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一愣没想到点子这么背,竟然能恰好赶上周沛凝来事儿了,就有些沮丧的叹了口气,把眼镜娘扶起来放到副驾驶的位置上,探身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笑嘻嘻的道:“先收点利息,你可别忘了你的承诺啊,小凝凝”。
周沛凝一边整理衣服,一边撅着嘴娇羞的道:“该是你的早晚都是你的,急什么啊,快点开车吧”。
江风心满意足的启动汽车,这时候电话响了,拿起来一看竟然是区委副书记兼组织部长班浩的电话,就接起来道:“班书记,我是江风,嗯,对对”。
说着就捂住话筒看了旁边还在撅着嘴的周沛凝道:“书记,组织部班浩书记的电话”,江风知道现在电话的质量靠不住,就没敢叫凝姐,而是非常公式化的称呼书记。
周沛凝这种人精一听就明白了,肯定是班浩从某些路子知道她来了,想过来汇报工作,但今天就是路过,根本没有这个安排,就伸出青葱玉手接过电话道:“我是周沛凝,好好工作别瞎琢磨,我就是路过,今天没时间了,什么时候去市里说吧,嗯,好”。
周沛凝一放下电话,就嗔怪的瞪了江风一眼,道:“让你瞎闹,招来人了吧,赶紧开车”。
江风一边松离合器一边笑道:“得令,和我的宝贝儿小凝凝私奔喽”江风说的欢快,可是他没想到就是因为
调了一会儿情导致开车开晚了,却得罪一大批人。
区委区政府大院,区府办主任张慌慌张张的敲响了区长连成友秘书室的门,秘书小王一看是顶头上司来了,忙起身道:“主任,您来了”。
张挠了挠地中海的脑袋,也没工夫寒暄了,指着里间办公室急道:“区长在里边吗?”。
小王不知道什么事儿把大管家弄的这么紧张,但还是木然的点头道:“在呢,正在里边打电话呢,您直接神印王座进去吧,不用通报”。
张点点头,也没有回话,快的推开门进去了,他这贸然的闯进去不要紧,正打断大班椅后边的一个身着藏青色西装男子的高谈阔论,男子一张略微带点麻子的脸上稍微抽搐一下,双眉一皱,似有愠色。
“区长,有个事儿跟您说,八号车出现在ga局门口了”张连说带比划的,手上大拇指和食指一伸,做了一个八的手势,而八的手势又很像手枪,看那意思好像要枪毙连成友似的,
张也顾不得老板的脸色了,赶忙把事情吐出来,这样省的挨骂啊。
连成友的小麻子脸又抽了一下,心里还琢磨呢,八号车怎么了?那不是宣传部的那个姓姚的老娘们的坐车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嘛,老子还有小二号车呢,这个张啊,年纪大了连深浅都不知道了。
张一看老板没什么表情,
又点头哈腰的上前低声提醒着道:“区长,那是市委八号车,周,周沛凝,蛇蝎美人来了”
连成友脑袋翁的一声,抓住张的胳膊颤声道:“你确定没看错?,车在,人在不在?”。
“据手下人回报车肯定在,但是人没看见”张一看这句话等于没说一样,马上又道:“不过据推测人应该在车里,手下人说有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人下车进了ga局大院了,我估计这个女的就是周书记的新秘书,没过多大一会儿,她和那个小局长就一块儿从楼上下来了,结果到了外边秘书却上了那个小局长的牧马人越野,连着八号车的司机都上越野车了,而那个小局长却很反常的进了八号车,结果还停在门口没走,区长,这种反常很能说明问题啊”。
区长连成友皱着眉头思索着,八号车来了,并且司机和秘书这两大红人一块儿出现,由此可以看出来,绝对不是司机或者秘书开这个车办私事儿,而且秘书司机一块儿回避,只有小局长自己上了八号车,这说明八号车里还有人,综合这两点可以得出结论,那就是说周书记肯定在车上,并且在指点那个娃娃局长,再者上车了却不走,大摇大摆的停在门口,这是在给某些人传递一个信息啊,信息就是我周沛凝来了这是等着咱去拜见啊,再联想到刚才那个小局长很反常的打来的电
话说是要汇报工作,他和书记肖琛的连带关系谁不知道?他上任伊始于情于理都要先找肖琛汇报工作,从情感角度出,两人一个是齐书记的大秘书,一个是齐书记的亲戚,这是天然的联盟;于理来说肖琛是全区一把手,更应该先找肖琛汇报工作啊,结果呢,却正好掉过来了,而且今天肖琛恰好不在,区委区政府里边最大的就是咱连某人这个区长了,八号车来的反常,停下不走更反常,这分明是做给咱看的啊,还有那个娃娃局长汇报工作的电话分明是前期铺垫啊,不行,不管怎么说领导大摇大摆的来了,咱却当做视而不见,那就是不给周书记面子啊,这个女人现在红得紫,三十出头就坐上了党群副书记兼组织部长的位子,再过个十年八年的,也许更短的时间,迟早要高配省委常委常委执掌新城,现在连大掌柜于振明书记也要退避三舍,自家的靠山潘市长现在看已经是不行了,必须要找新东家了,虽然前些日子于书记来了橄榄枝,自己抓主机会靠了上去,效果还不错,可毕竟自己在于书记的小团体里边还是新人,应该多给于书记争光,少给惹事儿,现在自己要是因为这点小事儿得罪了周沛凝,那可是得不偿失啊。
