紧把这十日的工作细分后分别派发到每个主事的身上,尽量做到工作落实到人,一有问题直接找负责人,呈金字塔式管理。
吃饭这块,还好姐是做吃的起家,听他们说照着以前的惯例便是让庄子上的婆子做上几盆的菜肴直接抬去田垄里头吃,但这般下来,没到吃饭时辰那些抽调人员就停下手里的工作抢着把饭菜盛上,他们毕竟都是一些没读过书的粗人,哪里知道排队这样的规矩,最终都是变成哄抢吃食,在混乱的情况下粮食浪费撒了一地或者干活最起劲的人最终没有饭可以吃的现象时常发生,有的人还经常在怀里偷偷塞上好几个馒头带回家里去。而且在田垄里头分一百多人的吃食,卫生问题自然堪忧,吃坏肚子拉稀便是常事了,收粮拖拉这样的现象也自然是经常发生的事情。改革,一向都是从小事开始,此时我不着手那更待何时?
到了傍晚,便是有不同的店铺派了人手和一些临时雇佣的庄稼人都过来报到,亏待克扣下人一向不是我的风格,便是让厨房里头的婆子帮着做上满满的一大碗臊子面供来人食用,最后交代他们今晚在通铺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可都是辛苦的活儿。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是发了话,让他们到院子里头集中点到,将名册交给每个主事的让他们好好清点自己手下的人数再报到我这边来,便是有两个伙计未能按时到达,按照我管理的老规矩,该罚例钱的就罚例钱绝不手软。然后将田地分块分类配给管事们让他们负责带领他们的小分队开展工作,以前庄子便是有吃大锅饭的味儿在,被我今年这般一改革,全部的人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但待我将规则说清楚后,有的人一脸懊恼而有的人便是笑开了颜。瞧吧!这就是改革的后果!
待工作分配清楚,自己也跟着老管家去了田垄。好家伙,此时已经有一批衙役已经站在田垄上了,而师爷已经找了人搬来了桌椅正安坐着,瞧着他那慢慢磨墨的样子倒是胸有成竹。瞧吧!以后如果还有人跟我说古代官衙办事效率低的话我肯定对他劈头盖脸的一番骂,看吧。人家还是一大早不辞辛苦的赶过来,虽然只是跑过来收赋税的。在此自己狂汗一个,官爷们,其他的能不能也积极一些呢?
便是在老管家的带领下,自己对着师爷道了全福,又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语,到最后也实在想不出要说些什么,便是与他们告了罪。抓住桑泽的手往田里奔去,内心其实想看着那一片片金黄色的小麦到底是什么样子。自己以前是个南方人也没种过地,后来穿越过来虽然买了两百亩田地,但因忙着生意(生意利润比田地的大嘛!利益为主)也没真实的接触过,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不去见识那才是浪费。显然桑泽父母应该就是在白府里头做事的奴仆,桑泽对于这些金灿灿的麦田显露出很大兴趣的样子,也是一脸的新鲜劲儿。
便是两个妇人,并肩膀走在田垄上。手微微划过麦穗上绒绒的毛,倒是惬意得紧。自己便是望着身边那群劳作的汉子门对着桑泽问道:“瞧着你的样子应该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景色吧?好看吗?就你这般柔弱的身子骨,你家那口子也愿意你过来帮忙倒是不容易的。”
桑泽见我这般问。便是笑了笑回答道:“夫君本是不肯的,但我卧床多时,倒是很少到外头转转,刚好听闻有这般的差事而我也会记些帐,便就过来了。”
好吧!都不知该说桑泽的老公是太迁就她了还是太大意?她这样的身子骨还好是碰到我这么可爱、善良、有爱心的主(作者ps:别这么自恋成不?)不仅不给她安排沉重的工作还在日常生活中照顾她,换成别的严苛管理人员。桑泽的身子骨哪里能承受得了,但我这样的话如果说出来不是诚心在打击人吗?自己便只是自个傻傻的呵呵笑了两声也不再言语。
惬意的日子本来就容易过得快,便是缓缓在田间漫步半个时辰后,第一批麦子已经被打了上来,而我过来的主要目的是帮忙管理秋收事宜而不是踏秋,自然要赶紧收了心进入工作状态,还好昨天的准备,一切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有人负责与府衙打交道,有的人负责与佃户做好记录取好分成,而桑泽便是帮着记下每一亩的产量、赋税、最终所得,瞧着她样子倒是一丝不苟。而我,便是哪里需要我我便是在哪里出现,虽然有些处理起来连自己都有些不满意,但什么事儿都是在磕磕碰碰中摸索经验,在必要时我还是会征求一下老管家的意见。
到了午饭时间,庄子里头的婆子便是按照我的要求,把饭菜都装在碗里担了过来,每人都能得到一份荤素已经搭配好的菜肴,至于米饭和馒头,便也是分成一份一份的,这些都是按照册子里头的名额发放,考虑到收麦子的活儿确实辛苦,这一大批壮汉饭量不是个定数,便是发了话,筐子里还备下多份馒头米饭,吃不饱的人便是在册子上做了记录还可以继续领取,没明确对他们说清楚最后这些册子上的数据作怎么样的处理,便是给大伙留下一个悬念。这般措施下来倒是没有再出现有人没饭吃或者糟蹋粮食的事儿,根据很多管事的说,今年因为有划分田地责任,他们手下的人干起事情很是卖力,也不想着偷懒了,相隔两个田地的人还比起了进度。至于官府过来的十几个工作人员,自然是好饭好菜伺候着,谁叫人家是官我们是民,要过日子,有些规矩还是要懂得的。
到了下午,便是有一顿绿豆汤伺候着,还是老规矩,汤水分好才送到他们手里,据不可靠消息因为这一举措还让一对年轻人给对上了眼,这便是后话了。
晚上便是回庄子里头让大伙吃上一顿结结实实的面条配着酸菜和猪头肉,着实让一群大汉喊这次干活够劲儿。
就这般,可能因为本人是吃货一枚,觉得他们在田里干活已经很辛苦了,在吃的方面不想亏待了大伙。每日便是写出了菜单让庄子里头的婆子变着花样给他们做好吃的。晚上自己硬是让瘦弱的桑泽先去睡觉,自己便是加班加点的把账册整理出来,做好明日工作的一些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