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姚阡陌回到宿舍,感觉身心疲惫。

“你们俩都在啊!”姚阡陌看见两位舍友,诸葛净和张唯唯。

“小爱呢?她还没回来?”张唯唯问道。

姚阡陌的手机响起了,“小爱,你在哪?”

“阡陌,是我。”

姚阡陌一听来声就火了,“周以然,怎么又是你,你烦不烦。”

“小爱出事了,你来人民医院,快。”

姚阡陌冲冲忙忙赶去医院,让她更为愤怒的是,急救室!

“发生什么事!”

周以然从来没见过姚阡陌这般眼神,像个**一般,随时都会爆炸。他瘫软在椅子上,“我也不太清楚,何爱罗她跟着我,我叫她不要跟,然后她拉着我,我一火,甩了她一巴掌,然后她摔倒在地,我就走了,可是没走几步,听到后面摩托车开过的声音,然后砰的一声,我发现何爱罗她……”

姚阡陌甩了周以然一巴掌,整个走廊都是回声。

“开摩托人的人呢?”

“不知道,他走了。”

大约一个小时过去了,急救灯熄灭,医生出来。

“病人无碍,头部撞到晕了过去,不过没事,修养一个月就好了,谁是亲属,去办理住院手续。”

姚阡陌坐在病房里,毫无睡意。

周以然也坐在病房里,在闭目养神。其实是在害怕看见她躺在病床上,还是害怕自己的眼泪往下掉。

不知过了多久,何爱罗终于醒了。

“小爱,你怎么样?”姚阡陌看到何爱罗睁开眼睛。

“周以然,你走。”何爱罗对着那个正要站起来,却呆住的身影说。

“我……”周以然欲言又止,然后转身,打开房门。

黑暗中,谁都没有说话,只听到眼泪划过的声音,很轻,很痛。

真的很痛。

第二天,姚阡陌看见何爱罗的父母,一阵哭哭啼啼后,就是讨论声。

姚阡陌站在门外,听着里面说应该请假亲自照顾,还是请护工。

何爱罗开口说:“爸妈,其实没多大的事,只是撞到头而已,你们来也没用,护工也没用,这里有医生的,而且我也有朋友啊!你们就回去吧!”

接来就是惹来责骂声。

在何爱罗的坚持下,不用爸妈的照顾,也不需要护工。

何爱罗爸妈走出房门时,拉着周以然的手,对,周以然也在房门外,说:“以然,爱罗就拜托你照顾了。”

“好,我会的,我送你们。”

姚阡陌冷笑了一下,进去病房,看见何爱罗正对着白粥愁眉苦脸的。

“跟白粥有仇啊!”姚阡陌打趣道。

“阡陌,怎么办!我想吃牛肉干!”

“求我也没用,好了之后再说,你头部刚缝针,不能吃油腻的。再说,又不运动,又胖了几斤。”

“切!”何爱罗撇撇嘴。

这时周以然也回来了。

何爱罗看看姚阡陌,姚阡陌微微笑了笑,然后离开病房,把空间留给这两位。

“小爱,我……”周以然看着何爱罗,何爱罗并没有看他,而是望着窗外的天空。

明明是五月的天空,却透露出十月的悲凉。

“对不起。”最后周以然只能说这句话,静静的等待回复。

“其实没有谁对不起谁。”何爱罗转过脸,看着周以然的眼睛,最终放出释然的笑容,“周以然,其实我喜欢你。”

周以然有点呆住,他猜到何爱罗喜欢他,只是没猜到她会如此大胆的表白,她明明是如此的胆小跟在他后头,不敢说出自己的意见,但也从来不敢违背他的意思,而且怎么骂也骂不走。可是,这次,有不好的预感。