连成友把一番前因后果快的思索一番,转身挥手道:“快点备车,去ga局”。
张忙不
迭的点头往出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回过头来道:“区长,其他领导通知吗?”。
连成友皱着眉头道:“这点事儿还用问吗?告诉大家伙儿都快点”。
张马上懵懵懂懂的出门了,心里那个气啊,骂了隔壁的,老子要是知道的话还会问吗?虽然在心里腹诽,不过差事还得办,就琢磨着区长说告诉大家伙儿都快点,那肯定是还要通知其他区委领导,既然是这样的话跟区长走得近的领导肯定要通知,但是周沛凝书记的亲近手下通不通知呢?通知吧,区长可能不高兴,不通知吧,周沛凝书记可能不高兴,她不高兴了肯定会跟区长甩脸色,最后区长还是会回头骂咱这个具体办事儿的,两难境地啊
不过这些年这种两难的事情碰见的多了,还是有一些无赖的办法可以化解的,那就是打时间差,先通知一部分,再延后几分钟通知另一部分不就完了吗?区政府这边紧跟连区长的那几个副区长肯定要先通知,至于那个榆木疙瘩副区长夏迁和那个挂职的副区长季树浩就可以干脆不通知,区委那边党群副书记赖仑和政法委书记齐光贵还有开区的6功书记这都是跟连区长一派的人马肯定要先通知,还有纪委的国蕊书记和挂副书记衔的宣传部的姚爽这俩娘们儿也不能小觑,虽然不是连区长线上的人,但一个是冷面娇娃,一个
会捏爆男人的蛋,这俩人都不能得罪,至于挂副书记衔组织部的班浩书记就延后吧当然了自己的老冤家区委办主任司徒飞这王八蛋再-再-再狠狠的延后,老子今天就让你这个区委的大管家成睁眼瞎,看你还装不装?至于说司徒飞要是说为什么越过区委办联系各委副书记的话,也没关系,事急从权了嘛。
没过多长时间,小车班开始鸡飞狗跳,每个司机都一脸严肃的不说话,按照各自的上峰传下来的命令快的启动汽车到楼底下集结待命,按照各自所服务的领导的排名找车的位置,一会儿排成个人字一会儿排成个一字的调整阵型,楼下是如此,楼上的领导们也都动了起来,有的非常留恋的在女下属的白屁股上狠狠的拍了一巴掌,不顾女下属的痛哼和撒娇,草草的擦上两把就提上裤子整理行装;有的赶紧推了电话里有点交情的企业来的中午饭辙的邀请;还有的从正在开会的主席台上匆匆退场,还有的正在城区的行局委办视察的在听到秘书耳语以后中途取消计划匆匆往会赶,反正就是乱中有序。
按说周沛凝既不是党委一把手,也不是政府一把手,就是一个三把手,按照接待规定别说是这种突然出现了,就算是正规的视察也不用整个党委政府两套班子倾巢而出的迎接,只需要对应的党群副书记陪同,党委政府的
两位一把手露个面也就够了,但事事都有例外,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放眼新城谁不知道周书记手上的权柄之重啊,谁手上的权力大,谁说了算,大家迎接谁的排场就大,跟红顶白就是如此,也谈不上趋炎附势,只能说是趋利避害人之常情。
等大部分领导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的时候,区委副书记兼组织部长班浩才得到消息,也马上终止了和下属的谈话,马上拿起内线电话招呼秘书准备出行,可是班浩和大部分人有一个本质区别,他是周沛凝嫡系组织部系统出身,别人摸不准周沛凝的脉,他对自己老领导的脾气还是知道点的,虽然自己大领导爱玩个微服私访的东西,可是自家领导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大气,喜好阳谋,如果真是来给小江局长站台的话肯定会在区委大院当着所有人的面上演一场敲山震虎的撑腰大戏,而不是选择玩这种暗示的把戏,而且这个消息竟然是区府办传出来的,区政府的那帮人平日里跟自己也不是一条路子上的,今天怎么转性了?莫不是这里边有什么事儿?。
想着想着总觉得不对劲儿,忽然班浩想出了一个想法,既然不确定这事儿为什么不探探那个小局长的口风呢,别人跟他没有交集,说不上话,可是咱不一样啊,同出一门还不算,前两天咱还主动给他打电话想帮他调解金达富告状的
事儿呢,他欠咱人情啊,这样一来给他打电话恐怕他也不好意思不说实话。
说干就干,索性就拿起电话拨了江风的手机,时间上也来不及了,寒暄过程也省略了,马上就道:“江老弟,我是班浩啊,听说周书记过来了,嗯,不知道周书记方不方便,我这儿想跟周书记汇报汇报工作,嗯,那行”。
接着一个女声传了进来班浩一听这个声音马上把称兄道弟的那一套收起来了,恭谨的道:“书记,是我小班啊,嗯、嗯,那等您回来我去市委汇报,好好”。
