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寒川微微抬起眼眸，眼底闪过一些冷漠的光：“那当然，我好像和你说过很多次，浅缘不能杀，上次的教训你忘记了吗？”
顾谨言也不服软，冷着脸说：“你要是有本事就浅缘弄到我看不到的地方，省得我看着讨厌，但如果你没办法那我就只能自己动手！”
“呵，你是看浅缘要和顾之昀结婚你受不了吧？我还以为你隐忍了十几年，应该是个颇为稳重的人，现在看来还是我看错人了。”向寒川讥诮道。
“你也知道我隐忍了十几年？这十几年我是怎么过你知道吗的！”顾谨言眼底有些恨意，“只要有浅缘在，我只能在他们其中扮演一个妹妹的角色，他和浅缘缠缠绕绕断断续续，而我只能是一个旁观者！我受不了了还不行吗！”
向寒川切着牛排，语气中带着讥诮：“是啊，所以浅缘怀孕你就想下手，现在他们要结婚了，你想要怎么做？炸掉婚礼现场，让他们都给你的爱情陪葬？”
顾谨言娇笑一声：“你不觉得这也是一个非常好的主意吗？”
“你想要鱼死网破？”
顾谨言想也不想回答：“当然不，我爱慕了他那么多年，我怎么舍得他就这样死了，我只是想要让浅缘去死而已。”
向寒川挑眉问：“你不想知道我和浅缘是什么关系吗？”
“你肯告诉我了？”她也没少问过向寒川的身份，但他每次都没有回答，渐渐的她也懒得问了。
“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向寒川挑眉，“只是听了之后，你可能会受不了，因为这对于你来说，其实也算是一个很残酷的事实。”
“对于我来说，这个世界上残酷的，只有顾之昀不爱我而已。”顾谨言站起来，走到了向寒川身边，脚下一转就坐在了他的腿上，搂着他的脖子娇嗔道。
“问世间情为何物。”向寒川低笑一声，那句话也说得嘲弄，捏着她的下巴起来，“那我就告诉你吧，浅缘很可能不是浅家的女儿。”
“你说什么？浅缘不是浅家人？怎么可能？”她去了浅家之后还很嫉妒浅家父母对浅缘那么好，那样子怎么可能不是亲生女儿？顾谨言不可置信。
向寒川搂着她的腰，暧昧地摩擦着，声音低沉道：“之前我让何小敏去取她的毛发和血样，就是去查dna想要确认是否属实。”
“你只是说了可能？也就是说还没有确定？”
向寒川淡淡道：“对，浅家的两个孩子有一个肯定不是亲生，按照年龄来算，应该是浅缘。”
“你说清楚一点，我怎么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顾谨言微微皱眉，心里不知为何有些慌乱一闪而过。
“现在暂时还不能和你说太清楚，只能告诉你浅缘很可能不是浅家的女儿，具体事情要等我得到答案之后才能告诉你。”向寒川回头，嘴角微微上扬，眼底似有玩味地看了一眼她，但却没下一步计划。
见他没什么反应，顾谨言也不自讨没趣了，撇撇嘴起身，语气不明道：“我一直觉得你这个人神秘得很，没想到你真藏了这么多秘密。”
“总是有多一些筹码才可以。”向寒川端起红酒杯慢慢喝了一口，犹如湛黑曜石一般的眸子闪烁着异样的光。
顾谨言深深地看着眼前这个男子，她本来以为自己和他算是很很熟悉的了，但现在才发现，那不过是这个男人给予的假象，他的身份以及手段，她都还领略太少。
微微扬起下巴，嘴角一扯：“那我静候佳音了。”
向寒川忽然道：“顾之昀你的婚礼你就不要破坏了，不过我会帮你让他们没办法顺利举行婚礼。”
“我要听计划，我不能每次都被你当枪使。”顾谨言没那么好糊弄，“你想要我和你合作就要拿出你诚意，这句话府几年前我对你说过一次，现在我也再说一次。”
“你倒是学聪明了。”向寒川低笑了一声，然后说，“好，我告诉你，不过你可不能告诉江弘毅，这是个秘密，只能我们两个人知道。”
对于他知道江弘毅的存在，顾谨言并没有多少意外，这个男人那么多疑，怎么可能不彻查她身边的人。
“好。”顾谨言也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在她的眼里，向寒川是她的合作伙伴，也是她的棋子，而江弘毅是她的枪，反正都是利用工具，也无需真心相待，就像是她计划要撞死浅缘但却没告诉向寒川一样。
向寒川微微弯起嘴角，闪过一抹算计的光芒。
“附耳过来。”
此时a市。
时间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但华琚璀璨的总裁办公室里，却依旧灯光灼灼，完全没有要停止工作的样子。