何爱罗接着说:“从小就喜欢你了。我知道你嫌我烦,因为我老是跟着你。我也知道你从来没喜欢过我,甚至你根本没有念头会喜欢我,无论我为你做了多少,你都不会喜欢我。小时候为了你学烹饪,因为妈妈说做媳妇的一定要有手好厨艺。到了初中,学会织围巾,熬了好几个夜晚织了一条围巾在圣诞夜送给你。你喜欢我们班的一个女生,我帮你递情书。你想学网球,我存钱买网球拍给你,作为生日礼物。不过,你应该忘记了,你最后还是没学。到了高中,觉得你可能嫌弃我胖,我就去减肥。在阡陌每次逼迫我去跑步时,我都很不情愿,可是我想起你,我只想你多看我一眼,看到我瘦下来,会说我‘瘦了,漂亮了’之类的,我就一天一天的坚持。到了大学,你喜欢阡陌,我也通风爆料给你。你每次喝酒,我都担心你,我会跑去找你,就怕你出事,即使知道你嫌我烦。从小到大,你的生日,我都是费尽心思的,从小时候的娃娃到长大的各种装饰配件和衣服,然后就自己学会做蛋糕想每年送给你。我以为即使我们不是情侣,也是很好的朋友,相互坦诚的朋友。可是,我错了,你只是在利用我。我在你面前活得太卑微了,我为你做的每一件事你都是无视的,可是我自己却又是心甘情愿。我不想活得这么累,每一分钟的情感都要牵扯你,我也想好好的活着,好好的被人疼爱,能理解我为他做的一切,心疼我为他做的一切,感动我为他做的一切,听一声我喜欢你,但那个人不是你,始终不是你,我是多么希望那个人是你。现在,周以然,我已经不喜欢你了,从今以后,再也没可能喜欢你了。所以,请你从此离开我的世界,我和你,再也没有交集。”

姚阡陌看见周以然失魂落魄的走了出来,在门口站了很久,然后一声不吭的走了。

姚阡陌敲了敲门,听到房内低低地喊了声阡陌。

“阡陌,我好想哭,可是我又哭不出。”

痛到极致就是麻木。

何爱罗接着说:“从小,我真的很喜欢他。小时候我就被人欺负了,就是因为我长得胖。有天我还是在被人欺负,被人抢了零食,然后他出现了,他指着那帮小孩说‘喂,你们别欺负她。’最后他被人打得挺惨的,后来我知道那天他家刚刚搬过来,就住在我家隔壁,我突然之间觉得很幸福,第一次有人为我出头。后来他去练空手道,我问他为什么去练,他说要保护我,可是没练几年,他就放弃了,我又问他为什么不练,他说会几手就行了。他成了我们那边的小霸王。有天,他想要爬树摘龙眼,可是又不够高,我说,你踩在我背上吧,他说不好,我说没事,我肉厚,踩着不痛,然后他摘到龙眼后还分了一串给我,那家龙眼树的主人突然出来了,他拉着我跑,我说,不用跑,那家的爷爷很好人。然后我们又跑回去吃龙眼。上了初中,和他是同一班,他从来不做笔记,我就每科做两本笔记,一本给他,他那本笔记的字比自己这本写得还工整。高中就不是同一班了,而且还不是同一间学校,不过每年放假,他都会去我家写作业,然后听他聊他学校各式各样的美女,还说班里有谁暗恋他,他又喜欢谁,听得我挺揪心的,还说女生苗条才好看,我就坚持减肥。后来听他说想考A大,我就努力,想不到我真的考上了A大,还重遇了阡陌你。”

何爱罗看了看姚阡陌,“可是,到了现在,一切都破灭了,我感觉我生命最重要的支撑倒了,阡陌,我该怎么办?”

姚阡陌握了握她的手,轻轻地抚摸她的头发,划过缝针的地方。

“没有什么办法的。当初你坚持为他做任何事,那是因为你喜欢他,所以能坚持,到现在,你就坚持的忘记他。说出来容易,可是到真正做的时候,很难很难。但这种漂亮话谁都会说。你和我说只不过寻找一些安慰话而已。话我说了,但现在,依靠的只能是你自己。虽然你自制力差了一点,可是你一直都很坚强,比我想象中还要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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