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凡摇摇头,上完香后,站到了一边。陈虎等人依次上香,悼念亡者。
就在这时,门外马蹄声轰鸣,又有客人到来。
能够乘坐马车的人,多少有点身份。
不少人都是转头看向门外。
“好啊,你们三人出操的时候溜走,原来是跑到这里给人上香来了。若是给别人上香,本县尉倒也忍了。竟然偷着来这里给管飞上香,难道不知道管飞与张小凡、方敬等人,全都是我们县尉营的耻辱吗?”
新上任的县尉石科,怒冲冲的闯进了灵堂内。
二话不说,指着熊刚等人就骂。
“立刻给本县尉滚回县尉营,接受惩罚。绝不允许县尉营的任何人,前来给管飞上香、送葬。”石科沉声厉喝道。
管家的那些宗族之人,冷眼旁观,看着这一幕。他们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嘲讽笑容。
能够看着张小凡等人被打压,被更强的人收拾,他们感到十分痛快。
“管飞乃是因公牺牲,不是耻辱。我们与他乃是战友,现在前来悼念,给他上香、送葬,并无过错。”陈虎据理力争。
“对,我们必须悼念管飞,并且给他送葬。”
熊刚与吴小毛也是同时表明态度。
至于李路,直接无视石科这个县尉。因为石科根本管不到李路。
张小凡与方敬,都已经撤了职,他就更加管不到。
“你们走还是不走?军令如山倒,本县尉不是在跟你们商量,而是命令你们。”石科气得脸都青了,表情狰狞得似乎要吃人。
“军令又如何?以为谁稀罕在县尉营当兵吗?如果石县尉坚决命令我们回去,那我只好退出县尉营。”陈虎也是怒到了极点。
这还是张小凡第一次看到陈虎发怒的样子。
说不出来,就是那种暗涛汹涌,但是并没有在明面上爆发。属于暗蕴惊雷,面如平镜。
不过陈虎说出来的话,非常有劲道。
你不让我悼念亡者,我就退出县尉营。你就再也没资格管到我。
“你们两人呢?”石科气得身体都在发抖。
“我们与陈虎同进退。”熊刚与吴小毛态度坚决。
“好,很好!本县尉准了,你们都将从县尉营除名。”石科没想到这三人竟然放弃大好前途不要,只为了给管飞送葬。
县尉营终究不如正规军那般严厉,三人主动从县尉营辞职,在没有犯罪的前提下,谁也奈何不了他们。
即便石科身为县尉,也只能被三人气得甩脸子。
“你们三人这又是何苦!”张小凡看着三人叹息。
陈虎目前仍然是军法官,另外两人也混到了什长级别。再进一步就是队副。前途大好。
他们此刻,却是同时义无反顾的选择退出县尉营。
“其实我们三人早有退出县尉营之意。我们都是张大人手下的兵,可不会再听令于别人。我们之所以留下,是想着也许能够帮助张大人对付石科。现在看来,张大人根本就无意再回去当县尉。所以,我们也没必要再留在县尉营。”
忠臣不侍二主。
陈虎等人尽皆向张小凡表明心迹。
“我现在落难蒙尘,前途一片黯淡,你们依然选择放弃大好前程不要,追随于我,难道就不怕将来后悔?”张小凡看着三人道。
这话,也正是石科想要说的。
“张大人未免太过小瞧了我们三人。就如管飞当时舍命救您一样,其实他又何尝想过要什么报答呢?明知必死,依然义无反顾,是您的高尚人品,是您善待我们的一颗真心,打动了我们啊。士为知己者死,您便是我们的知己,是我们的好上司。”
陈虎的口才要好一点,他一脸真挚的看着张小凡。
说出来的话,更是让张小凡心灵震颤。
“失之我命,得之我幸!能得你们这些忠诚手下,我这辈子值了。”张小凡重重点头。
患难见真情。
他现在落难了,地位大降,前途黯淡,这些人依然愿意舍弃大好前途追随于他。着实令人感动。
或许,在张小凡身上,有一种叫做人格魅力的东西吸引着这些人誓死追随吧。
“你,你们今日选择放弃大好前途,追随张小凡这个垃圾,它日必会后悔。”石科怒而甩袖,转身向外走去。
他再留在这里,只会丢人现眼。
“石县尉别急着走,本县令正好有急事找你!”杨县令带着人走进了灵堂内。看他一副轻车简从的样子,张小凡真怀疑杨县令是走路过来的。
正常情况下,县令有权调令县尉做事。
“见过县尊!”石科连忙行礼,嚣张态度也是收敛了许多。
“刚才本县令在外面老远就听到你骂这个垃圾,那个垃圾,估摸着石县尉乃是了不起的英雄人物。正好,本县令刚才接到泉百户的求援信,说是周家叛军声势浩大。让县尉营的人帮着一起剿灭叛军。这个光荣的任务交给你了。”
杨县令淡淡的说道。
“这,这……”石科的脸色大变,隐隐有些发白。
周家叛军有多厉害,他不会不知道。现在杨县令派他带兵前去剿灭叛军,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石县尉可是咱们平县的大英雄,大能人,该不会想要当逃兵吧?大农国不养闲人,你要是在其位,不谋其政,那就请立刻退位让贤,有着大把在你眼里属于垃圾的人才,愿意接任县尉之位。并且愿意带兵去剿灭叛军。”
杨县令的脸上透出几分冷意,正七品官威,也是无情的对着石科碾压。
“遵令!”
