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是多么希望亲自将你们,从非拉多菲亚姆城护送到塞琉西亚去,但是父亲刚刚和一名帝国占地为王的大公爵斯蒂芬.高文缔结了协议,自此一年内,我们互相不出入对方的边境,所以前往穆特河谷的这段道路,只能依靠你们自己走下去了。”说着这话,约翰很痛惜地挨个和来自丹麦和弗兰德斯地区的这些王侯和贵妇拥抱。
“没关系,我拥有一千五百名强壮的亲兵担当护卫,一定可以安全走向圣地的。”金色头发,举止勇武高贵的斯文王子自信得说,而后他转向未婚妻那边,柔情似水地牵住了对方的手,而弗洛琳娜则报以矜持而爱慕的笑容。
弗洛琳娜,是名出身高贵的女子,当她的首任丈夫去世后,便准备改嫁给丹麦王子,但而今王子也踏上了朝圣的道路,她便同样骑上了马匹,伴随他一起前进,要等到圣地光复的宏愿完成后,她就正式嫁给这位高贵可爱的年轻人。
“可是,自此地通往穆特河谷,要越过大门德雷斯河,和崎岖林立的山峰,我可带着三四万平民,听说这里还有科尼雅异教徒的余党在活动。”瑞恩斯坦机械式地质疑,约翰礼貌地回答说,科尼雅党徒和军队已经在先前的战斗里遭到了灭顶之灾,即便还有零散的匪徒在伊苏里亚山区里活动,也不会对你们产生威胁,更何况父亲的大军和高文的队伍刚刚在这里路过,突厥匪徒是没胆量大肆活动的。
“可是为什么,你会动员这么多的平民参加朝圣活动?”接着,皇子疑惑地发问。
“因为整个法兰克之地,所有的平民都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我要带着他们去圣地寻找崭新而平等的生活。”瑞恩斯坦下面的发言。就足以证明他的外号来之不虚。
众人很尴尬地岔开了话题,而后各自归营打点,次日时分约翰皇子带着卫队。将数万浩浩荡荡的朝圣者,送过了大门德雷斯河。接着斯文骑马,其未婚妻弗洛琳娜骑着一头温顺的骡子,及丹麦王宫里的亲兵队伍,走在了前头,而瑞恩斯坦伯爵则带着三万多平民走在后面。
此处全是门德雷斯河的支流纵横,外带着奇形怪状的峡谷高山,队伍在齐腰深的芦苇荡里驱走,时不时惊起了阵阵野鸭和飞鸟。许多丹麦亲兵带着咒骂,拔出了刀剑,劈砍割刈着这些恼人的长草,为王子的前行,开辟道路。
在一处诸多芦苇荡环绕的湖泊里,冒着丝丝蒸汽,居然是弗里吉亚山区里一个天然的热水湖,当先发现此处的丹麦亲兵们,喜悦地喊叫起来,接着脱去了冰冷的铁甲和夹袄。光着上身,陆续投入了湖水当中,扑腾腾洗浴起来。而斯文和弗洛琳娜也笑着。骑在坐骑上观看着。
在冉冉热气翻滚的前方,是片绿草如茵的大草甸,特别适合放牧马匹和驮兽,洗浴尽兴的亲兵们,便牵着马匹上岸,给它们放青起来。
“别杀我,别杀我!”这时候,丹麦亲兵们聒噪起来,他们在草丛里发觉并提出个不断喊着希腊话的家伙。掼在了地上,要将他斩首。“我只是个牧人,只是个牧人。我的羊群还在那边,我可以带着你们走出这片山谷。”
马背上靠近过来的斯文王子摆摆臂弯,示意不要斩杀这位突厥牧人,接着唤出名懂得希腊语的通译来,“带我们去米利奥塞法隆,可以放掉你的性命,还能馈赠你点钱财,我们要经过那里的隘口,前往穆特河谷,与一名叫高文的圣职长上会合。”
“我知道那里,我经常驱赶着羊群,去米利奥塞法隆,乃至河谷的阿拉汉修道院集市,去换取生活品。”那希腊牧人急忙不断打着手势,恭顺卑谦。
斯文而后仰起面来,看着藏青色的远山,和面前一望无际的芦苇丛,“前面有科尼雅苏丹的队伍吗?”
那牧人真诚地摇摇脑袋,“苏丹没来征取我们的军役税金很久了,苏丹本人也不知死活,有人说他去了达尼什蒙德酋长那里托庇,也有人说他绕道去安条克,投靠亚吉.西扬去了。”
听到这话,所有的人都安心下来,看来这牧人的话,印证了约翰皇子的判断,下面的道路是不会有什么极端的危险的。
“继续前进吧弗洛琳娜,也许两三日后,我们便能和那个叫高文的人物会合了。”
待到瑞恩斯坦和平民朝圣者的大队,来到这个热水湖后,斯文和军队已经向前进发了近十个古里了,当然这冉冉热气的美丽湖水,对平民们则更有诱惑力,男男女女,丝毫没有羞耻心地脱下了衣物,欢叫着裸体奔向了湖水,瞬间整片湖泊,都浮满立满了肉色的躯体,或青春蓬勃,或垂老丑陋,接着被热气模糊开来的,是长久没有沐浴的人体的污垢臭味,在整个芦苇荡飘荡着。
此刻,米利奥塞法隆的军营里,先头骑兵已经列队朝着西边的山地出发,“布兰姆森,你乘快马,带着斥候先行驰往,告诫那位丹麦王子——现在从门德雷斯河,直到穆特河谷间的广袤山地,实则是各势力交界的真空地带,而溃逃的科尼雅苏丹很可能就藏匿在彼处,叫丹麦王子千万要小心那吉利基.阿尔斯兰,也就是苏雷尔曼的伏击截杀。我带着所有骑兵,随后赶到。”
“遵令。”布兰姆森翻身上马,便和十数名精强的骑手一并,向着门德雷斯河渡口的方向奔去。
漫延绵长的峡谷和河网间,那希腊牧人带着头,引导着王子和未婚妻,慢吞吞地走着,白色的芦花如雪般飘舞着,某处树干上,迅速滑下来两个突厥人,鬼鬼祟祟提着反曲弓,躲藏在芦苇丛当间,跟着浑然不觉行进的丹麦人队伍,走了一截,在判定好这群人的阵势、人数和装备后,这两位突厥人互相打了个手势,就对着那边的高阜处,射出了支鸣镝,呜呜作响,很快传到了遥远的深山处。
“什么声音?”斯文握住剑,警觉地问到,而骑在骡子上的弗洛琳娜,脸上也浮现不安的神色。
“是水鸟的声音,尊敬的阁下。”那希腊牧人回身,把手摆在膝盖上,作揖回答说。
斯文四下里看了看,似乎并没有危险,便壮起胆子,将手一挥,“继续前进。”