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光伟心里吐槽得不行，但还不能将话说出来。
他还得装作愧疚的样子，跟胡视帝讲解解云姗受伤的全过程。当然，他说话很有技巧，经过他的讲述，解云姗被他形容成了一个为了拍戏，为了艺术而辛苦付出、虚心好学的敬业好演员。
真相是怎样，胡视帝心里门清得很，但听卢光伟这么说了，他还是感到舒坦。
“伤得很严重么？”胡视帝这话听上去，像是真的没有看见过解云姗的伤势一样，语气充满了担忧与关怀。
若不是卢光伟早就看见了解云姗躲在休息区对着伤势狂拍照片，还语气嗲嗲地跟胡视帝撒娇，卢光伟差点就信了胡视帝是真的不知情。
沉默了下，卢光伟才说，“虽然不是很严重，但身体更重要，这样吧，明天剧组就放假一天，我让云姗去医院看看。”
“那这不是给你们添麻烦么。”胡视帝的声音听上去像是真的很苦恼。
卢光伟忙说，“胡先生这笑了，当然是身体健康更重要。”
“那就麻烦了，改天有空，我请你吃个饭吧？卢导可得赏脸。”
“好的。”
挂了电话，卢光伟小声地骂了句什么。
陆程就坐在休息区里看手机，刚才卢光伟说什么，他是没听清，但卢光伟跟胡视帝通话时，那丰富精彩的表情，陆程却看得一清二楚。
他不由得为卢导捏了把辛酸泪。
剩下的戏份都是男女主角一起拍的，女主角放假了，陆程也得跟着放假，剧组人员便先拍其他配角的戏份。
这天收工还算早。
陆程也准备走，他还没走进休息室，就听到卢光伟在身后喊，“陆程！”
陆程回头，盯着卢光伟。“卢导。”
卢光伟大步地朝他走过来。
见卢光伟脸色不济，陆程已经猜到了他的来意。
卢光伟踮起脚，搂着陆程的肩膀，他说，“你小子不道德，这是藏拙呢？明明演技很好，故意给老子装傻是吧？”他语气很凶，脸色也是真难看。
卢光伟今天一直都在观察陆程的表现，他眼睛又不瞎，自然看得出来陆程前后演技差异有多大。这是他的戏，陆程故意藏拙，他能开心吗？
不止是他，就是别的导演摊上这种事，也是来气的。
陆程也明白这个道理。
他眼也不眨地说，“真不是啊卢导。主要是我以前没有找对方法。这几天我私下里去拜访了一个德高望重的演艺界老前辈，每天都在跟他取经。今天来得迟，也是因为昨晚通宵达旦地在看他给我介绍的资料。”
陆程俊脸上噙着迷茫又费解的神色，他说，“演技好了，可能是突然开窍了吧。”
他昨晚的确是去拜访了一个人，却不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辈，而是大金主。也的确是去取了经，只不过，取的不是经，是精。
陆程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越来越厉害。加之他长相本就是偏严肃的那种，不像是会撒谎敌人。所以他这话说出来，卢导竟然深信不疑。
“挺好的，照这样发展下去，你运气再好些，应该是能熬出头的。”卢光伟语气满是感慨。
“以后还得仰仗卢导呢。”陆程对答如流。
“得了吧，等你真正火了，哪里还看得起我们这些小角色。”卢导自嘲地笑了笑，他对胡修宇有知遇之恩，胡修宇火了，可曾记得他的好？
他不帮他也就罢了，还往他戏里塞花瓶。
想起来就膈应。
陆程知道卢导还有话没说完，却聪明的没有刨根问底。“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卢导，你可别这么说。我等着你拿最佳导演奖的那一天。”哪怕是说恭维话，陆程也是一脸正直真诚的表情。
听他这样说，卢光伟心就飞到了颁奖台上去了。他仿佛看见自己捧着奖杯，对着观众说谢谢的盛大场面。
美梦戛然而止，卢光伟回神，这才朝陆程笑笑。他摸摸鼻子，不太自然地说，“那承你吉言。行了，好不容易放你一天假，明天你也好好休息。”
“好。”
陆程回到休息室，见大熊跟白杰已经收拾好了东西，他跟白杰他们说，“你们先去我车上等着，晚上一起去吃个火锅。我先去趟洗手间。”最近一直都很忙，陆程还没有空请这两个助理吃过饭。
他不指望一顿饭就能笼络人心，但他们是合作关系，以后想要工作舒心，关系也不能太差了。
“好的陆哥。”两人也上道，没有推脱，提着陆程的东西就先走了。
陆程有些热，他一边解开西装扣子，一边往洗手间走。
他刚走到厕所门口，就听到里面有对话声音。这个点，几乎大家都zǒu guāng了，里面的人讲话，也没有刻意掩饰讲话的音量。
陆程很容易就分辨出，说话的是解云姗跟纯禾子。
他对听墙角没兴趣，正打算走，就听到解云姗对纯禾子说，“你挺恶心的，想追陆程就去追啊，偷偷摸摸算什么？”
听到了自己的名字，陆程是没法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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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听见奇怪的声音，她能看见奇怪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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