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在这里玩火,要是烧到这些漂亮的可人儿就不好了。”
阴阳火升腾起来之后,一个**不羁的声音从隔壁传了过来。接着房间的温度骤然降了下来,原本气势汹汹的阴阳火也随之缓缓地熄灭掉。
一个醉醺醺的中年人从隔壁走了过来。满脸的胡渣,一步三摇晃,手中还抱着一个酒坛子。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袍子,看起来料子颇为名贵。只是好久没有洗的样子,原本应该是白色的袍子现在已经变成了油腻腻的黑色,风度全无。头上胡乱梳着一个发髻,不过头上那根名贵的簪子似乎是插错了地方,现在正摇摇晃晃地荡在耳朵后面,随时掉下来的样子。
怎一个邋遢了得!
“你?南疆来的吧?那个死老家伙派你来的?这么多年了,这老不死一直没敢来找我,看来是想赖账啊!老子唯一的一壶千花酿被他偷走了,到现在也没还回来!”
中年男人进来之后随手一挥,清风明月行云流水四个人便架着轻轻乖巧地低头离开。比起方才对付易方的模样,不知道要温顺了多少倍。
“池非鱼?”
易方皱着眉头看了看这个中年男人,实在是想象不到蛮荒神庙中那个古旧呆板的大祭司居然会同这个醉醺醺的家伙有一点儿交集。
“嗯?鱼头,叫我鱼头?”
池非鱼举起酒坛子豪爽地往嘴巴里灌了一口,又客气地将坛子递给易方。易方微微摇了摇头。池非鱼也不客套,收回来再次仰头喝咕噜噜和了一口,方才是拉起衣襟一抹嘴巴,打了个酒嗝道:“痛快!”
“既然你是池非鱼,那就该知道我来找你的目的。”
易方吸了一口气,正色开口道。虽然眼前的这个人看起来极为不靠谱,如同一般的市井无赖小流氓一样。但是方才他走进来的时候,易方只觉得体内的阴阳火似乎是颤了一颤,像是碰到了极为恐怖忌惮的东西。这在易方炼化阴阳火以来是从来没有有过的事情。
“这老家伙,一准没什么好事!”
池非鱼吃力地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迷糊道:“我知道,是要去参加炼器师比试?这老家伙还是不死心,一天到晚念叨着炼器炼器炼器。算了算了,谁让我欠他人情呢。”
“我要怎么做?”
易方终于得到一点有用的信息,脸上的难得地浮现出一丝笑容。
“我怎么知道你要怎么做!我又不是炼器师!”
池非鱼使劲地摇晃了一下手里的酒坛子,发现没有酒了。于是无赖般地嚷嚷了起来:“酒呢酒呢!老子的酒去哪了?”
听到池非鱼的叫嚷声,门外一直候着的明月忙是跑了进来,手里托着一坛刚刚开封的酒坛子,酒水刚好同坛口齐平。明月快步如飞,但是手中那个坛子里的酒竟是没有洒出来一分。
易方原本有些舒展的眉头再次紧紧皱了起来。一个体内没有任何真元波动的侍女居然也能够将力道控制的如此精准,打死易方都不相信这会是家简简单单的青楼。
“你究竟是谁!”
易方微微看了看身后,沉着脸道。不远处的院子里歌舞升平,时不时有寻欢作乐的人的浪声燕语传来。看起来与一般的青楼并没有一点儿不一样的地方。
“我?”
池非鱼迷恋地闻了闻手里的酒,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浑浑噩噩地对易方扭头道:“这家铺子是我开的。那我当然是老板了!”
“咔嚓!”
池非鱼的话还没有说完,他手中那个酒坛子便无声无息地突然碎裂了开来,没有一丝征兆。池非鱼一下子措手不及,忙是手忙脚乱地站了起来。不过想来是喝酒喝得太多了,刚刚站起来就双腿一软倒在地上,瘫坐在满地的酒水中。
“我再问一次,你究竟是谁!”
易方似乎也没想到池非鱼会这样弱不禁风,于是小心翼翼地往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池非鱼道:“我的耐心很有限,所以别试图挑战我的极限。”
“现在的年轻人?没事就打打杀杀的,真是没素质啊。”
池非鱼根本没有理会易方的话和动作,只是双手撑在地上费力地爬了起来,在地面的青石板上留下两个清晰的手掌印:“都说过了,我是这家翠芳阁的老板!是有钱人,不但有钱,还有身份有地位有女人!”
“铿锵!”
易方背后的帝兵偷天尺骤然发出颤鸣声,稳稳按在池非鱼的肩膀上。一股股激荡的威压从易方体内涣散出去,将池非鱼牢牢地护在里面。
“这是?帝兵偷天!”
池非鱼脸上的荒诞不经的表情在见到偷天尺后终于彻底消失不见。反而是一脸凝重地看了看易方许久,直到易方脸色有些发麻,池非鱼方才悻悻地收回目光喃喃自语道:“原来是你!居然会选中你!也没有什么出奇的?算了,跟我走好了!”
玄老曾经对易方说过,炼器师之所以会成为九州修真界上最令人羡慕的职业,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炼器师工会的存在。作为九州大陆上足以媲美任何一个宗门的超级势力,炼器师工会给世人的感觉无疑只有神秘和强大。事实上加入炼器师工会是九州大陆上每个刚刚进入炼器领域的人的梦想。但是想要进入炼器师工会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除非是可以炼制出半灵阶的法宝,否则的话谁都不可能将那枚带着炼器师工会标致的火鼎徽章挂在胸前。
“你跟大祭司到底是什么关系?”
易方面无表情地跟在池非鱼身后,皱着眉头开口问道。虽然他信任大祭司,但是并不代表他会信任眼前这个素未谋面的邋遢家伙。特别是方才他看自己手中的帝兵偷天尺的眼神,易方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想起来了青青看着自己口袋里的金币也是这样眼神。
“关系么,债主!”
池非鱼衣冠不整地摇摇晃晃走在易方前面。脚上那双看不出来颜色的鞋子已经破了大半,甚至可以看到里面白嫩的脚趾头。听到易方的话,池非鱼眯着双眼转过头来,迷迷糊糊道:“那个老家伙可不是什么好鸟!我的一壶千花酿被他偷喝了以后一直都没有还给我!”
“你是炼器师?”
易方再次皱着眉头开口问道。如果不是玄老的提醒,易方甚至感觉不到池非鱼体内那若有若无的火系真元流动。但是偏偏池非鱼体内的火系真元却弱小地可以忽略不计,就像是一座已经休眠了千万年的死火山。
“感知出来了?确切的说,我曾经应该算是一个炼器师。”
听到易方的话,池非鱼突然停下脚步,终于郑重其事地看了看易方,点头道:“看来火系感知力确实超过旁人许多。怪不得那个老家伙会让你过来参加炼器师大会。但是我要提醒你,炼器师大会可不想你想象的这样简单。尤其是今年,据说西漠的佛门;中州的无为剑宗;还有儒门;乃至是近年来风头极盛的栖霞宗内门都会派势力前来。我知道妖族的规矩,如果不拿到这次炼器师大会的第一名,你估计也得不了什么好处。但是平心而论,我不觉得你有机会。”
“也不代表我没有机会。”
易方眼皮微抬,看了看街道尽头的那座极宏伟的建筑,喃喃自语道:“我这个人,就是习惯做别人料想不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