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施琅的水师在泉州,若广州有事,他可不能随时增援。陛下若是不许臣调兵勤王,就应该让他往广州靠近,只有这样,臣子们才能放心打仗。”李定国坚持自己的意见。
“不用。宁宇,张元子的七万人马可不是吃素的,就算济尔哈朗再能打,要打下九江、南昌和赣州,怎么也得一年,朕有的是时间从容布置。施琅的水师在泉州不能动,朕还要防备清兵的水师在浙江沿海登陆呢。不用再说了,宁宇,你只记住一条,朕不会轻易就险,也惜命得紧。你呀,就放心地打,即使听到广州危险的消息也要坚定信心,不要顾及朕的安全,以免影响整个战役的进程。总之,朕坚信,咱们君臣一定会在南直隶胜利会师的。”朱由榔坚定地说道。
李定国见皇上决心已定,不敢再说,只好辞了出去。
朱由榔望着李定国的背影,心想:“李定国忠心可嘉,只是太小心了,济尔哈朗再能打,他也不能打到广州。恐怕,等他打到广州,南直隶就不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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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争阴云密布,广州城的空气中都像是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氛。
朝廷上下都忙碌起来,各部都在为战争做着各种准备。出入宫廷的大小官员,包括太监宫女走路都是一路小跑,生怕误了皇上的差事。
朱由榔也毫不例外地投入到紧张的事务中去。
王文韬一家的到来让王畅非常高兴,本以为苏州陷落,一家人再也不能见面了,没想到竟然还有与全家团聚之日。所以,在与父母兄嫂见面时,自是喜极而泣。
朱由榔问过王文韬之后,才知道王化澄兄弟在营救他们一家逃出牢笼之事上下了大功夫,尤其王化屏,花了大量金银,一直盯在苏州,以至于跟苏州清廷官场都混熟了。
对于王化澄此举朱由榔非常理解,王文韬一家的到来,就能保证他们王家荣宠不衰,也能保证他的官运亨通。
对于皇亲国戚,朱由榔并不十分反感。历史上有不少皇亲国戚弄权的例子,但基本上都是在皇权稳固的时候作威作福,在国难当头的时候,往往他们都能陪你走到最后,因为他们非常清楚,他们与皇家都是荣辱与共的命运。你好我才好,你不好,我也决不会好,就是这么个道理。
比如自己的亲亲大舅哥王维嘉,真实的历史上,他虽然没有治政之才,也无带兵之能,但却是一直陪伴在朱由榔身边的,一直到病死在缅甸。
这种现象,就跟后世的家族企业差不多。
在创业之初,要害部门往往都是用自己的亲人,因为他们才是真心实意。只有当企业做好了,做大了,赚钱了,才会发生骨肉相残窝里斗的情形。
财帛动人心啊。
虽然这样认为,但朱由榔还是没有封王文韬父子实职,只是封王文韬一个三等伯,爵号安乐。
之所以不让王文韬进入官场,是因为王畅已经有了儿子,而且王文韬跟陈际泰和戴如风不一样,这人心思细密,且久在官场,深谙官场争斗的密诀,若是让他掌握一定的权力,将来怕是会有不测。
为了大家都好,还是早做打算为佳。
封你个爵位,荣宠一朝,安乐一生也就够了,权力争斗的事就别参与了。
王化屏看着倒是非常精明,不急不躁地,性子也稳,朱由榔对他印象颇佳。
“化屏,读过书吗?”朱由榔问了一句。
“陛下,草民读过几年书。只不过,草民对读书作学问不感兴趣,对财货之事倒是很上心。”王化屏非常干脆地答道。
朱由榔一听,对这个王化屏更是刮目相看了。
“这是表明不想为官,而想当个商人了。”朱由榔一想:“也是,他家有王化澄一个一方诸侯了,再有人进入官场,那基本上就是取祸之道了。这个王二是聪明人哪。”
“嗯,既无志于官场,朕也就不强求了。好好经商振兴家业也是不错,朕的观念里,商人地位并不低,而且将来会为国家建设做更大贡献。”朱由榔勉励道。
“草民一定不辜负皇上期望,一定做一个守法商人。”王化屏答道。
“化屏,朕忽然想起一事,柳如是你知道吗?”朱由榔问道。
“回皇上话,草民知道,是秦淮八艳之一,后来嫁给钱谦益为妻。钱谦益因为友人的事受牵累,被鞑子软禁在苏州拙政园,柳如是一直相跟左右。前些日子,听说柳如是得病死了,钱谦益后来不知所踪,拙政园也闲了下来。苏州人说起这件事来都叹惜不已,说红颜薄命,没有后福。”王化屏答道。
朱由榔一听,这跟林天探来的情况差不离,心道:“看来柳如是病死的事,应该是不差了。”
随后,朱由榔赐了王文韬一座宅子作为伯爵府,另赏了王化屏一些金银。
……
紧张的日子过了十多天,李定国、张家玉、李成栋、施琅等武将以及陈伯文、王化澄、何腾蛟、何吾驺等文臣相继离穗,朱由榔才感觉稍微松了口气。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徐志在焦泥的帮助下,终于成功地制出了活铅字,这个关键技术解决了,标志着活字印刷将要走上正轨,而朱由榔期待已久的报纸,也就快要问世了。
当前信息的获取主要依靠朝廷邸报,而朱由榔并不想将报纸办成与邸报相类似的风格,他想把报纸办成更贴近百姓,更贴近市井生活的风格,只有这样,受众面才会更加广泛。
只有当人才问题解决了,有了更多记者,办日报才有了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