石科咬着牙,心头充满恐惧的离开。
张小凡看着石科这个嚣张货吃瘪,心里很是舒服。
“县尊,你怎么来了?”张小凡对杨县令打招呼道。
“管飞没调去县尉营之前,可是县衙门的官差。他的追悼会,我岂能不来?”杨县令走到灵堂前,自有人送上线香。
他对着管飞的灵牌拜了三拜。
那些管家宗族之人,本来看到张小凡被石科县尉收拾,心里面很爽。
现在见到杨县令亲自赶来给管飞上香,他们顿时生出一丝不妙。
待得杨县令上香完毕,张小凡出手了。
“咦,管绣绣哪去了?应该让她出来给县尊跪礼谢恩才对。”张小凡对管家宗族的老者问道。
“她,她身体有些不舒服,到里面休息去了。由我等本族之人代为跪礼谢恩,也是一样。”老者说谎的本事,还真是厉害。
睁着眼睛说瞎话,眼皮都不带眨一下。
“是吗?县尊,要不咱们一起进去探望一下管绣绣,也能让管飞的灵魂安息。”张小凡与杨县令乃是哥们。
他这么一说,杨县令立刻明白这里面有事儿。
当即满脸威严的点头答应“好!”
“哎哎,不能去,不能进去!”老者慌了神,人在里面绑着呢。让张小凡与县尊进去探视,这不露了馅吗?
“滚开!”
张小凡这次可就没有再客气,抓着挡在前面的老者往身后一甩。
不偏不倚,正好落到了陈虎与熊刚面前。
根本不必张小凡吩咐,陈虎与熊刚一左一右将老者‘扶’起。
“老先生,没事吧?小心点嘛,地滑,容易摔跤。”两人一左一右挟制着老者,跟在县尊与张小凡身后,向里面闯去。
房子很小,就一间客厅与里面一间房。
一进房间,就看到了被绑着的管绣绣。她的嘴巴里面塞着破布,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不停的流泪。
经历了一系列的逼问与恐吓,她才知道张小凡是真正对她好的人。
而管家宗族的这些长辈,就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
“哎哟,怎么把人给绑起来了?不是说她不舒服吗?”张小凡明知故问。
屋内有着好几人看守她,并且把屋里翻了个底朝天。不必说,自然是搜索那笔不存在的抚恤金。
现在,这些人的罪行败露,见机不妙,立刻就想跑。
要知道,来的可是县尊大佬爷。
在县尊面前作奸犯科,这不是把自己往牢房里面送吗?
“还想跑?不想被我砍断双腿的,全都给我老老实实跪在地上。”张小拔出寒光闪烁的霸皇刀,目透冰寒杀机。
管家这些宗族之人,欺软怕硬,哪曾见过如此阵仗呀。
当场连腿都吓软了,吓得老老实实跪在地上。
不过也有人不老实,想要夺门而逃。
喀嚓!
张小凡的霸皇刀不吃素,吃荤。寒光一闪,那名逃跑者惨叫着倒地。一双断腿整齐的从膝盖处被削断。
“我说过,有人逃跑的话,砍断他的双腿。”张小凡显得极度冷酷无情。
其他几人一个个瑟瑟发抖,再没人敢逃跑。
连这个想法都不敢有。
看看那个不信邪的家伙,双腿被砍断,就知道有多惨了。
张小凡把管绣绣嘴里塞的破布条拿掉,她终于可以说话了。
“张大人,对不起,是我有眼无珠,不信您,反倒相信了这群豺狼……”管绣绣能够说话以后,第一句话就是哭泣着向张小凡道歉。
“你是我妹妹,以后不要再说对不起这样的话。我说过,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这些人,一个都不会放过。”张小凡将她的绑绳斩断。
她得以获得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