班浩心满意足放下电话点上一颗烟,来到窗前撩开窗帘看着楼下正在准备启动的车队,不仅仰头大笑,笑够了才自然自语的道:“不看看自己是什么野路子出身就想眼巴巴的贴上去,你们就等着出丑吧”。
正在这时门外的秘书进来了,轻声道:“书记,小李把车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走了”。
班浩挥挥手道:“通知小李不要动了,一会儿等车队走了以后把车开回去吧,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秘书自然不知道自家领导是什么想法,但是领导说不去那就照办呗,就点点头道:“嗯,书记,那我就出去传达命令去了”。
这时候车队最前头的二号车已经缓缓开动了,身后跟着一条小长龙,班浩兴致正浓,不禁摇头晃脑的哼起了平日里爱
唱的家乡小调:“正月里来是新年儿啊,大年初一头一天儿啊,家家团圆会啊,野耗子给咱老领导拜年啊,也不论那男和女呀啊,诶呦呦呦呦诶呦呦啊,都把那脸色看,啊诶呦呦呦呦,都把那脸色看,诶呦”。
正在这时一阵激烈的敲门声响起来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国字脸,身材高大男人一脸气急败坏的进来了急道:“班书记,这帮人简直是太过分了,您还没接到通知吗?”。
班浩一看来人正是区委办的大管家司徒飞,他理解对方为什么这么气愤,无非就是区府办得到了消息,而区委办却让人家弄成了瞎子聋子,这是失职啊,作为区委办的大管家司徒飞脸上挂不住面子是正常的,就温和地道:“司徒,坐,急什么啊,什么事儿慢慢说”。
司徒飞狠狠的呼了一口气,气的一个手在另一手上猛拍,一边拍还一边急道:“区府办太过分了,这是什么事儿啊,上边领导过来这是咱们全体班子的大事儿,咱们全体班子应该一体行动,可是你看看他们办的事儿,我也不算什么正经的区委班子领导,他不通知也就算了,连您都没得到消息,这还能不能成了?还有啊,我们区委办职责就是给区委诸位领导做服务的,结果呢,他区府办越过我们直接神印王座联系各位书记,这是什么意思吗?难道使我们区委办在中间碍事还是怎么
着?”。
司徒飞是真的气急了,大领导肖琛又不在,没人能镇住这帮王八蛋,只能和自己一方的班浩商量这事儿,不过也幸好大领导不在,领导要是在的话,这次区委办这么让人家耍,自己这个主任肯定要倒霉。
班浩显然心情不错,掏出烟来扔给司徒飞一颗,秘书又进来泡了两杯茶,班浩轻酌慢饮的喝茶,这可把司徒飞憋坏了,把烟夹在耳朵上急道:“我的好书记好部长,肖书记不在家,咱们可全靠您主事儿了,您拿个章程啊”。
“哈哈”班浩端着茶杯跟司徒飞示意道:“司徒,咱俩打个赌,现在杯子里的茶还是热的,咱们先喝着,不等茶凉,外边那些家伙儿全得灰头土脸的回来,你敢不敢赌?”。
“我的大书记呦,我现在还哪有心思打赌啊,还请您指点迷津”。
“眼看着中午就下班了,咱俩就赌中午江鱼馆谁请客,你同意了我就给你分析分析”
司徒飞一愣,根本搞不明白班浩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但是有一点是不消说的,这次来的周书记可是人家班浩的老领导,说不定人家这里边藏着什么东西呢?既然打赌就打赌好了,反正一顿江鱼馆也就是百八十块钱,大家就是图一个噱头乐和,就一咬牙急道:“我赌了,您就快说吧”。
“司徒, 你且安心,今天咱们就看一出大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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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的笑话,说一句不客气的话,周书记要是真想让咱们知道她过来的话,事先能没个音讯吗?咱们肖书记是什么出身?你我又是哪条线上的人?周书记停留的ga局又是谁在当家?而外边那些上杆子巴结的人能有咱们和周书记关心亲近吗?”班浩一连几个设问以后,说到激昂处,把茶杯砰的往桌上一顿,冷笑道:“咱们区委距ga局不过两分钟车程,我料定盏茶之间,他们就会灰头土脸的回来,你就等着请客吧”。
班浩当然不会说他给江风打过电话了,那多没意思啊,这样神神叨叨的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外的感觉多棒啊
司徒飞叹了口气,也没碰茶杯,而是来到窗口前边点上了烟狠狠的抽着,现在也别无他法了,已经被人家的车队落下了,再赶上去也是丢脸,还不如信班浩的话原地等待吧,但愿他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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