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星期四的晚上我就接到了苏小乔的信息,说周五的中午回到静文附近来,问我方不方便见她。我本想问她怎么没上课,又突然想到大多初中还没到开学的时候。于是,在一段大概可以产生丰富联想内容的空白后,我和她开始准确定好见面的时间地点。

转天早上和约可去上学的一路上,我也没有再提周六的事情。只是和他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然后就没得说了。大概我心里还在责备约可。

到了学校我看了约可一眼就径自上了楼,约可自是没有跟上来。我在教室里坐着的时候,一个体态臃肿的男生靠了过来,我想起了他就是开学前在我前面自我介绍的那个男生。此刻,他正以极暧昧的姿态冲我走过来,我不好主动地去迎合着与他交谈,因为打破他制造的那种好似不经意过来与我搭话的氛围不大礼貌,我只好耐着性子等着他把戏做足了。

“嘿,兄弟。”这胖男生的声音粘腻腻了,远不如他伟岸的身材,不过也还蛮热情。

我笑了笑,大概也笑出了嗯嗯啊啊之类的声音,作为语言算是回答了他。他见我态度不错,心也踏实下来。

“知道出了什么事了么?”他没等我回答就接到,“报到那天打架那伙人,现在盯上了咱们班。据说是找那个赵楠的茬,就是旁边那个。”

他又滔滔不绝地说:“那伙人还说了,要把咱们三班永远踩在脚下,要怪就怪惹他们的人。还说他们二班等着赵楠找过去,随时奉陪。哦,对,他们几个都是二班的……”说话间,胖男生神气活现的,让我不难想象到那帮人,可是心底还是对这个闲话甚多的胖子有一点鄙夷。

“不懂事儿……”我冷冷的说了一句,那帮人要打架也不该这样叫嚣,被学校知道才是最难办的。这帮人连这个都不懂,自以为自己在社会上就算个人物了。说这话难免语气中透露出了我的鄙夷,尽管不知是对二班那帮人的还是胖男生的。

显然,胖男生没有听出我的语气。

“喂,小点声。这班里还不定有什么人呢。搞不好出一个小人,就把你这句话告诉他们了。”说这话时,他脸上都是流露出很真诚的关切,“另外哦,我看你和那个叫赵楠的好像走得比较近,还是劝你暂时离他远点。他这种人不知天高地厚,难免给朋友惹上麻烦。起码,我觉得这几天放学一定不好和他一起走。因为据说这几天就要开干了,一般来说,这种事情一般都是选择在放学后的。”他脸上关切的神情又没了,取而代之一副得意样,头头是道的对我分析道。

我笑了笑,然后做了个捂嘴的动作,表示接受他的好意,不再说“有害”我安全的话了。

当然了,这种事情在学生中算不得大事,当然这前提是事情本身不关乎自己。很快,他搂着我的肩膀,热切的问我玩过什么游戏,初中交过几个女朋友。和他交谈倒不难,一是他本人健谈,二是不必考虑应付他的问题。我问过我之后,我只是笑笑还没等回答,他就开始滔滔不绝的和我说他玩过多少游戏,都充过多少钱,有过多少女朋友。俨然一副深谙世故的成功人士似的,搭着我肩膀大谈有钱就有女的陪,这年头都是这玩意。戏子无情,**无义。说罢还煞有介事的叹了口气。

“对了,中午一块吃饭吧。我请客。还有那边几个新同学我也都请去了,大家刚认识,一起吃个饭增进友情嘛,以后要在一起三年来着,吃喝玩乐尽管找兄弟我,不过以后也得请你们照顾着。咱三班团结一起才能不被人家欺负…….”这口吻倒也是世故得很,我打断了这个胆小怕事的富家子弟的话,表示中午有事,约了别人要出校一趟。他不无遗憾的表示下次一定要请我一起吃一顿饭。

“对了,同学,你父亲是做什么的?”我问道。

他好像也很乐意我问这个。调整了一下气息,轻描淡写地说:“哦,就是开了家公司,钢铁生意。呵呵,小生意,叫王氏集团。”

这当儿我突然想起来他的名字了,开学时其实介绍过,他叫王野。

王野说的事,我自然没有放在心上。过了一会儿,大致是将近打铃早自习时,约可和夏紫进来了。我突然想知道,王野怎么没有和夏紫也说这么一番呢。也许说过了也有可能。只不过可能性很小,要是不明所以者这样贸贸然去说这么一番,不管是站在夏紫的角度还是王野的角度想必也极为尴尬。他也总不至于这么不知眉眼高低吧。

我还是饶有兴致的盯着几个人,也许这会王野真的会走上去对夏紫说什么。

约可反正是迎着我的目光走过来了。

“是个愉快的早晨吧。”我突然心情很好,也许是假想着王野冒冒失失的和夏紫说了一番约可的不好,再假想着夏紫的各种反应以及那种尴尬的气氛,把我逗得这么高兴。我开起了约可的玩笑。

“喔,怎么样?”他随便的问了一句。

“什么?”

“没什么……”他感觉自己有点心不在焉,又补充说,“中午……”

“中午你有你的事吧。”被抢白可能不大舒服,我又说,“我得出校一趟,你自己吃饭吧。找别人陪你什么的也好。”

“嗯…”他还想开口,可是已经被上课的铃声打断了。于是作罢,干脆闭上嘴从书桌里掏出一本小说伪装成课本的样子看起来。

我则自顾自的继续尽情发挥我的想象。把王野夏紫间尴尬的气氛升级至有恶毒的味道。反正是数学课,不听也罢。

我既鄙夷数学,又不得不承认,我确实学不会数学。我宁愿承认头脑笨得不可救药,也不愿尝试着把自己投入一个个数轴上。倘若有一天真的如此让自己投入了什么十字型的东西,那也一定是我被钉死在十字架上,只有那种程度,才能把我和这类恼人的学问挂上钩。

无聊之余,想象已经发挥不下去了。看着讲台上的老师讲到口水横飞,我不免叹了口气。为谁而叹,为何事而叹倒不得而知。总之,一声颇具伤感的叹息后,随后我就好似没心没肺的找约可要了本小说看。他居然真的带了好几本,也许和他的教科书数目不相上下。

上午的课,这样过的很快,也许快得过我的等待。

我和约可打了个招呼,当然出于礼貌又主动找到王野打了个招呼。找他的时候他还以为我改变主意打算和他们一起去吃饭呢。我说明不是后,就和他们相继出了学校。他们去的方向是这附近一家颇具规模的餐厅。

我则在反方向一家冷饮店门口等着苏小乔。

当然,不多时,我就看见苏小乔站在了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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