“总裁，这个是东方小姐每日所做的事情。”棠溪指着电话账单中的一个号码，“其中值得注意的是，她每天会往一个国外电话号码打几个电话。”
顾之昀看了看，觉得有些眼熟：“查到这个号码是谁的吗？”
“是……江弘毅的。”棠溪知道江弘毅是顾之昀的妹夫，所以回答得有些犹豫。
顾之昀挑眉：“江弘毅？”
棠溪抿唇道：“是的，只是他们的电话都安装了反监听系统，根本没办法窃取他们的通话内容。”
“继续盯着，顺便派人去查查江弘毅的底细。”虽然是自己妹妹交往了许多年的男朋友，但他很少去管妹妹的感情，所以也没怎么了解这个人。
“是。”棠溪点点头，然后又说，“还哟，刚才林一打电话来说，向寒川几天前出发离开了a市，去了法国处理一份合同，现在合同处理好了，但他的人还没回来。”
“她在当向寒川秘书这段时间里，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林一就是林依依，那个安排在向寒川身边的小秘书。
棠溪摇摇头：“她说向寒川还不怎么相信她，除了公事，其他事情都对她很防备。”
“继续盯着吧，顺便让人找找向寒川在法国什么地方。”顾之昀想着，现在法国可真热闹。
“好。”
“把这些资料都整理一下，发一份个aron的手下，现在我们和他们在合作调查这件事，信息是共享的。”顾之昀一边翻看资料一边说道。
棠溪犹豫了一下，看顾之昀没有要说其他事情的意思，有些话也犹豫着，半响后才应了一声，“……好。”然后才离开办公室。
顾之昀又垂眸看着眼前的文件，眉头微微蹙起。
这是和新瓦特合作的酒店开发计划，现在已经在执行了，因为那天他父亲对他说的一番话后，这个案子现在彻底落在了他的手上，让他全权处理。
按说这个案子是经过仔细评估和判断的，只要按照计划执行应该不会出现大问题，然而千算万算，他们却是没想到，问题会出在了材料上。
他们建造的大部分属于度假酒店，要么是在景山区，要么是在临水区，这些地方地基不稳当，要做地基付出的材料就多，这样就比预算多出了不少钱。
这一点之前没有人考虑到，现在突然发生这种意外，顾之昀被打得措手不及，只觉得头疼。
“我觉得新瓦特坑了我们。”坐在一边沙发上的李四看顾之昀一直盯着文件看，就给了一个很一针见血的回答。
顾之昀抬起眼看了他一眼：“怎么这样说？”
“我们这边，上至老总裁，下至员工，都是没有人熟悉地产业，而新瓦特却是老油条，这种问题在他们眼里应该是非常明显的，可是他们看到了却没提醒我们，还把合同签了，导致现在我们要自己贴钱。”李四摊手道，“欺负我们外行人嘛。”
文森皱眉看了他一眼，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李四被瞪了一眼觉得心里不平衡了，嚷嚷着说：“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aron和我们总裁是朋友。”文森推推眼睛，斜睨了他一眼说道。
李四更加不以为然：“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这句话你倒是说得顺溜。”顾之昀笑着摇摇头，却是没有理会，只是眼底闪过一丝晦涩的光。
“总裁，您想想，如果aron真把您当成朋友，我们追加预算的时候，为什么会说出‘按照合同上办事’这样的话来？”李四站起来，跑到顾之昀面前比手画脚起来，“朋友之间可以商量，但是利益之间却是没办法退步，现在aron就是在用利益说话。”
顾之昀撑着下巴听着，饶有兴趣地问：“那按照你说，怎么样才能让他乖乖掏钱？”
“……这个我怎么知道。”李四撇嘴，他杀人放火可以，商场上的拐骗可是不行。
顾之昀收敛眼神，喃喃道：“aron不是个好对付的人。”
“可如果总裁您自己掏钱，那可就亏大了，这个数字不小，掏空我们璀璨都拿不出来，而且拿了之后我们还没办法盈利，白让新瓦特赚大发了。”李四指着那个差价戳了戳，生怕顾之昀一个想不开就自掏腰包了。
文森虽然不怎能赞同李四的话，但也担心顾之昀会自己掏钱，这对璀璨对顾氏都不是最好选择，忍不住也提醒了一句：“总裁，还有老总裁的话……”
“被你们这样说，我真是无路可退了。”顾之昀苦笑道，“看来我要去绑架沈晗了。”
李四没反应过来：“啊？”
顾之昀摊手，玩笑道：“能让aron乖乖掏钱的，出了绑架沈晗要赎金，我也是想不出其他办法了。”
文森和李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